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機槍與漁船
恍惚之間,老海警只覺得一股熱流撲到了自己臉上,緊接著是一陣爆響在耳邊炸起,世界便瞬間歸于沉寂。
他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41號那果斷至極的三槍,直接震壞了耳朵。
兩條由鮮血構(gòu)成的細線,自老海警耳中劃出,順著黝黑的脖頸緩緩流下。
隨后,老海警便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人狠狠揪住了,再被人用力一扯之后,他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腳下一滑,腦袋重重磕在地板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41號原本就是近身格斗的宗師,此番所對付的,又是這兩個心不在焉的二流軍警,自是頗為輕松。
而正當他在艙門口收拾這兩個呂宋人的時候,陸舒手中的那支沖鋒槍,也已經(jīng)吐出了火舌,細細的烈焰自喇叭狀消焰器中噴出,在陰暗的舵機室中不斷閃動。
陸舒先是開了幾槍,擊碎了自己面前的擋風玻璃,緊接著便將兩名在漁船甲板上守著的步兵先后擊斃。
守在甲板上,距離舵機室最遠的那名士兵,剛剛聽到有槍聲,便被幾顆飛來的子彈擊中了脖子,立時倒下。
另外兩人聽到身后傳來戰(zhàn)友撲倒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正想要壓低身體并在附近尋找掩護,卻一前一后被撂倒在地。
將手中沖鋒槍槍口垂下,陸舒迅速扳動卡筍卸掉彈匣,再重新?lián)Q上了一支彈匣,這才有余暇去觀察甲板上那三人的狀況。
眼見數(shù)道由鮮血構(gòu)成的紅線,正從這三人的上半身汩汩流出,鮮血在浸潤了他們上身的衣衫之后,便往漁船兩側(cè)的船舷處流去,陸舒這才松了口氣。
沒辦法,擋風玻璃這東西,只要存在,就必然影響射擊精度。
一方面,在被擊碎的過程當中,玻璃碎片必然會影響子彈的飛行軌跡,另一方面,這經(jīng)過玻璃所折射出來的畫面,多少都有點失真,只不過這個影響相對來說較小,一般無需注意就是了。
擊碎玻璃的時間其實很短,但如果把這段時間放在千鈞一發(fā)的戰(zhàn)場上,就足以產(chǎn)生許多變數(shù)了。
然而今天的變數(shù)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現(xiàn)在,由呂宋人布置在巡邏船船頭和船尾處的兩個火力點,已經(jīng)開始發(fā)威了。
“咚咚咚咚咚……”
41號剛剛擺平那兩名軍警,沉悶的機槍開火聲就從他背后傳了過來,緊接著,41號身旁的幾塊木制甲板便猛的爆裂開來,一個個碗口粗的大洞突然出現(xiàn)。
聽到這陣槍聲的41號沒有回頭,腦中還來不及思考,其人便已經(jīng)箭步鉆進了舵機室。
剛剛回到舵機室,看到堪堪將甲板上那三人擊斃,此刻正猶自保持著射擊姿態(tài)的29號和陸舒兩人,41號毫不猶豫的拽住兩人前襟,就往下層甲板鉆去。
一直在旁掠陣的孟黎柯,聽到這陣槍聲,也同41號一樣,立即毫不猶豫的拽起身邊的弗留斯,火速向下跑去。
“putain!你瘋了!”弗留斯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接被孟黎柯手上的那股巨力拽倒在地,頓時驚叫道。
但孟黎柯可不管弗留斯此刻在想什么,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高盧老白男拖到下層甲板去。
直到一群人陸續(xù)進入了聯(lián)通上下兩層甲板之間的樓梯間,各自找了一塊鋪設在樓道上的鋼板靠下,孟黎柯這才緊靠著全鋼走道喘了口氣。
“你瘋了!”弗留斯直到被人拖進樓梯間,才從孟黎柯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回想起剛才那會子,自己被人像死狗一樣拖進樓梯間的悲慘經(jīng)歷,這讓原本在吉布提遭過這種罪的弗留斯,又想起了那段悲慘經(jīng)歷,心中頓覺一陣難受。
當然,他也明白,孟黎柯這么做,無非就是在幫自己躲避有可能射進舵機室的子彈,畢竟舵機室在漁船上所處的位置,就相當于遠洋大船的艦橋,相對于底層甲板,確實是非常暴露。
而浪人小組此刻所處的這種,較為常見較為廉價的木制小漁船,外頭又通常只是包了一層很薄的鋼板,做工好一些的,也只不過是再在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另一側(cè),也包上一層鋼板。
這樣一來,整艘漁船就變成了一艘內(nèi)外兼修的鋼殼船。
在14年的時候,呂宋人的海上近鄰安南人,就改造了許多這種帶有簡易定位裝置與通訊設備的鋼殼漁船,給漁民們裝備上了各個版本的AK-47步槍,以保證每艘船上都有兩到三支步槍。
更有甚者,還配發(fā)了機槍和無后座力炮。
安南人的算盤打的很響,這些漁民平日里可以是平民,但一旦和自己的鄰國開戰(zhàn),平民們就可以轉(zhuǎn)化為軍人。
而這無數(shù)艘漁船,就是安南人在海上撒下的大軍,可以通過沿岸基站統(tǒng)一指揮,實現(xiàn)一種丐版的狼群戰(zhàn)術(shù)。
這種戰(zhàn)術(shù)雖然看起來很有趣,充滿了一股原汁原味的猴氣,但其作用確實不小,畢竟經(jīng)過改造以后的鋼殼船,可是能實打?qū)崜踝?50BMG以下的大多數(shù)彈藥的。
在世界和平的大方向以及東南洲大區(qū)的匹配機制之下,這種船足以讓安南人在無仗可打的情況下,耀武揚威一段時間了。
但現(xiàn)在……
“我看你是瘋了,機槍根本就打不穿漁船的上層建筑,我們根本沒必要躲到這里面去?!?,弗留斯怒道,“現(xiàn)在可好了,我們完全躲進了通向底層甲板的樓梯,現(xiàn)在已無路可退,只要他們在船身的吃水線以下打出來幾個洞,我們就全都得玩完?!?p> “只要封鎖艙門的那兩挺機槍不挪窩,我們就依然是躲無可躲,逃無可逃,只能等死……”
弗留斯依舊在發(fā)著飆,孟黎柯見狀,頓時兩眼一瞪,嘴唇微張。
眼看著兩人就要在此危急時刻展開一場無限制辯論大賽,陸舒的心頭卻突然閃過一絲悸動,躲避危機的本能之下,陸舒急速彎腰。
而在他彎腰的剎那間,其原本背靠的那塊鋼板上,卻突兀的彈出了七八個小小的鼓包,其中兩個鼓包更是怦然炸裂,彈出了兩根約有半寸長的鋼條,鋼條在彈出之后,便緊接著向被擊穿的這一側(cè)崩裂開來。
狹窄的全鋼走道當中,瞬間有一大片樓梯區(qū)域被鋼條碎片所覆蓋,頓時噼里啪啦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