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梅子自那日龐府回來后,竟也開始學(xué)著賢淑端莊起來。
喜兒道:“小姐,你這怎么看也不像龐夫人?。 ?p> 顧梅子氣的罵她:“這怎么不像?你說!”
真兒也在一旁調(diào)侃:“瞧!夫人這就生氣著急了,我想著那龐夫人恐怕不會這樣罷!”
此話一出,喜兒和真兒一同笑話起顧梅子來。
沈劍鋒下了朝回來,顧梅子一改往日,親自動手給他整理衣服,站在一旁給他端茶倒水,聲音也刻意柔和了許多。
沈劍鋒都不適應(yīng),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喜兒說道:“我家小姐這是要學(xué)那位龐夫人的溫婉賢惠呢!”
沈劍鋒這才明白過來,違心地夸了句:“賢妻當(dāng)是如此了!”
顧梅子被夸了句便原形畢露,高興的不能自已。
又全然沒了那大家閨秀的范兒。
話正聊到這兒,便有人來傳信:將軍,龐府來人,明日邀您和夫人一道去賞花!
顧梅子為又能見到龐夫人而開學(xué),沈劍鋒在一旁揶揄道:“改日你便去他們家常住好了!”
顧梅子竟笑著應(yīng)好!
朝月身孕已有六個來月,肚子越發(fā)見大,宮里來人傳太后的意思,要將她接到宮里去住。
她過兩日便要去了,如今沉月閣的人都忙著收拾行李。
龐括同沈劍鋒飲酒時說起此事,問:“你可要陪著公主一道進(jìn)宮?”
沈劍鋒如實(shí)道:“太后娘娘并未強(qiáng)調(diào)此事!”
龐括舉杯,飲下酒,眉頭緊鎖,緩緩道:“依我的意思,還是一道陪著去就好!”
沈劍鋒同他對視一笑,表示正有此意,但目光卻又轉(zhuǎn)到與龐夫人一同說笑的顧梅子身上。
龐括明白他的意思,拍著沈劍鋒的肩膀笑道:“放心!你夫人就暫且住在我府上,我會好生招待的!”
沈劍鋒起身抱歉,道:“如此,那便多謝龐大人了!”
兩人一直在朝中看似沒有什么瓜葛,實(shí)則已經(jīng)是多年好友。
“上次給你的名單你可記下了?”
沈劍鋒點(diǎn)頭,何是可為自己所用之人,他都已經(jīng)了然于胸。
前些日子,據(jù)可靠消息來報,這當(dāng)今圣上并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只是旁親血脈,似是多年前戰(zhàn)死沙場的康樂王一脈。
龐括分析,這消息既然已經(jīng)流傳到他們這兒,那這宮里定是已經(jīng)傳遍了。
龐括道:“如今宮中太后和圣上鬧得甚僵,公主不會不知道!”
沈劍鋒平日和朝月甚少說話,但還是猜道:“她想必是知道的,畢竟是太后的獨(dú)女!”
過不了多久,朝廷勢必要分為兩派,皇帝幼年時,君家可謂是最大的得利者,而今皇帝的諸皇子也漸漸快要長大,勢必是要將君家的權(quán)力統(tǒng)統(tǒng)奪走的。
如若是皇帝這邊勝出,這君家怕是要就此落敗,但太后和公主還是可以繼續(xù)享受榮華富貴;如若是太后這邊勝出,君鳴鶴是太后的親弟弟,但是終究比不上親女兒,倘若朝月公主誕下一子,那說不定是大月國未來的儲君。
“沈?qū)④姡阍鯓佣际勤A家,最差不過是當(dāng)個清閑的駙馬爺!”
龐括笑著,又敬了沈劍鋒一杯。
“我不過一介武夫,不敢想這些,龐太師說笑了!”沈劍鋒謙虛道。
龐括不再玩笑,這話一旦被流傳出去,可怎么得了?
他起身折柳,送與沈劍鋒,道:“古人說折柳贈君子,如今我敬重沈?qū)④娛莻€君子,但愿你能信守承諾!”
沈劍鋒立馬放下酒杯,恭敬雙手接過這柳枝,道:“我定不負(fù)先生所托!”
他此番進(jìn)宮,便是決意要站在大月國的百姓這邊。
古來皇室奪權(quán),必得流血?dú)⒙尽?p> 而留給沈劍鋒的第一個考驗(yàn),便是要阻止這一切。
龐夫人今日又教顧梅子做了兩三種好看的點(diǎn)心,如今兩人更是相談甚歡,龐夫人按照龐太師的意思,極力挽留顧梅子在龐府住段時日。
顧梅子試探性地問了問沈劍鋒,怕他不允。
沒成想沈劍鋒一口答應(yīng),“好,娘子就在這住些時候也無妨!”
顧梅子沒多想,一個勁兒只顧著興奮。
她這便帶著喜兒在龐府的廂房里住下,對龐括而言,顧梅子在他府上,便多了個籌碼。
朝月聽說只沈劍鋒一人從龐府回來,便派人去請沈劍鋒來吃晚飯。
顧梅子不在,整個沈府最在意的自然就是朝月腹中的孩子。
“我明日便去母后那里了!”
“嗯,我知道!”沈劍鋒淡淡地回道。
空氣又寧靜下來,沒有任何聲音。
朝月脾氣雖然大些,卻也無甚大的心機(jī)頭腦,一切都靠身邊的嬤嬤指點(diǎn)。
那胡嬤嬤趁著給朝月布菜的機(jī)會,道:“如今也已經(jīng)入冬,太后總盼著公主駙馬一起在身邊像尋常人家過個團(tuán)圓年呢!”
沈劍鋒抬頭看了眼那嬤嬤,對朝月說了句:“我陪你一道進(jìn)宮!”
朝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又聽到“每日開心些,這樣也對孩子好!”
“好,鋒哥哥,”朝月笑的燦爛,好久沒有這么開心。
沈劍鋒在床邊守著朝月睡下之后,還是連夜抽身去了趟外宅。
沈瓊比他早一步到。
“爹,將軍來了!”沈瓊看見沈劍鋒下馬,立馬出來相迎。
“叔叔!”沈劍鋒行禮。
“明日便要進(jìn)宮了?”
“嗯!”他回道。
“此事事成之后,便離開大月國罷!”
沈瓊沒想到這么快,問了句“爹,怎么這樣著急?”
那面具男子并未回答,沈劍鋒卻應(yīng)“好!”
仿佛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
沈瓊與他在大月國待了十年有余,早就是半個大月國的兒女了,突然之間要離開,心里都有些不舍。
尤其是沈劍鋒,妻兒俱在此處。
顧梅子這樣的性子,會陪著他去異國他鄉(xiāng)么?
每每想到這,他都有些心煩意亂的。
所幸,眼下還有這件要緊的事來分神。
“龐括是個可用之人,你可以多下些功夫!”
沈劍鋒正要問起此人:“叔叔,他身上我總還有些疑慮,出身我派人查了,總還沒有個結(jié)果!”
“這十余年來他沒有什么異常,你不必顧慮太多!”
他又道:“此人你也或可一用!”說完拿出一卷軸,鋪開一看,不是別人,確實(shí)顧梅子的爹爹顧仕聰。
沈劍鋒從來沒注意到顧老爹,問“難道他也是我們的人?”
他叔叔卻搖搖頭,說:“他在這大月國的生意這么廣,卻從來沒有惹起我們的注意,恐怕身后是有別人的勢力,我已經(jīng)派人在著手調(diào)查了!”
沈劍鋒若有所思,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