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切都是虛妄
銀絲飄舞。
劍光翻飛。
月光之下，呂曜與清月奴兩人激戰(zhàn)不止。
清月奴的銀絲，極其詭異，時軟時硬。軟時如白發(fā)三千，游轉如水，反則又如銀針利劍，殺機熾盛，令人心驚。
唰！
又一次激烈交鋒。
一根根銀絲，宛如崩斷的弦線般，散亂飄飛。
呂曜步步推進，劍光平靜，而又果決，斬斷一根又一根銀絲。
清月奴清麗的眉眼間，逐漸浮現出一股戾氣。
“破！”
驀然間，呂曜口中沉喝，氣機鼓蕩，衣袍獵獵，手中長劍指出，劍光驟然大盛，如同一輪白日，炸裂了開來。耀眼光芒，照得人睜不開眼。
崩！崩！崩！崩！
銀絲崩斷聲連綿不止。
“啊--”
旋即，驚叫聲中，清月奴身體倒飛而出，砰得撞上了一株大樹，震得樹葉簌簌而落，隨即又掉落在地上。
嗬嗬嗬嗬嗬--
清月奴喘著氣，站了起來，她青絲披散，身上，許多銀飾也已散亂，看著有些狼狽。
“還有什么歪門左道，全都使出來吧。
否則。
只怕你沒什么機會了?！?p> 呂曜持劍而立，看向清月奴，淡淡道。
“混賬！”
清月奴咬了咬牙，神情陰冷，“小子，我饒不了你。我，要將你煉成尸蠱，日夜鞭笞、蹂躪，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遭受無盡折磨、痛苦！”
說話間，清月奴手臂一張，手腕，腳踝上，銀鐲叮鈴作響，傳出陣陣攝人鳴音，一股股詭秘白霧，隨之浮現、彌漫，籠罩四面八方。
很快。
四周景象，被白霧籠罩。呂曜置身在一片霧境之中，放眼望去，巖石、樹木、道路，乃至馬車，及清月奴，全都消失不見，眼前只有滾滾白霧，如潮水流轉，幽秘而又詭異。
“小子。
此乃霧瘴幻境。
在這里……
眼不能視。
耳不能聽。
五感，六識，悉數被蒙蔽。
咯咯咯咯咯，醒悟吧！
現在向我求饒，服服軟，或許，奴家還能考慮考慮，讓你少遭受些痛苦?！?p> 清月奴柔媚，而又帶著清冷意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既遠又近，飄渺虛無，仿若從極遠處傳來，又像是在耳邊低語，蠱惑人心。
嗖！
一根銀絲不知從何處而來，對著呂曜疾刺而至。
呂曜側身避讓，銀絲擦著身體掠過，衣袍被割出了一條細痕。
更多的銀絲發(fā)起攻襲。
時而在左。
時而在右。
有時又從身后襲來，令人防備不及。
“咯咯咯，看你能招架到什么時候？”
霧瘴中，傳出清月奴嘲笑、冰冷的聲音。
呼--
就在這時，呂曜輕吐了口氣，旋即，他閉上了眼睛。
就這么靜靜佇立在白霧中。
這一刻。
四周也仿若隨之靜止。
一根銀絲悄然閃現，對著呂曜迎面刺來。
只是，呂曜卻好像早有預料，不等銀絲近身，一劍斬落。
又有銀絲從左側襲來。
同樣被一劍斬落。
呂曜好像開啟了某種玄秘狀態(tài)。
【哼，想憑借對危險的本能嗅知，讓身體感知霧氣的波動，來破解我的幻霧嗎？
沒用的。
方才，都不過是試探而已。
我的幻霧，又怎可能這么容易，就被破解？】
銀絲雖被斬落。
清月奴的身影，卻如幽靈般，在呂曜身后浮現，眼神冰冷。
她的身影，真實，而又虛幻，仿若與四周白霧已融合一體，不曾掀起一絲波動，就這么憑空浮現了出來。
原來，清月奴早就隱藏在呂曜身后。
之前的銀絲，都只是試探而已。
幻霧。
瘴氣。
銀絲……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鋪墊。
都只是為了此刻的致命一擊！
清月奴衣袖中，一柄短劍無聲滑出，寒光如電，宛若毒蛇般，一劍向呂曜刺去。
嗤！
鋒銳的劍身，刺入后背，刺穿了呂曜的胸膛。
然而。
卻并沒有出現預想中，鮮血濺灑的畫面。
與此同時。
呂曜身影如水霧般消散。
清月奴刺中的，竟只是道虛影而已。
“什么??？”清月奴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
“早就知道，你藏在暗處。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p> 下一刻，呂曜漠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旋即，清月奴柔軟嬌媚的身軀，猛地一僵，一道冰冷劍尖，從她雪白的脖頸中，透了出來。一滴滴鮮血灑落，宛若嬌艷的花朵，盛開，綻放。
嗤！
隨著劍尖抽離。
四周白霧如同潮水般消散，轉眼間蕩然不存，又好像從來都不曾出現。
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樹木在風中蕭瑟發(fā)抖。
遍地銀絲散亂。
馬車已駐停在了遠處。
車夫坐在車上，正張大著嘴，驚愕地看著這一切。
“呃呃呃呃--”清月奴捂著脖子，腳步跌撞，癱軟在地上，看著呂曜，眼神中，驚懼、惶亂、悔恨、絕望，各種情緒交織。
她想明白了。
在她制造幻霧，圖謀暗算呂曜之時。
呂曜卻早已利用這一切，布置好了圈套。
只等著她出手。
暴露位置。
自尋死路……
這致命一擊。
為清月奴而準備。
“啊--！”
清月奴嘶吼，歇斯底里，鮮血從她脖頸中，如箭矢般飚射而出。與此同時，她的面容、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朽、衰敗，滿頭青絲，也變成了干枯的白發(fā)。頃刻間，竟從仙子般的佳人，變成了一位枯朽、瘦弱的老嫗。
原來。
仙子面容。
婀娜身軀。
絕美風情。
一切都只是掩飾、虛妄而已。
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帶著不甘、悔恨，清月奴頭顱垂落，陣陣光粒從她身上浮現，飄飛了起來。
不論身死者何人，虛幻圖譜始終不喜不悲，不驚不怖，收取、匯聚著神秘光粒。
哐當！
一件事物，突然從清月奴懷里掉了出來。
呂曜凝目看去。
這是一個木制圓球，成年男子拳頭大小，表面布滿繁復符號、紋路，又有著一顆顆玲瓏孔洞，如同星辰排列，既玄奧，又有著股詭秘之感。
這個木制圓球，顯然不簡單。
看起來。
很可能……
乃是清月奴飼養(yǎng)蠱物，引發(fā)諸多詭秘手段的關鍵，甚至源頭。
略微沉吟，呂曜將木球收在了懷中。
“阿彌陀佛?！?p> 正在這時，一陣渾厚聲音傳來，一位僧人，帶著數人，出現在視線中，踏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