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項安跟著雁南賀天進(jìn)入王宮的間隙,祭天城外來了兩個形貌落魄比乞丐還不如的修士,他們是羽化神朝那支搜捕小隊的成員,六個人如今只活下來兩個,其他人全部葬身在雷海之中。
而剩下的這倆人也差不多油盡燈枯,身上原本光鮮亮麗的銀甲變得支離破碎,遍布焦黑的雷電痕跡,身上沒一塊好肉,頭發(fā)焦黃微卷,散發(fā)出淡淡的臭味。
他們伸手?jǐn)r住從面前經(jīng)過的路人,抓著對方的肩膀,急躁問道:“喂,你可知道哪里有療傷用的靈藥出售?”
路人被嚇了一跳,見到對方這打扮,哪還不知道自己撞見了修士,忙不迭點頭,膽怯道:“知~知道?!?p> “很好,帶路?!?p>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路人帶著這倆人來到了東荒靈藥鋪的門口,“兩位大人,這里就是祭天城中最有名的靈藥鋪了,種類豐富,價格公道,絕對能滿足您二位的需求,要是沒其他事,您看能不能放小的離開?”
“滾吧。”羽化神朝的修士一點也不在意這個路人,他們只想盡快弄到靈藥,修復(fù)傷勢。
店鋪內(nèi),囡囡百無聊賴的趴在柜臺上,小手撐著臉頰一側(cè),另一只手纖細(xì)的食指很有節(jié)奏的輕敲著柜面,“大哥哥去了王宮,哥哥又在后院閉關(guān),就留下囡囡一個人獨守店門,好無聊啊?!?p> 嘭!
一聲巨響,大門震動,數(shù)百道銘文散發(fā)光亮,這是項安和小凡聯(lián)手刻下的守護(hù)禁制,能夠抵擋化龍秘境層次的攻擊,現(xiàn)在全部被激活。
囡囡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從柜臺跑出來,漆黑明亮的大眼睛貼在門縫處,朝外喊道:“外面是什么人?沒看見旁邊的告示牌嘛?我們店鋪今天不營業(yè)。”
“呵,原來是個小女娃啊,送上門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你快點讓你家大人來開門,順便告訴他們,我們乃是中州第一神朝——羽化神朝的天兵,勿要違逆我等的旨意!”
羽化神朝的修士搬出后臺本想以勢壓人,但卻沒想到冤家路窄,他們一直想要抓捕的人就是這間店鋪的主人。
“羽化神朝!”
囡囡心臟驟緊,這個名字是她的噩夢,每次想起都會回憶到被迫與哥哥分開的那四年,黑暗、無助、看不到希望,只有無盡的等待,負(fù)面情緒險些將她吞噬,她聲音顫抖地吼道:“不做就是不做,你們快走!”
“小孽畜,不識好歹!真以為區(qū)區(qū)禁制就能擋住我們嘛?一起攻擊?!?p> 這兩個修士沒多少耐心,他們身上的傷勢一直在惡化,命輪出現(xiàn)裂痕,隨時崩碎,如果不尋到靈藥修復(fù),注定會死。
轟轟隆隆,組成守護(hù)禁制的銘文一亮一暗,搖搖欲墜,快要撐不下去。
“我得快點告訴哥哥才行?!编镟锛泵ε艿胶笤海吭诖皯艉暗溃骸案绺?,不好了,店鋪外面來了兩個羽化神朝的修士,我們怎么辦?”
小凡眼皮一抖,從入定中蘇醒,神色肅穆,“終究還是找來了!”
他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自然知道這座神朝的可怕,他們?nèi)四馨踩欢阍谶@里這么些年,已經(jīng)算是繳天之幸。
“囡囡,你留在這里,等下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出來,知道嗎?”
囡囡重重點頭,“嗯,哥哥答應(yīng)囡囡,一定要好好的回來?!?p> 小凡對她一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步入店鋪大堂,羽化神朝的修士還在攻擊,組成守護(hù)禁制的銘文已經(jīng)熄滅了一大半。
“嗯?只是兩個半殘的化龍秘境,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一甩手,圣體的神能加持在禁制之上。
嗡!
火花飛濺,明光化羽,劇烈的波動反沖出去,一下便將羽化神朝的修士掀了個倒栽蔥。
小凡開門緊跟而上,撲擊到一人跟前,圣道拳運轉(zhuǎn),雙拳綻放出無量光。
這一刻的他無比鐵血,拳出無悔,一瞬間就打出了上百拳,撕裂空氣,破碎頭顱,鮮血點點化作梅花,落在他的錦衣之上。
“隊長!”
另一個羽化神朝修士肝膽俱裂,他看著小凡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好似蠻牛眼,“是你!叛逆之一!你不是只有道宮秘境嘛?”
小凡根本不理會他的疑問,轉(zhuǎn)身一拳轟穿他的胸口。
“叛逆!”
神朝修士絕望大吼,他不再求生,于死境之中燃燒了所有,打出了《羽化仙經(jīng)》中的禁忌秘術(shù)。
一片金光仙雨彌漫,將小凡籠罩在內(nèi),誤導(dǎo)他身體的每一處細(xì)胞意志,要讓他主動羽化,但那修士太虛弱了,根本無法發(fā)揮這一招禁忌秘術(shù)的全部威能,而且小凡的意志堅如磐石,絲毫不被動搖,并趁勢打出一套散手。
那個神朝修士頃刻被撕成血霧,仙雨驟歇。
小凡神色并無輕松,他仰頭看天,仿佛看到了那場即將到來的腥風(fēng)血雨,“留給我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強(qiáng)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hù)好妹妹和大哥,我要去渡劫!”
