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笑了笑,她早知道門沒鎖了。
她推開門,蘇遇坐在床尾正氣鼓鼓的瞪著她。
顧七走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順毛道:“其實他就是我小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然后主動認(rèn)錯:“但我確實不該瞞著你,是我的錯,我認(rèn)?!?p> “不過,你剛剛那么大聲的吼我,我也很傷心的呀?!?p> 蘇遇愣了半秒,合著還是他的錯?
顧七沒等蘇遇出聲,搶先繼續(xù)說道:“但是總得說來,是我一開始沒跟你坦白,還是我的錯更多一些?!?p> “雖然我本來就打算過后再介紹你們認(rèn)識,但是我當(dāng)時沒說,就是我的錯。”
她蹲下握住蘇遇的手:“別生氣了好嗎?我保證,我以后就算放個屁都跟你講?!?p> 蘇遇想,顧七大概就是他的克星吧。
一服軟,一認(rèn)錯,他就什么脾氣也沒有了。
哎,能怎么辦?自己選的老婆。
他拉起顧七坐到自己腿上,摟上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悶著聲音:“誰要知道你放沒放屁?!?p> 顧七嫣然一笑,輕拍著蘇遇的背:“怎么樣?還吃不吃涮羊肉?”
“那必須是要的?!碧K遇用力點頭。
鷺山灣公寓樓下就有一家銅鍋涮羊肉店,開的不大,但味道極好。
顧七和蘇遇找了個角落的位置,點好菜,調(diào)好料,耐心等著。
蘇遇突然想到袁世慶的事兒,他問:“袁世慶的事情怎么樣了?”
顧七往自己碗里又加了些醋才回:“忘了告訴你了,我約了他明天下午三點在蘅姐那兒見面?!?p> “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說?”蘇遇瞅了顧七一眼:“我覺得他既然回來了,徐榛榛的情況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p> 顧七皺了皺眉:“我又沒讓他去搶親?!?p> 不是為了徐榛榛的事?那她死乞白賴的找袁世慶干嘛?
蘇遇納悶兒了:“那你找他做什么?”
顧七拿著筷子攪了攪碗里的調(diào)料,低著頭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這么久沒見,我這回來了,他還不得給我放個炮?”
“少來?!碧K遇瞪了顧七一眼:“剛在家里你怎么說的?放個屁都要給我報備的,這么快就忘了?年紀(jì)大了?”
真是小氣鬼,顧七瞇著眼睛笑了笑:“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想看看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p> “對了,他們怎么搬家了?到底怎么回事兒?”顧七抬頭望著蘇遇,一臉疑惑。
袁世慶他家生意不是做的挺大的嗎?怎么突然就銷聲匿跡了?
“我也不太清楚,你走了以后,我跟他們也沒怎么聯(lián)系。”蘇遇實話實說:“就是后來聽說他倆分手后,袁世慶他們家突然就移民了,再然后,就沒消息了?!?p> “我這回找他,都是輾轉(zhuǎn)找了好幾撥人。還是因為其中一個哥們兒在路上偶然遇到了他強(qiáng)行要的電話,否則真找不到他。”
蘇遇頓了頓:“我覺得,他好像在故意隱藏蹤跡?!?p> 顧七戳著碗里的香菜,若有所思。
蘇遇看了她一眼,寬慰道:“別擔(dān)心,他既然答應(yīng)見你了,自然會同你坦白的?!?p> 第二天,顧七吃過午飯就早早的開車去了邱蘅那。
到了地方,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BJ時間下午一點五十。
她深吸了一口氣,鎖好車,走了進(jìn)去。
剛到門口,邱蘅就迎了上來,她指了指里屋:“袁袁已經(jīng)來了,榛榛知道這事兒嗎?”
昨晚顧七就給邱蘅說過約了袁世慶的事兒,她也擔(dān)心,袁世慶臨時反悔跑路,所以拜托邱蘅見了袁世慶一定要把他拖住。
只是她沒想到袁世慶來得這么早,她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早了。
顧七搖頭:“我沒跟榛榛說,你也暫時保密吧?!?p> 邱蘅嘆了口氣:“哎,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然后揚(yáng)頭示意顧七:“快去吧,給你們安排了個包廂,最里面那個。”
顧七勉強(qiáng)掛起笑容:“蘅姐,謝啦?!?p> 邱蘅佯裝嫌棄地白了顧七一眼:“呸,死丫頭,跟我還說這些?!?p> 顧七這才淡然一笑,然后邁開步子往里頭走去。
推開門,里頭的男人背著門坐著,他聽見聲響轉(zhuǎn)過身。
看見顧七,他笑著開口:“七七,好久不見?!?p> 第一眼,瘦,極瘦。
他穿了件黑色的棒球外套,寬大的外套也遮蓋不住他身上突出的骨架。
眼窩凹陷,雙頰更是沒什么肉,露出的一張臉好似只有一張皮掛著。
他變了太多,下巴上青色的胡渣,眼神里的死水一灘,都跟曾經(jīng)那個趾高氣揚(yáng),威風(fēng)凜凜揚(yáng)言要稱霸XC區(qū)的袁世慶沒有一點兒相像。
走在路上,哪怕跟他擦肩而過,顧七也不一定能認(rèn)出他來。
袁世慶站起身,尷尬的垂下頭:“我變了很多吧?”
顧七回過神,走到他面前坐下:“沒有,我只是……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袁世慶也跟著坐下,落寞的開口:“嗨,瘦點好,反正上了年紀(jì)都會瘦的嘛?!?p> 一時間顧七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明明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那么多的話,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空氣安靜的令人尷尬。
良久……
“七七,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袁袁,你這些年過的怎么樣?”
他們同時開口,然后相視一笑,最后坦然。
好像那默契的笑打碎了時間的流逝,就算再久沒見,再次見面,他們依然是最好的朋友,是最懂對方的人。
顧七揚(yáng)起笑:“我這幾年去了可多地方了,云南,江蘇,尼泊爾,加州……都是以前咱們說要一起去的地兒,我都幫你們?nèi)ミ^了,有的地方真的不怎么樣,還沒咱們BJ好。”
袁世慶也輕輕笑了起來:“是呀,走了一圈,最后發(fā)現(xiàn),還是BJ好?!?p> 顧七眼里堆著笑意:“袁袁,你能回來真好?!?p> 袁世慶也抬頭看向顧七:“七七,真好,你回來了?!?p> “聽說蘇遇跟你求婚了?”他臉上帶著微微羨慕:“挺好的,他是個好人,把你托付給他,我們都放心。”
顧七笑著搖頭,舉起左手,露出戒指:“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p> “袁袁,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