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從上次阿平和思晗吃完火鍋后，兩人差不多每兩周都會出來一次，逛街、看電影、吃飯、唱歌等等，就像情侶一樣出去約會，而兩人也似乎都那對方想象成自己的戀人，但是不同的是，兩人沒有過任何的身體接觸，甚至在沒有拉起過對方的手。是不是很奇怪？
冬城的冬天是很冷的，冷到無論你穿了什么，從學(xué)校這頭走到那頭你都會凍得透透的。阿平在健身房健身完了，穿著厚厚的棉服、戴著口罩從大廈里走了出來，像往常一樣買了牛奶回到了寢室。
“喲？這么早就收拾行李了啊”，阿平說道。
“我明天就回家了，明天就小年了。你今年是真夠怪的，平?；丶叶际亲罘e極的今年怎么了”，大黑打趣地說道。
“我要好好搞科研，哪像你天天就知道摸魚”，阿平回懟到。其實阿平今年沒這么早回家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現(xiàn)在的心思都跑到了思晗的身上。但是他也不能不回家，于是當(dāng)天晚上他也開始打包行李，準(zhǔn)備第二天回家。
本以為回家之后可以像往年一樣過一個開心快樂的年，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當(dāng)他再次見到小蘭的時候，一切變得不一樣了。深深的愧疚感從他的心底升起，尤其是當(dāng)小蘭一臉開心的撲到他的懷里的時候。沒錯，阿平精神出軌了，只是在這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做了錯事，大錯特錯的一件事。
結(jié)果顯而易見，阿平短暫的假期都在愧疚與自責(zé)中渡過的。
這個男人是不是很渣？明明自己有女朋友，卻接受了別的女人投入自己的懷抱；明明自己和別的女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愛意，發(fā)生了一些事，卻還在和自己女朋友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相處著。
但是，誰能懂阿平的內(nèi)心？誰又能懂思晗的心？明明阿平都有女朋友，還要自己走向他，不顧大家的眼光大膽地表達(dá)自己的愛意。根本沒人懂她。有的時候，愛可以拯救世界，但是有的時候，愛可以毀滅一切，當(dāng)它出現(xiàn)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什么是對和錯？沒錯，根本就沒有對和錯。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天寒地凍的冬城也吹來了陣陣春風(fēng)，似乎要把沉睡的萬物喚醒一般。在冬天里積了厚厚的雪與冰，逐漸地也在消融，而被他們覆蓋的世界也恢復(fù)了原來的面貌，一切都不再是雪白一片——世間種種又有了顏色。而阿平剛做完畢業(yè)論文需要做的實驗，站在樓下大門的一個角落，叼著根煙，細(xì)細(xì)地品嘗寒冷的空氣與煙霧結(jié)合帶給身體的沖擊感。
忽然，大門開了，里面走出來兩個女生，阿平仔細(xì)一看是自己本科班的同學(xué)，她們也考了研只不過和阿平不在一個實驗室，阿平剛準(zhǔn)備打招呼，卻聽見其中一個人說：“你知道么，阿平又和思晗出去約會了，昨天出去看電影吃飯，玩的還挺好的竟然”。
“真的假的？兩個人不是畢業(yè)了就分手了嗎？怎么又搭上線了”
“思晗和小凌說的，這種事還往外說你敢信？”
“是啊，都不知道怎么想的。都知道阿平風(fēng)流成性，咱班的女生他哪個沒搞過曖昧”，另一個女生一臉嫌棄地說，但又好像很嫉妒一樣。因為阿平從來沒和她“搞過曖昧”。
“思晗也是傻，明知道他這樣還往他身上貼，光長得帥有錢有什么用啊，又不能給她想要的未來”。
“......”