......
祭天城王宮深處,雁南賀天將項安帶到一口古洞入口外停下,那古洞外景色不錯,洞口蘭芝遍布,長成一個天然花圈,兩邊有翠藤寶藥,結(jié)滿紫色的果子,陣陣芬香撲鼻,勾的項安唾液分泌速度加快。
“我只能送你到這了,老祖宗就在里面沉睡,你進(jìn)去吧?!?p> “好的?!表棸才吭诙纯诔锩嫱送?,只看到一片熒光,和電影中的地下古墓情景很像,“小雁啊,你家老祖宗好歹也是個圣人,這住的未免太簡陋了吧?”
“簡陋嗎?呵呵呵,讓小朋友你見笑了?!苯铀挼牟皇茄隳腺R天,而是一道蒼老的溫和聲音。
“老祖宗!”雁南賀天也聽到了這道聲音,激動得無法自已,連忙朝著洞口跪地叩首,“云孫雁南賀天給老祖宗請安?!?p> “行了,起來吧,留下這位小朋友就好,你去忙你的?!?p> “是?!?p> 雁南賀天恭敬退下。
項安看著他的樣子搖頭嘆息一聲。
“小朋友為何嘆息???”
“無他,只是為小雁惋惜罷了,他自身資質(zhì)不差,若資源充足的話未必不能成就一方圣人,只可惜他如今的心中有一尊神,斬道也難啊?!?p> 雁南驚鴻聞言也嘆息一聲,“小朋友看的清楚,老朽這一幫子孫孝順歸孝順,卻拿捏不好那個分寸,以至于將我奉上神壇,阻了他們道,這心中神不破,確實難以斬道為王啊?!?p> “難怪前輩此處如此清淡,想必是為了淡化自己的影響吧?前輩也不必太過苦惱,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興許哪一天他們就自己想清楚了?!表棸灿尚陌参恳宦?。
“算了,不說他們,小朋友下來一敘,讓老朽好好看看?!?p> “前輩稍等?!?p> 項安一躍而下進(jìn)入古洞,這才發(fā)現(xiàn)洞內(nèi)別有洞天,光是滿地的源石就差點亮瞎了他的眼睛,“源,好多源,這起碼得有上千萬吧?”
“不多,也就三億方源?!毖隳象@鴻語氣輕飄飄的,并不看重這些,“小友若有興趣,大可全部拿去,不必客氣?!?p> “三億方!乖乖?!表棸搽m然極為心動,卻還是搖了搖頭,對著神原液中的雁首人身之人說道:“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還是算了?!?p> 他一直堅信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偏愛,自己與這圣人非親非故,對方為何要對他這么好?必是有所圖謀。
雁南驚鴻哈哈一笑,“你這話倒有些意思,卻也不全對,昔年古族橫行之際,拿便拿了,吃便吃了,還要你感恩戴德,不然便是不敬,動輒覆滅一地人族,你可知這是為何?”
“弱唄!世間一切平等都建立在同等的實力之上,太古時期人族積弱,所以要被古族欺負(fù),無可厚非!”
“對啊,弱小就要被欺負(fù),強(qiáng)大才能制定規(guī)則,而世間至強(qiáng)莫過于古皇與大帝,不知小朋友你可有證道之心?”雁南驚鴻語氣沉緩,像是在訴說,亦是在誘導(dǎo)。
項安明悟,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猜到了這位圣人的意思,踏前一步,做出挺胸負(fù)手的姿態(tài),一臉傲氣道:“這還用說嘛?仙道不生我東皇,長生萬古一場空!我不僅要證道,還要做那至高無上的天帝,橫壓萬古,鎮(zhèn)一切敵!”
“好一個橫壓萬古,鎮(zhèn)一切敵!東皇!東皇!好志氣,好名字!”雁南驚鴻像是被觸動了一根極為敏感的弦,沉寂的熱血逐漸沸騰,“證道之途,無比艱辛,需要踏著無數(shù)天才的尸骨前行,還要防備暗處的陰謀詭計,一個不小心便會隕落成空,難之又難!而老朽愿為小友的護(hù)道之人,為你掃清障礙,可否?”
他本意只是想要招個上門女婿的,這樣投資小,風(fēng)險低,穩(wěn)賺不賠,但沒想到被項安一頓話給整的熱血沸騰,恨不能提起自己的圣兵,去征戰(zhàn)古路。
“可也!”
啪!
神原液崩碎,雁南驚鴻竟然主動破封而出,半跪在項安面前,“妖圣雁南驚鴻拜見主公?!?p> “乖乖,這也太好忽悠了吧?”這樣一尊古圣拜倒在自己身前,項安心中發(fā)慌,連忙干咳兩聲道:“起來吧,你為我護(hù)道之人,不可行此大禮,日后平等相處便是?!?p> “主仆有別,古禮怎可輕廢?”
雁南驚鴻的思想很頑固,也許是受他父親效忠圣靈時的言行影響,對這些看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