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種境界
屋舍里，光照傾瀉灑落。
呂曜盤坐在蒲團(tuán)上，手捧書籍，輕吐了口氣，翻開了書本的第一頁。
一段波瀾壯闊的人生。
一段崛起、登頂，直至悟道的精彩旅程。
及一幅集劍道大成的恢弘畫卷。
由此在呂曜眼前，拉開了序幕……
時間推移。
晝夜交替。
呂曜很快，沉浸在《孤禪錄》的世界中。
一天。
又一天。
呂曜隱居在茅屋中，感悟著《孤禪錄》的精妙、玄奧，磅礴，及恢弘，一字一句，凝聚歲月時間，仿若都蘊(yùn)含真理。
沒人看到。
在呂曜觀閱《孤禪錄》的過程中。
有一座虛幻燈盞，始終懸停在他身后，照亮四周。
夏孤禪的劍道，有著四種境界：
登頂。
瘋魔。
忘情。
及元一。
【登頂】境界，涵蓋著他從幼時練劍，一路崛起，直至一人一劍，難逢敵手的階段。
這與呂曜如今的狀態(tài)，其實(shí)有些相似。
繼承了阿飛的劍意。
與李尋歡武學(xué)感悟融合。
如今的呂曜，放眼多情世界，也早已躋身頂尖高手之列。
對于這個境界。
呂曜領(lǐng)悟得很快，劍道經(jīng)受洗禮，再度迎來蛻變。
夏孤禪的第二個境界，乃是【瘋魔】。
這個階段，也正是他的劍道，逐漸墜落魔道之時。
不瘋魔。
不成活！
在這個境界之中，呂曜感受到了何為真正的劍魔。
為劍成魔。
飲嗜鮮血。
瘋魔偏執(zhí)，一字一句，無不魔氣彌漫，如同濃墨傾壓，滾滾不止。每觀閱一字，呂曜仿若都感到，內(nèi)心深處，魔念變得更熾盛，更瘋狂。甚至，有時看到端送飲食的僧人，呂曜心里，都忍不住殺意翻滾，不可自抑。
此時此刻。
呂曜才深刻理解，為何少林寺對《孤禪錄》如此慎重，必須經(jīng)受考驗(yàn)，才能觀閱、感悟。
一旦成魔，太過可怕！
終于。
直到有一天。
如同從瘋魔里，孕育而出，一股玄秘感受，如抽絲剝繭，驀然涌現(xiàn)。
呂曜幡然領(lǐng)悟。
天地之間，皆是虛妄。
這個世界，在他眼里，不再是瑰麗多彩，也不再有血有肉，而仿若變成了符號、數(shù)字，冰冷，而又單調(diào)，歲月交替，機(jī)械輪回。
瘋魔到極致。
即是無情。
他進(jìn)入到了【忘情】境界。
關(guān)于武學(xué)，在多情世界里，天機(jī)老人與上官金虹，曾有一段論辯。
論辯中，對于上官金虹的武學(xué)境界，提煉出了三個階段。
一、手中有環(huán)，心中有環(huán)。
這是最初顯的境界。
二、手中無環(huán)，心中有環(huán)。
當(dāng)時的上官金虹，在這個境界，差不多已臻至極致。
三、無我無環(huán)。
這是人們心目中，武學(xué)的巔峰，當(dāng)時，上官金虹都不敢自認(rèn)，已達(dá)到了這個境界。
此乃【忘情】之境。
無人無我，如同天人，俯瞰世間。
……
……
冬日暖陽，樹葉上，殘霜凝留，偶然有葉子墜落，緩緩掉落在地上。
又迎來了一個清晨。
呂曜依然在茅屋里，感悟著《孤禪錄》。
院子前。
方照坐在一座亭子里，默念佛經(jīng)。
正在這時。
一陣腳步聲響起，一名僧人匆匆而來，駐停在亭子前。
“什么事？”
方照睜開眼睛看去，問道。
僧人道：“長老，有您的信帖。”
僧人將一封黑色信帖遞了出來。
這是一封吊唁帖！
方照翻開吊唁帖，看到內(nèi)容，猛地一怔，露出悲痛神色，沉聲道：“宋溪，他是怎么死的？”
宋溪，乃是武當(dāng)長老。
他也是方照年輕時的摯友。
雖然，自從方照投身少林之后，兩人聚少離多，但他們的感情，并不因時間推移，而有所減弱，反而如同醇酒般，越發(fā)深厚。
乍聞?chuàng)从沿?，縱然修禪多年，方照依然很難平靜。
僧人道：“據(jù)說，宋溪長老遭遇了金錢幫的伏擊，從而不幸遇難?！?p> “金錢幫……”
方照眸中眼神，變得冷然，“多年不曾出寺，江湖中，又變得不平靜了。看來，老僧也該出寺，再看看外面的世界了?！?p> ……
……
時間推移前行。
一盞油燈搖曳，照亮屋舍。
坐在蒲團(tuán)上，呂曜仰頭飲了口酒水，吐了口氣，平靜，而又帶著一絲冷漠的眼眸中，如同經(jīng)受歲月洗禮，逐漸又浮現(xiàn)出一絲絲神采，變得明亮，及清澈。
經(jīng)歷【忘情】之境，如同俯瞰世間沉浮，又從天上，重回人間。
天地?zé)o情。
人有情。
只是此刻，天地在呂曜的眼中，已不再是原來的天地。
用通俗的言語來說。
看待這座天地。
一般人都只在第1層。
而此時的呂曜，已經(jīng)到了第9層。
感悟【忘情】境界，讓呂曜，隱隱有了種觸及本質(zhì)之感。
此境，名為【元一】。
這也是夏孤禪劍道最高境界，大徹大悟，自此迎來圓滿，達(dá)到武學(xué)巔峰。
呂曜對《孤禪錄》的感悟。
也是來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
……
一間禪室里。
心湖、心樹及心燭等人聚坐一堂，神情凝重。
“武當(dāng)山，已經(jīng)淪陷了。
武當(dāng)掌門戰(zhàn)死，各位長老也相繼赴難。
心燈師弟帶領(lǐng)前去馳援武當(dāng)山的人，如今也下落不明……
只怕兇多吉少，不容樂觀?！?p> 心燭語氣低沉，說道。
數(shù)天前，他們收到情報，金錢幫聚集人馬，進(jìn)軍武當(dāng)山，悍然開啟戰(zhàn)事。少林武當(dāng)，同氣連枝，當(dāng)時，也是由心燈親自帶隊(duì)，星夜離寺，馳援武當(dāng)山。
然而。
武當(dāng)還是淪陷了。
“江湖武林，再難平靜了?！?p> 心樹嘆了口氣，神情憂慮，又問道：“方照師叔呢，他有消息了嗎？”
收到摯友宋溪的吊唁帖之后，方照離寺出行，但至今，再沒消息傳來。
心燭搖了搖頭。
一時間，禪室變得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武當(dāng)淪陷之后。
金錢幫的下個目標(biāo)，圖謀的，只怕就是少林了。
“主持！
主持--
大事不好了！”
正在此時，一位僧人跌跌撞撞地闖進(jìn)了禪室，步伐匆忙，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伏地大哭道：“方照師叔，他……”
“遇害了！”
“什么??？”
心湖、心樹等人聞言大驚，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