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滯銷難吃播靈光現(xiàn)
直到此時,才看到自己心愛妹妹腿上有傷,明白過來為何她被葉風(fēng)抱在懷中,一時有些微微尷尬。
是自己草率了。
張了張嘴,剛欲開口,忽有府內(nèi)侍衛(wèi)匆匆來報:
“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來人神色跪拜在陸星畫面前:“殿下,荊州府出事了,此刻內(nèi)閣黃首輔已在前廳等候,請您快快回去。”
寥寥數(shù)語,陸星畫面色已極為凝重,與一同趕來的蘇東坡對望一眼,不再多說什么,只下令上車回府。
馬車搖搖晃晃,載著各懷心事的眾人向山下太子府行去。
氣氛異常低沉,偌大的空間內(nèi),無人再敢出一聲,眾人連呼吸都很克制。
陸星畫面色極沉,撫了撫歪在自己身上的陸星禾的頭,不冷不熱地開口:
“禾禾,以后少跟這些人來往?!?p> 他目光掃向笑意像是刻在臉上的葉風(fēng),十分看不慣。
國事家事,自己儼然內(nèi)憂外患,他卻春風(fēng)化雨自在無憂,只想著自己那一點點小心思,憑什么他那張臉總能那么云卷云舒毫無憂愁!
不得不說,男人也是善妒的,根本容不下比自己更受歡迎的同性存在。
陸星禾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只乖巧地把頭靠在陸星畫身上,萌萌地看向葉風(fēng)——他剛才說要帶自己去一個好玩的地方,說過就必須要做到的。
葉風(fēng)知陸星畫此刻心情不佳,卻并不打算遷就他。
“哦,你以后也少跟這樣的人說話?!?p> 葉風(fēng)故意對著云錦書說,拿眼神指了指陸星畫。
云錦書十分頭痛,看了看陸星畫,看了看葉風(fēng),又盯著蘇東坡與李白看了一圈,眼里盡是嘆息。
這一車人,個頂個的頂流之姿,個個圍繞在自己身旁,為何不能讓自己順順利利把事情辦了呢。
在古代搞個娛樂可太難了。
可如今陸星畫正被國事困擾,還真是要少跟他說話的好,免得再激怒他,惹出許多麻煩事來。
云錦書把目前的處境和接下來要走的路線認(rèn)真思索了下,一時理不出個頭緒,只是無意識地對葉風(fēng)點了點頭。
可看在陸星畫眼中,卻成為了實打?qū)嵉娜~風(fēng)與云錦書合起伙來擠兌自己,故而心中煩躁且憤怒。
跟在陸星畫身邊十幾年,戒飯早已耳聰目明,一看氣氛不對,趕緊上來插科打諢,生怕這暴戾的太子殿下一個不小心又要怎么懲罰云錦書。
“殿下,殿下?!?p> 戒飯已經(jīng)上過十幾二十趟茅房,又在山上采了些草藥胡亂吃了,肚子這才稍微好受一些,可剛好受了一點,這又不知道死活地湊到陸星畫面前作死。
陸星畫昂首而坐,目視前方,狠狠斜了一眼戒飯,并未出聲。
戒飯自討了個沒趣,只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自說自話。
“好好的柑橘,怎會賣不出去呢。多好吃的東西啊,真可惜,要是我在,非得給他們吃空不可?!?p> 語氣中滿是惋惜。
“吃吃吃,就知道吃!”
陸星畫瞪了戒飯一眼,心中生出一絲沉重來。
因柑橘滯銷腐爛,贛州府一五旬果農(nóng)絕望之下在自家園子里上吊自殺,引起軒然大波。
雖很悲傷,但按理說一鄉(xiāng)野果農(nóng)的悲慘離世,怎么也不會帶給當(dāng)朝太子如此沉重的打擊。
原來,年初荊州府疫情肆虐,那果農(nóng)家人全部不幸全部感染殞命,全家只他一人僥幸留命。他本就心灰意冷,此刻又遇柑橘滯銷,上百畝果實無人問津,果子爛在枝頭樹下,悲從中來,萬念俱灰,沖動之下便于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在一掛滿果實的樹上自縊身亡。
疫情勾連著民情,此事先是在當(dāng)?shù)佤[得沸沸揚揚,后又經(jīng)過不斷發(fā)酵放大,終于引發(fā)整個荊州府民眾的不滿情緒,一眾果農(nóng)紛紛聚眾起義,控訴州府官員不作為,朝廷不重視,引得朝野之上議論紛紛。
官府冷漠無情,逼死孤苦果農(nóng),民憤難平,此前朝廷在抗疫過程中積累的威信也大打折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陸星畫最近正為荊州府之事煩憂,沒想到還未理出解決方案,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蘇東坡捋了捋胡須,轉(zhuǎn)身對身旁的李白揖了一揖,朗聲開口:
“李白兄盛名在外,倒是可以請李白兄作詩幾首,大贊荊州柑橘之味美可口,想來可以極大打開荊州府柑橘的知名度美譽(yù)度,對銷量應(yīng)有幫助。”
李白點點頭。
“容我構(gòu)思醞釀一番,只是詩歌乃文學(xué)之事,對民間銷售的幫助可以說微乎其微,須得另尋他方才是?!?p> 眾人再次陷入凝重,沉默不語。
戒飯十分自嘲地開口:“害,我就納悶了,怎么會有吃的東西賣不出去呢,不可能這世上就我一個人愛吃吧。”
說完,咽了咽口水,舔著嘴唇,眼神之中對荊州府柑橘充滿了向往。
“沒人吃拿來讓我吃啊,我保證吃它個噴噴香流口水。”
戒飯的語氣不無惋惜。
云錦書卻心中一動。
既然2021年吃播帶貨可以頻繁登上熱搜,各大主播的推薦下,圍觀群眾被撩撥地情緒飽滿,慷慨大方,忍不住買買買,哪還有滯銷這一說。
在21世紀(jì)行得通,為何在陸盛國就不能試上一試?
況且,要頂級文案有頂級文案,又有天生的吃播胚子盡在眼前,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太全乎了。
完美!
云錦書為自己突然而至的靈感感到驕傲,臉上不禁現(xiàn)出躍躍欲試之向往神色。
要是把荊州府柑橘滯銷的事情解決了,還愁陸星畫不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嗎!
云錦書心中大喜,故而忘記了做好面上的表情管理,大有喜形于色的架勢。
陸星畫看了,眸光暗了又暗。
她到底在高興什么,瀉藥不成現(xiàn)在又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嗎!
哼,奸詐至極,可惡至極!
“額,陸……太子殿下?!?p> 云錦書畢恭畢敬地稱呼了一聲“太子殿下”,剛想把自己的注意和盤托出,卻遭到了陸星畫不由分說的“嫌棄”。
“閉嘴!”
是嫌棄沒錯了,她一開口他就嫌棄,他覺得她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一個奸詐可惡的下三濫鬼主意。
“你!”
一腔熱情被冷漠呵斥,云錦書又氣又惱。
“喂,陸星畫,我是說我有辦法打開荊州府柑橘銷路?!?p> 嗯?
“是嗎,姑娘可有好主意?”
蘇東坡眼神一亮,“姑娘有好主意不妨說來一聽?!?p> 云錦書看了看陸星畫,卻看到他面上的譏諷、嘲弄與厭惡。
“算了,沒心情,不說了!”
云錦書哼了一聲,鄙視地斜了一眼陸星畫,十分拿架子地將頭扭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