兩個人漸行漸遠(yuǎn)，留下阿平一個人站在角落里發(fā)著呆，也不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反應(yīng)，站了一會站累了就回寢室了。
晚上阿平買了一打啤酒和一袋花生，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倒不是因為白天的事而喝酒，而是阿平從讀研以來就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晚上不喝點啤酒渾身難受，用他的話來說，只有在微醺到小醉之間的這一會是腦袋最清醒的時候。
所以說阿平也算是半個酒鬼，而酒鬼杯里的酒是呆不久的，瓶子里的酒也很快會空。一個個空的易拉罐被他扔到垃圾桶里，但是今晚他卻特別清醒，他做了個決定，也許這個決定會讓自己和她很難受，但是這對兩個人都好。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切的記憶似乎并沒有隨著睡眠而變淡，反而變得更清晰了。但是阿平還是在憂郁，因為他也舍不得就這么放棄這些，所以他有意地在疏遠(yuǎn)和思晗的關(guān)系，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月沒有見面，也幾乎沒怎么聊天。阿平是想用這段時間冷靜一下，不論是繼續(xù)還是放棄，他都不想自己沖動之下做出讓自己后悔的決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下定了決心，主動聯(lián)系了思晗。
讓阿平覺得很好玩的是，當(dāng)他聯(lián)系思晗想約她出來吃飯的時候卻被拒絕了，原因是她想減肥。其實思晗的身材真的很好，167的高挑身材，該胖的地方胖絕不瘦，該瘦的地方更是沒有一點贅肉，更難得的是她真的白嫩，那種化妝畫不出來的白，介于不健康的慘白與正常膚色之間的一種白。每當(dāng)夏天的時候，阿平都喜歡將眼睛在思晗露出的皮膚上四處游走，美美的欣賞著。
沒有辦法，思晗死活也不要吃飯，阿平只能約她先看了電影了，然后去了一個清吧喝兩杯。有人要問了，減肥怎么還喝酒？害，女生減肥本來就是一個令人難以琢磨的操作，誰知道呢？
兩人坐下點完酒后，思晗脫下了外套搭載了凳子上，轉(zhuǎn)頭用手撐著臉，歪著頭看著阿平，也不說話，就這么安靜地看著，那會說話的眼睛似乎在問你怎么了。阿平被這么看著，心里好似有人在用刀尖輕輕地劃著他的心，他很想直接把思晗的身子摟過來，溫柔地在她甜嫩的嘴唇上吻一下。他忍住了。他伸出了手摸了摸思晗的頭發(fā)，一陣飄香傳來，弄得阿平又是一陣靈魂出竅，趕緊收回了手。
“你今天怎么了嘛，奇奇怪怪的？看電影也是心不在焉，來喝酒了也不說話”，思晗帶有一絲抱怨地說道。
“害，最近心里想的有點多，沒啥事”，阿平趕緊敷衍道，因為他還沒有鼓足勇氣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他真的是舍不得。
“你就糊弄我吧，哼，這么久不聯(lián)系我，還要趕在我減肥的時候把我約出來喝酒，是不是不想讓我變瘦？說，你有什么企圖”，思晗半開玩笑半生氣地說道。
“我哪有糊弄你，這不挺久沒見了有點想你了嘛”
“那行，那我今天就不多喝了哦？”
“行啊，剛剛給你點了杯白俄，你先喝著，看看我們大小姐沒吃飯酒量如何”
“你啊，每次都想把我灌醉，還以為我不知道”
阿平瞬間臉紅了，沒錯哈哈哈，他確實有過這樣的打算但是每次好像都沒有成功過，思晗地酒量確實很好，屬于慢熱型，喝到最后反而比較清醒那種。
“就你那個酒量，在學(xué)校的時候就能放到倆男生，我哪能喝的過你”
說話之間服務(wù)員將兩個人地酒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提啤酒放在地上。
阿平給思晗點的是白俄，給自己點的是Bloody Mary，思晗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阿平地，不樂意了。
“我要喝你的那杯，這杯看著不好喝”
“......行吧，別后悔昂”，阿平哭笑不得地把酒遞了過去。
這家酒吧的氛圍還是很好地，歌手唱的歌也比較抒情沒有太聒噪，燈光也是比較柔和地氛圍燈，整體環(huán)境偏暗。思晗今天穿著半透明的黑色連衣裙，即使是黑色，即使環(huán)境很暗，但是還是能將她誘人的身材襯托出來，黑色之中若隱若現(xiàn)地似乎在表達(dá)著什么，她端起了那杯血紅色的酒，淺淺地喝了一口，然后靜靜地欣賞著舞臺的演出。
這一刻的她是那么的美。
