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禾樹強慢慢睜開眼睛,他看著身旁的妻子,她的喘息很平緩,看上去已經(jīng)睡得很沉了。禾樹強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從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夢油”,輕輕的涂在了劉海心的太陽穴上。之后,又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抹了一點。
當(dāng)他再次躺下時,除了困意,他感到自己的太陽穴有一股隱隱的灼燒感,像是有人想把自己的大腦從太陽穴拽出去一樣。他緊閉雙眼,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生怕驚醒了已經(jīng)熟睡的劉海心。
突然,他感到一陣強光在他的眼前散開。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一下,等再把手挪開,他看到自己在一條無人的小路上,地是用深紅色的磚鋪設(shè)的,干凈、整潔,兩邊是青綠、綿軟的草坪,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迎著光,看不清是誰,他繼續(xù)緩慢移動腳步,仔細(xì)觀瞧,坐在長椅上的人是劉海心,看她的樣子,像是在等人。
禾樹強停下了腳步,他還在擔(dān)心,這周圍沒遮沒擋的,妻子是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他。但是劉海心好像完全沒有發(fā)覺自己的旁邊走來了一個人,就像禾樹強不存在似的。
禾樹強沒有亂跑,他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劉海心。
不一會兒,草坪上走過來一個年輕人,步履匆匆,走到劉海心的面前,用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劉海心的臉頰,劉海心沖他笑了一下,這個小伙子就頗有興致的走開了。
之后,又有五、六個陌生男子,從四面八方走過來,有的和禾樹強擦肩而過,卻完全看不到禾樹強的存在。他們有的向劉海心拋媚眼、有的出鬼臉、有的撩撥了她的頭發(fā)、有的則是挑逗的摸了她的下巴…而劉海心都是以笑回應(yīng),滿臉歡喜。
禾樹強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是在妻子的夢境里了,只是她看不見自己。正想到這,他突然看到劉海心站了起來,在長椅前踱步,同時還一邊笑著,一邊自言自語到:“這些男人雖然都不是我的,但是他們可以隨時隨地的給我快樂,這種逍遙快活,大禾那個不爭氣的窩囊廢,永遠(yuǎn)也給不了我?!?p> 聽到這話,禾樹強恨不得沖上去一把掐死她。可這是在劉海心的夢里,大禾只是個“觀眾”,他什么也做不了。
這時候,聶作今突然從禾樹強的身后走來,他穿過了禾樹強,徑直走向劉海心,和別的男人不同,他坐了下來,還招呼劉海心也坐下。
“你們的事情,大禾也和我念叨過,大概怎么回事兒,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你這么做對大禾真的公平嗎?”聶作心很有耐心的問到。
“公平?這世界哪兒有絕對的公平?禾樹強作為丈夫給不了我的,我自己去尋找,又沒讓他損失什么,我一輩子守活寡對他是公平,那對我自己呢?太不公平了吧?”劉海心振振有詞的回復(fù)到。
“那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了?”
“偶爾開心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再說了,我不還和你這個窩囊的哥們過著呢嗎,我這算是對得起他了,換個人早跟他離了!一個大老爺們兒,剛?cè)鄽q身體身體不行、工作工作不行,說出去我都替他害臊…我這瞞著他給自己找快樂,算是夠尊重他的了?!?p> 聶作今嘆了口氣,“我這哥們就這樣,誰還沒個毛病啊,我的意思是,只要別影響你們倆的關(guān)系,一切都好商量,畢竟他當(dāng)年把你追到手不容易,他很珍惜你的?!?p> “你也說了,只要不影響我們的關(guān)系,怎么都行,再說了…”劉海心湊近了聶作今,“這幾年一塊出來聚,我就想,這禾樹強要是能有你一半也行啊?!闭f完,劉海心露出狐媚的笑。
“呵呵,聽你這意思,肥水別流了外人田唄?”
看到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和自己的妻子在這里眉來眼去,言語之下暗流涌動,禾樹強竟沒有一點憤怒,因為他知道,夢境里的這番景象,證明了前兩天,聶作今在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接近劉海心。
就這樣,禾樹強和劉海心表面上平平淡淡的過了一周,接連幾個晚上,禾樹強已經(jīng)可以很純熟的使用“夢油”了。夢里的景象,依舊是那條紅磚小徑,寬闊的綠草坪…來來往往的除了之前見到過的幾個男人,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這個劉海心夢中的天地,他們在草坪、長椅上,隨性、肆意的快活、作樂。而夢里的禾樹強有多么憤怒,在生活中他就有多么平靜,因為他已經(jīng)徹底的心灰意冷,這個他曾經(jīng)如此看重的女人,現(xiàn)在只是他要捕殺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