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突發(fā)心絞痛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從她心臟里被人生生挖去,她緊緊地按住心臟的位置,口中發(fā)出無聲的嘶喊,額頭上的冷汗混合著無法控制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淌,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手緊緊地攥著,殘玉劃破皮膚,深深地嵌進肉里,她渾然不覺,如卑微的蚯蚓一般拼命地往后挪。
她的房中平時只有楊柳依可以隨意出入,其他人沒有吩咐一律不得靠近。她拼命地讓自己保持清醒,拼著最后一口氣挪到桌邊,伸手將桌上的東西掃落。
外面的人聽到小姐房中接二連三的動靜,這才跑過來查看究竟,結(jié)果差點被眼前的場景嚇得當(dāng)場暈過去。
云之夏聽到一串慌亂的腳步聲,吃力地睜了睜眼,模模糊糊中似乎看見有個人正在對著她笑,她想要看清楚他的臉,他卻一點一點退開,一點一點走遠(yuǎn)。
“不要走?!彼目谥邪l(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呢喃,終于無力閉上了眼睛。
一時間,鏡花水月的下人們忙成了一團,找郎中的找郎中,找楊柳依的找楊柳依,急得連傘都顧不上拿,幾名女仆則合力將云之夏抬到床上躺著,嘴里不斷地祈禱著“老天保佑,小姐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郎中比楊柳依先到,一番望聞問切下來,說是突發(fā)心絞痛,開了副藥讓他們照著藥方趕緊去抓藥。
楊柳依終于在藥抓來之前回來了,聽聞小姐暈倒,大驚失色,到了房間,看見云之夏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渾身冰冷,臉色白得跟紙一般,一向從容不迫的她頓時慌得不知所措,好在藥很快就抓回來了,她接過藥準(zhǔn)備自己去煎,被下人攔住,說她現(xiàn)在心緒不寧,別一不留神沒注意掌握火候失了藥性,要讓她在房中專心照顧小姐,她這才勉強留了下來。
藥終于熬好,楊柳依親自喂云之夏服下,可她本能地抗拒,一碗湯藥灌下來,進得少吐得多,楊柳依連著喂了兩碗,她總算服下一點,楊柳依拿帕子幫她把嘴角擦干凈,見她體溫總算漸漸恢復(fù),這才稍稍安心。
云之夏一睡便到了半夜,楊柳依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臉開始變得異常通紅,伸手往她額頭上一探,觸手一片滾燙,她嚇得幾乎亂了手腳。
慌亂之中,趙若璨的影子忽然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咬了咬唇,當(dāng)機立斷地決定帶小姐去越王府。
時值半夜,又逢大雨,到處都是一片漆黑,馬車踏著厚厚的積水一路疾馳。
終于到了越王府,楊柳依跳下馬車飛奔過去,大門緊緊地閉著,她大力地拍了拍門,沒有人理她。她有一瞬間甚至想要翻墻進去,想到先前的事情已經(jīng)惹得越王殿下反感,便只好先按捺住沖動,繼續(xù)拍門。
過了好一會兒,里面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來了,不知道殿下的脾氣嗎,這么晚來找……”伴隨著一聲不滿的抱怨,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門房透過門縫打眼一瞧,差點沒被眼前那個渾身淌水、狼狽不堪的女人嚇得當(dāng)場厥過去。他一看便知此人絕不可能與越王有什么關(guān)系,立刻開口趕人,“哪來的瘋婦,誰家的門都敢敲,不要命啦!”
他往后一退便要把門關(guān)上,楊柳依眼疾手快地擠進去一只胳膊,門房終是沒敢硬來,停下了動作。
楊柳依冷得牙齒都在打顫,“我是云小姐的丫鬟,麻煩大人幫我向殿下通報一聲,就說云小姐無故昏迷,至今未醒……”
門房一聽“云小姐”幾個字,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松了手。
趙若璨正在睡覺,老管家?guī)е鴹盍琅芰诉M來,他剛喊了一聲殿下,楊柳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喊道:“越王殿下,我是云小姐身邊的丫鬟楊柳依,求您救救我們家小姐!”
睡夢中的男人倏地睜開眼睛,來不及多想便起身出去。
“夏夏怎么了?”他一把將門打開,聲音幾乎顫抖。
這時聽到動靜的楚烈也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
“小姐今日突發(fā)心病,郎中看過以后病情未有好轉(zhuǎn),至今昏迷不醒!殿下,我把小姐帶過來了,求您救救小姐!”楊柳依情緒激動,語速飛快地說道。
“快去宮里請?zhí)t(yī),就說是本王病了!”趙若璨一聲令下,抬腳便往外跑,楚烈和楊柳依則立即跟了過去。
云之夏很快就被趙若璨抱回了房間,趙若璨特意命人拿了厚厚的被子給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被大雨澆了個透,她身上卻一滴水都沒有。
可是經(jīng)過一路的顛簸,云之夏的狀態(tài)更加糟糕,非但毫無清醒的征兆,還開始做起了噩夢。趙若璨低著頭仔細(xì)聽了一會兒,卻一個字也聽不清,他坐直了身體,這才稍稍定了神詢問楊柳依:“我之前曾為她診過脈,她氣脈強勁氣血通暢,可見她身體十分強健,之前雖然受傷失憶,身體卻并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調(diào)理過后除了腦中淤血一時難以清除,一切都恢復(fù)得很好,好端端的,為什么會犯心病?她在昏倒之前做過什么,又或者,說了什么?”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看了楊柳依一眼,楊柳依下意識地避開地他的視線,垂頭道:“小姐昏倒之前我剛好不在房中,不過她那時候正在看書,似乎并無異樣?!?p> 并無異樣,卻突發(fā)心絞痛,且如此嚴(yán)重?
趙若璨不由得皺起了眉,心知從她口中也問不出什么,沉聲道:“罷了,你先下去,換身干凈的衣裳吧!”
雖然他對這個女人并沒有什么好感,可她到底是夏夏的貼身婢女,若她此時也病倒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楊柳依謝過了他,轉(zhuǎn)身隨侍女下去了。
房間里頓時只剩下他們兩個,趙若璨回頭看著床上面白如紙的女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醒著的時候就沒一件事讓他高興的,這會兒昏迷不醒,他又寧愿她趕緊醒過來,哪怕一開口就是讓人生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