第7章 沒法審
我是冤枉的,你們不能這樣!
船長被捆著,縮成一個蝦米,蹲在甲板上。
比奇在桅桿上設(shè)置了一個繩套,就算是一個簡易絞刑架。
“你一點都不冤枉,你個該死的奸細!”
比奇和薩摩在他的身邊嘲笑。
“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沒有我,你們?nèi)ゲ涣藧耗u?!?p> 比奇桀桀大笑:“蠢驢,沒有你,還有你的大副,你的舵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給索菲亞的種子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我的船上沒那樣的種子,沒有....”
史衛(wèi)克來到跟前。
“大人....”
“松綁,比奇,你這是瞎鬧!”
史衛(wèi)克相信船長室無辜的,整條船上,他們沒找到女巫師索菲亞手里同類別的種子。
問題,還是在索菲亞本身。
薩摩:“老大,你確定?”
“當然,不但要放人,你們還得向船長道歉,同時,我也告誡你們,不要動不動就濫用私刑,這里不是王宮,你們是船長的乘客,對船長,要有禮貌?!?p> 托尼爾被釋放后,罵道:“比奇,我記住你了,我記住了!”
比奇掄起拳頭,史衛(wèi)克斜他一眼,這頭暴躁的公熊沒敢胡來。
“不打不相識,船長,這件事到此為止,對于巫師的手段,諸位有什么看法?!?p> 比奇:“索菲亞是水系巫師!肯定的,他的法術(shù)只有碰見水才能奏效,頭,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船長翻著白眼:“豬,法師才分水系火系風系,她是巫師,不是法師,她的法術(shù)跟法師的法術(shù)不屬于同一類別?!?p> 有了史衛(wèi)克的撐腰,船長對比奇變得不那么客氣。
薩摩鄙視的:“托尼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家伙的底細,你蹲過兩年牢房,你干過海盜,干過販賣奴隸的事,請注意你說話的方式!若是在戈里雪城,你這么說話,你已經(jīng)死了一百遍了...”
船長不甘示弱:“是,沒錯,我是干過那些事,我是蹲過牢房,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是合法的納稅人,是我們這些納稅人養(yǎng)活著你們這幫蛀蟲!”
“你敢罵侍衛(wèi)長是蛀蟲?”
薩摩將史衛(wèi)克扯進來。
“夠了夠了,先生們,別吵了,我們說正事吧,跟蹤我們的船,至今沒看見,船長,你是不是判斷有誤?”
盡管被索菲亞這么一搞,觀察跟蹤者這件事,史衛(wèi)克并沒有松懈。
“我的判斷不會錯,就要出現(xiàn)了,大人,我估摸著,這兩天,他們會出現(xiàn)的?!?p> “好吧,船長,這件事麻煩你盯著,比奇,我們?nèi)覀兡俏粣廴鲋e的女巫師吧,決不能讓她再來一次森林法術(shù)。”
落進海水中的索菲亞似乎沒什么大事,就是嗆了幾口海水,但臉色就更加的慘白慘白,半點血色也沒有。
她的衣服也換了,教會小氣,只給她準備兩件衣服,都是黑色的大長袍,碼子還偏大許多,史衛(wèi)克覺得,她身上穿的衣服,那是男人的衣服,不是她的,碼數(shù)根本不對,那她自己的衣服去哪里了?
“說吧,種子從哪里來的?”
史衛(wèi)克就坐在她跟前,進來之前,史衛(wèi)克讓人給她松綁,眼罩也解開。
索菲亞和史衛(wèi)克的眼神對視,充滿了藐視。
“種子,什么種子?”
她還在裝瘋賣傻。
“給我搜,徹底的搜查!”
比奇動手,艙室內(nèi)翻找,艙室就那么點東西,一目了然,連個箱子都沒有。
“夾縫中也得找?!?p> 薩摩于是趴在地上,不放過任何的夾縫,墻壁上,地板上等等,搜索的最終結(jié)果,沒看見任何的種子。
比奇露出猥瑣的笑容:“房間里沒有,肯定在她身上?!?p> 薩摩嘿嘿嘿的點頭:“肯定的,其余的種子就藏在她身上,我敢打賭,就在她身上,搜嗎,老大?”
