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沒言語,轉(zhuǎn)身到柜臺取了一瓶啤酒回來,把杯子放好,“我倆喝一瓶,意思意思,總不能第一次吃飯就讓女士拿錢,那我不成了吃軟飯的么?”。
就這一句話,把藹鈴逗笑了,也不再提誰請誰吃飯的事兒了。
一瓶酒,正常是四杯的量,第一杯在海東的提議下,二人直接碰了杯,海東一飲而盡,然后放下酒杯拿著酒瓶看著藹鈴,要給她續(xù)酒。
藹鈴想了想,也痛快地一杯飲盡,亮出了杯底。
“不用這么客氣,你隨意就可以,本身酒就不多,我一個人喝不醉的”,海東邊說邊倒上了酒。
“沒事,今天氣氛好,跟你嘮得好高興,我就是想喝”,藹鈴辯解著。
“是么?那我們再嘮二瓶的”,海東開著玩笑。
藹鈴看了看海東,“你喝完酒回家沒事吧?”。
“我今天不回家,在單位附近有個小屋,里面全是高老師的保密東西,里面有張床,我今天在那里住”,海東說道。
“高老師有多少保密東西?還得單獨租個屋放?”,藹鈴有些好奇。
“高老師偷偷送某省的人去RB,除了錢,剩下的全是假的”,海東的一句話,直震得小鈴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隨著酒水的陸續(xù)下肚,兩個人的話也逐漸多了一些。
“我覺得你現(xiàn)在很被動”,海東喝了一口酒,然后對藹鈴說道:“你把自己的未來完全綁在了他的腰帶上,走哪兒拎到哪兒,失去了你自己的價值和意義”。
“我原來沒想那么多”,藹鈴略顯失落地說道。
“現(xiàn)在你聽起來是清華畢業(yè),但事實上和普通的家庭婦女沒有什么區(qū)別,無穩(wěn)定工作、在家待業(yè),也就是對你過去若干年辛苦讀書的一個否定”。
說了幾句,海東止住了話題,因為明顯看出藹鈴的心情越來越差,情緒低落得很明顯。
“瞧,我就會說這些打擊你的話,明顯是忌妒你了,別介意,我們嘮點正事兒吧”,海東打個岔,準備轉(zhuǎn)移話題。
果然,藹鈴的興致轉(zhuǎn)了過來。
“我記得你說過,你對象天天教導師的小孩寫作業(yè)?”,海東問道。
“是的”。
“那好辦多了,讓你對象跟教授說一下你的情況,讓他給出個材料,簽證能好過一些”。
“材料估計能給寫,你說的方法管用么?”,藹玲不確定地問道。
“我以前接觸過美國簽證,你可以試試,很簡單的,有些輔助材料可能會促成你的簽證”,海東說完又舉杯和小鈴碰了一次。
……。
兩人吃完飯后,一起步入了夜色當中的城市街道里。
邊走邊聊,走了很遠,然后相視一笑,又折回來,就這樣,走了幾個來回。
街上的行人已經(jīng)很稀少了,天氣也漸漸地轉(zhuǎn)涼了。
看著在寒意中略微發(fā)抖的藹鈴,海東情不自禁地摟住了藹鈴的蠻腰,往自己的身邊一帶,說道:“這樣能暖和一些”。
意外之后,藹鈴沒有抗拒,而是順從地依偎在海東的肩膀邊,左手從海東的身后繞了過去,抓著海東左側(cè)的外衣,整個人都靠在了海東的身邊。
街上逐漸冷清起來。
前邊不遠處亮燈的是一家賓館。
走到賓館門口時,海東停了下來,看著招牌上寫的字,念出聲來:“鐘點房二小時50元”,念完看了看藹鈴,沒說話。
藹鈴臉上泛紅,低頭不語。
“進去不?”,海東的話說出了口,有點后悔。緊張地看著藹鈴的反應(yīng)。
藹鈴未應(yīng)聲,只是把頭低埋進海東的胸口,雙手向上攏著海東的脖子。
海東想看她的模樣和表情,小鈴不依。
海東伸手去摸她的臉蛋,滾燙滾燙地,但還是不抬頭。
無奈之下,海東只好把手抬了起來,摟住了她的雙肩。
過了一會兒,海東先樂了起來,把藹玲弄得不知所措。
“你樂啥?”,小聲地問了一句。
“你看我倆的姿勢,象不象在比賽摔跤?”,海東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最終還是藹鈴的手軟了下來,緊緊握著海東的衣領(lǐng),把頭和臉貼在海東的胸前,不敢露出來。
海東側(cè)臉看了看賓館的大門,近在咫尺,轉(zhuǎn)身就能進去。
低著頭的藹鈴,露出雪白的后脖頸,再往下看,看不到了。藹鈴平時的穿著略顯保守,捂得嚴嚴的。
關(guān)鍵時刻,海東猶豫了。
想到了家,想到了孩他媽。
思想斗爭?海東自己也暗笑自己,關(guān)鍵時刻上不去。
最終,海東還是拉著藹鈴的手,踏上了送她歸家的路途。
……。
第二天,藹鈴沒來上班。
第三天,還是沒來上班。
后來,聽說她的簽證下來了,進使館那天,她對象的導師特意從美國打電話到了領(lǐng)事館,跟美國領(lǐng)事嘮了一會兒。后來,她的簽證就批準了。
再后來,聽說她走了,遠走高飛了。
……。
感覺到一絲失落的海東,踏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家里。
因為動遷,所以租借在原址附近的一所民宅里,屋里到處都是堆積的家具和衣物、包裹。
因為是動遷,所以涉及到回遷后房屋的分配問題。
回遷時,按協(xié)議價格,低價供應(yīng)相應(yīng)的米數(shù),超出標準的需要另外補足一大筆錢,但總體價格也要比市場價便宜許多,于是很多人借機擴大房屋面積,或者增加房間套數(shù),借機大買。
海東初婚不久,手頭只有嫁妝錢,沒有其它的積蓄,所以需要家庭來出資安置。
今天,全家人都回來開會,商討此事。
開會之初,海東遇到的最大麻煩是母親早已過世,現(xiàn)在當家的是繼母,繼母帶著一個未成年的兒子。財產(chǎn)爭奪的大戲即將上演。
最終結(jié)果,回遷一處三室一廳,海東帶著新媳婦一間、老太太的兒子一間,老人一間。
海東無語。
全家人保持沉默。
海東的媳婦在樓下爆發(fā)了,原因無二,入門前海東的父親承諾回遷后單獨給一室,單獨居住,現(xiàn)在又改成了一起居住。
海東以孝為先,不滿意也沒多說。
哪承想,海東媳婦是個爆脾氣,直接在樓下沖著二樓的窗戶開罵,而且不依不饒,弄得全樓的人都在看笑話。
規(guī)勸了二十多分鐘,海東最終失去了耐心,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