此刻的阿平內(nèi)心是無比的糾結(jié)，他可以接受這一切，仔細(xì)地、慢慢地品嘗著這誘人的玫瑰，接受這尋常男子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歡樂，但是這樣做便回不了頭；但是你若讓他就這么放棄掉，沒人能體會到他內(nèi)心的不甘。過了許久，久的似乎血色的酒也不見了。
“那啥，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一下”，阿平苦著臉說道
“哦？什么事？”，思晗略有驚訝地看著他。
“以后，我們還是別再見面了，這樣對你我都好”，阿平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時間似乎停止了，思晗先是凝視了阿平一小下，然后低下了頭，她沒有哭，只是不想讓阿平看到此刻她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抬起了頭，表情卻是有一些柔弱，她看著阿平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話，我想繼續(xù)下去”。
沒人知道思晗是鼓了多大的勇氣說出的這句話。
只是聽到這話后，阿平的心理防線再一次被擊潰了。
因為他也想繼續(xù)啊，他也想繼續(xù)和思晗這么纏綿下去，想有一份總是像剛認(rèn)識時一樣火熱的戀愛，而不是隨著時間流失逐漸變淡的情感。就像再恩愛的兩個人，似金童玉女般走進(jìn)了婚姻的殿堂，向?qū)Ψ浇o出了自己的諾言，幾十年如一日地、用力地愛著對方，也無法逃脫逐漸變成親情的命運，自古以來鮮有人打破這個定律。而阿平，就是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男孩，面對這種事情他內(nèi)心自然會產(chǎn)生很多的矛盾。
在阿平沉默的時候，思晗握住了阿平放在桌子上的手，再一次開口了：“我不是什么好女孩兒，你也不用考慮太多的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還是想繼續(xù)”。說罷，思晗給自己倒?jié)M了酒，咕咚咕咚地干了一杯，然后又慢慢地垂下了頭。
阿平此時如坐針氈，內(nèi)心焦慮地他也慢慢地喝了一杯酒，借口去衛(wèi)生間便自顧自地起了身，把思晗一個人丟在了那里。他在逃避，因為他無法面對現(xiàn)在的她。
過了一小會，阿平回來了，坐在剛才的位置上，但避開了思晗的目光。
“我們還是結(jié)束吧，我不自由，這樣下去我們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阿平點了根煙，但還是皺著眉表情很難過。
思晗突然展顏，開心地笑了，恢復(fù)了往日的開朗，說道：“看來今晚我可以陪你多喝點了，你不是一直想灌醉我嘛？今天給你個機會”。說罷，給兩人的杯里倒?jié)M了酒，舉起杯示意阿平，阿平有些不情愿地跟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情形呢，有些出乎阿平意料。沒有令人難過得分手，也沒有撕心裂肺的挽留。因為思晗竟然醉了，不是裝的那種是真的醉了。平日里兩人喝下一箱啤酒也不算什么，今天才喝了一打就這樣了。于是，阿平只得結(jié)了帳扶著思晗出來，他有些擔(dān)心她是不是喝多了怕她出問題，拍了拍她的腰說道：“喂喂喂不至于吧大小姐，不想結(jié)帳也不用這樣哇，你這酒量這才剛開始啊”。
其實阿平還是太年輕，不懂酒。當(dāng)一個人真的很放松、毫無戒備，只是想和眼前的人喝兩杯酒，把自己的思念寄托于此之上的話，是很容易醉的。
阿平只得用思晗的指紋解了鎖，找到思晗媽媽的電話撥了過去......
“阿姨您好，我是思晗的同學(xué)，您家在哪里我送思晗回去”，阿平緊張地說道。
“思晗現(xiàn)在在你身邊？好，我家在......我去路口接你”
讓阿平詫異的是，思晗媽媽很冷靜，沒有那種急急忙忙的感覺，反而是非常冷靜，冷靜的讓阿平感覺這好像不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情況。帶著這種感覺，阿平把思晗攙上了出租車。
在車上，思晗躺在阿平的懷里，她柔軟的身體就這么緊貼在阿平的身上，路上的車水馬龍伴隨著思晗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包圍著阿平，忽然，阿平想讓這輛車一直不停地開下去，不想到達(dá)目的地。就這樣，兩個人就這么穿梭在冬城最繁華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