史衛(wèi)克回頭望著他的兩個手下。
只見這兩人正盯著索菲亞全身上下掃描,眼鏡綠綠的。
“搜,誰去搜?”
“當然是老大!”
“我,我是個男人?!?p> “男人怎么了,教會里的都是男人,他們每天都在搜查女巫的身體,大街上隨便逮一個女巫,剝了衣服搜查?!?p> 史衛(wèi)克瞪大眼睛。
“是的,老大,我親眼看見的,不止一次,他們還拿鐵鉗子去夾她們的舌頭,腳,手,場面很讓人記憶深刻,你不是也參與過嗎?”
薩摩:“對的,他們還拿皮鞭去抽,用放大鏡去看,他們要找出魔鬼究竟藏在她們身體的哪一個位置。”
史衛(wèi)克嗯嗯一下。
“頭,這個,不但長得一流,而且,絕對帶勁,動手吧,你不搜我來,不來點厲害,她不會說的?!?p> 索菲亞在上個男人的臉上來回穿梭,平靜的說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p> 說完,她就開始解胸前的扣子。
史衛(wèi)克趕緊起身,將比奇和薩摩趕出去,等他將艙室門反鎖,再回頭,索菲亞已經(jīng)衣服脫掉,就站在他跟前。
她的內(nèi)衣和黑袍就在桌子上。
一瞬間,艙室像是突然消失,只剩下獨孤的空間,沒任何之物,只有兩個面對面站著的人。
史衛(wèi)克聽見一個聲音: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讓我說什么就說什么,我聽你的。
似曾熟悉的聲音,很熟悉,他努力回想,卻不知道在哪里聽過。
史衛(wèi)克的眼神中忽然冒出一個朦朧的幻影。
他用食指和拇指擦擦眼睛,大力的擦,站在前邊的是一個實體女人。
她已經(jīng)不再憤怒,冷漠,敵視,嘲笑,鄙視,她的瞳孔中,只有鎮(zhèn)定與盤算。
她的肌膚在油燈的映照下,像是在綢緞似鍍上一層金黃的米脂,給人一種冰爽的滑爽感和半透明的質(zhì)地感。
她沒有任何一點誘惑的動作,更沒有一句挑逗的話語。
她的眼睛靜靜的凝視著史衛(wèi)克的雙眼。
油燈的光芒忽然變成了燦爛的無際紅霞。
虛幻的紅霞下,緩緩走來一個女人,她懸浮在純藍的海面上,雙手將秀發(fā)豎在腦后,微揚著下巴,腳尖踏著微波,帶著誘人的笑容緩緩朝著他走來。
海風吹來,吹來一件薄如蟬翼的長裙,正好落在她的潔白豐潤的軀體上。
他再次擦拭眼睛,是個實體。
這是一塊肉,還是一個陷阱?
那溫柔的,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聲音再次響起:只要你放了我,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有股不受控制的力道讓史衛(wèi)克不顧一切的想展開雙臂去迎接。
忽然,他聽到刺耳的槍響,他看到了血糊糊的場面,她的頭顱被一顆子彈擊中,腦漿濺在他的臉上。
史衛(wèi)克整個人一哆嗦,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他的背上已經(jīng)是冷汗淋漓。
她,只是一個死囚。
他回到現(xiàn)實,聽到了女巫師說話:“來吧,請搜查,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p> “對不起,我相信你了。”
史衛(wèi)克說完,轉(zhuǎn)身來到門口,對著門說道:只要你保證不再給我找麻煩,這件事到此為止。
他等了一會,索菲亞問:“你們準備將我押往哪里?”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還沒給我承諾?!?p> 又等了一陣,索菲亞:“好,我答應(yīng)你”
“還有一點,如果你今后再敢耍我,后果你知道的。”
丟下這句話,史衛(wèi)克這才出了艙室,門口,比奇相當?shù)牟粷M意。
“頭,你怎么不審問了?”
“沒法審,她,她,媽的,不會說了,這件事就這樣了,看緊她!”
入夜,史衛(wèi)克在自己的艙室中擺弄著主教大人給他的火槍,油燈下的火槍,不知道是光線作用,還是視角問題,顯得很陰森。
根據(jù)大副的說法,他說,索菲亞是個巫師,將一顆種子帶上船,那不是件難事,要命的是那顆種子究竟是什么種子,遇水就瘋長,大副還說,他曾經(jīng)聽聞在大陸的西境,有種叫食人樹的種子,樣子和索菲亞手里的那顆種子非常相像。
但史衛(wèi)克六個手下,一個叫羅丁說,長官,不用擔心,沒有陽光,種子長不出樹藤。
史衛(wèi)克現(xiàn)在很矛盾,火槍擦了又擦,當索菲亞脫了衣服之后出現(xiàn)幻覺的畫面就像手槍上的某個死角有細微的污垢一樣,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干凈。
他從沒殺過人,更別說干劊子手的活,但槍擊索菲亞的畫面一次又一次的蹦出來。
他在后,索菲亞在前,就在神像下,他開槍,對著索菲亞的后腦勺,砰!每次心底模仿槍聲響起的時候,史衛(wèi)克的心臟就要強烈的抖動一下。
他將火槍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媽的,不擦了。
看看桌上的懷表,晚上十一點。
聽安娜說,上船以后,索菲亞基本不用睡覺,冥想打坐就行。
他出了艙室,往索菲亞那邊去。
索菲亞的艙室門口,站崗的是羅丁和屠戈登。
“情況怎么樣?”
羅丁筆直的立正,敬禮:“長官,一切正常!”
史衛(wèi)克很欣賞羅丁的專業(yè),在哪里都有標準軍人的典范,他不茍言笑,執(zhí)行命令不折不扣。
屠戈登和羅丁同屬一類人,實打?qū)嵉睦溲獎游?,冷酷的讓史衛(wèi)克想炒他魷魚。
史衛(wèi)克對屠戈登道:“辛苦了?!?p> 屠戈登敬禮,一言不發(fā),目光筆直。
大副急匆匆的跑來:‘大人,我們發(fā)現(xiàn)了跟蹤的家伙!’
“真的?”
史衛(wèi)克興奮起來,幾天了,跟蹤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圣哥易斯號的船尾,船長遞給他一支單筒望遠鏡。
今晚,是滿月,月色皎潔,望遠鏡中,確實有艘船在不緊不慢的跟著。
“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二十分鐘前,瞭望的水手發(fā)現(xiàn)的?!?p> 史衛(wèi)克觀察了一小會。
“船長,降帆,將船速慢下來?!?p> 圣哥易斯號的兩條桅桿上的風帆被水手撤下,船速放緩。
那艘船好像沒減慢速度。
比奇:“它在快速向我們靠攏,頭,這好像不是跟蹤船只,我們的速度慢了,他應(yīng)該慢下來才對?!?p> “再看看?!?p> 海面上,看似很近的距離,實際上比眼睛估算的要遠得多。
午夜十二點,那艘船已經(jīng)相當接近圣路易斯號,目測,三百米上下。
“沒看見人,船上也沒燈光,烏黑烏黑?!?p> 史衛(wèi)克放下望遠鏡。
船長接過望遠鏡,他查看了一陣:“奇怪,怎么會一點燈光都沒有的,還這么破爛,我從沒見過這么破爛的船只?!?p> 凌晨一點,那艘船近在咫尺。
這也是一艘三桅巨船,高度和圣歌易斯號相比,矮了一點,它的甲板就在史衛(wèi)克的眼皮底下。
“這什么船,怎么爛成這個樣子?看上去像是隨時要沉沒?!?p> 比奇扯開喉嚨:“船上的人聽著,我們是帕瓦羅帝國海軍,我們是帕瓦羅帝國海軍,還能喘氣的,立刻出來說話!”
史衛(wèi)克罵道:“你不是最討厭海軍的,怎么打起了海軍的旗號?”
“頭,名頭報大點,嚇死他們!”
不管比奇怎么喊叫,跟蹤的船只上沒一點回應(yīng)。
史衛(wèi)克:“比奇,你帶人下去看看!”
半個小時后,比奇從跟蹤船只的甲板上喊道:“頭,這艘船沒人,一個人也沒有。”
船長托尼爾驚恐的說道:“大人,我們不會是遇上幽靈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