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拉莫斯離開后,碼頭上就只剩下蘇格蘭白奴和他們的主人海格,以及幾十名水手。
“伙計們,朋友們,你們都是被生活所迫要離開家鄉(xiāng),去往西印度開辟家園,找一條活路,但是你們卻把自己一家人的未來壓在了我的身上,我其實壓力很大,不過我不會讓你們失望!”
海格看著面前的蘇格蘭白奴眼神中的惶然無措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扯著嗓子演講起來:“我叫海格,是咱們未來家園的領導人之一。
我們從冰島去了西印度,辛苦八年的時間建立了一片安樂土,建立了一個自由的家園,你們到了以后一定會非常滿意!
我在此可以向你們承諾,只要你們辛苦工作,服從我們的安排,你們的契約奴身份就一定會如期解除,甚至有可能提前獲得自由民身份,獲得土地、牲口甚至野人奴仆!”
海格的話語說完,蘇格蘭男性白奴們的眼神中開始出現(xiàn)微弱的帶有希望和野心的火焰出現(xiàn),那是對外來憧憬和燃起信心的表現(xiàn)。
女性白奴們也變得有了些生氣,不再緊張的牢牢抱著自己的孩子了。
環(huán)視一圈,海格又說了幾句打氣的話,最后指了指前方的一艘大船,大聲吩咐道:“現(xiàn)在!朋友們!你們前往西印度美好家園的船舶就在前方!通往幸福的大路就在前方!為了未來!請邁開腳步上船吧!”
海格說完話,胡迪克也吩咐水手們上前引導著這一批蘇格蘭白奴上船,然后不到半個小時碼頭上就干干凈凈一人不剩了。
因為三艘武裝商船是核心力量,所以海格計劃把白奴都安置在雷神錘號、希望號和混帆快船上,如果住不下再少量安置在武裝商船上。
在海格的吩咐下,一百多名蘇格蘭白奴擠進了雷神錘號。
接著載滿了清水粗糧的五艘大船只買了一點發(fā)源于蘇格蘭的新酒品威士忌,以及本地生產(chǎn)的粗麻布和各種粗制工具,然后就離港而去。
船隊一路往北繞了個半圓,然后從大不列顛島和愛爾蘭島北側的北海海峽向西走到愛爾蘭北部地區(qū)的福伊爾河出??谙蚰夏媪鞫?,進入北部德里城外臨海的德里港。
德里城就是后世英屬北愛爾蘭的首府倫敦德里,這里目前還很落后貧窮,起碼在簡陋狹小的港口就能看到遠處的低矮城墻和里面的房子。
德里比起阿姆斯特丹和都柏林都小得多也破敗的多,乍一看繁華程度也就是跟冰島的雷克雅未克差不多。
奧拉夫在心里衡量,阿姆斯特丹類似于是江南水鄉(xiāng),蘇州杭州,城市內(nèi)隨處可見的水渠河流與繁華程度,商業(yè)發(fā)達都能和蘇杭二州相比較。
愛丁堡像是一個歷經(jīng)戰(zhàn)事的北方軍事重鎮(zhèn),而都柏林就類似于大明的普通府縣,雖然奧拉夫沒見過,但是對比經(jīng)濟體量,看著這兩個城市也就是這個水平。
至于德里那真的只有一個低矮城墻,然后里面狹小的城市人口也不多,看著像一個鄉(xiāng)鎮(zhèn)多過一個城市。
這個破敗的城市外的碼頭上只停靠著幾個漁船,一艘大型商船也沒有,更不用說管理人員的存在了。
“德里是羅利·奧莫爾的地盤,連德里城的郡守都是奧莫爾家族的晚輩,家主羅利·奧莫爾的侄子,這里看著不起眼,可是卻是個管理著十幾萬人大郡的中心?!焙8裰钢h處的城池,朗聲告訴奧拉夫。
“咱們跟奧莫爾定的交易日期是6月5號左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6月11日了,雖然已經(jīng)是黃昏了,但我們還是要盡快去找奧莫爾的侄子?!焙8裾f完就吩咐水手們搭上木板,然后跟胡迪克一起下船了。
過了兩個小時后,直到天黑了兩人才回到船上。
“怎么樣?見到奧莫爾的侄子了嗎?那位奧莫爾郡守?!睘趵蚪舆^海格和胡迪克的帽子,隨口問道。
“咳咳……見到了,明天開始他會組織人前來,預計后天咱們要的一百多戶白奴就能到位了。”胡迪克咽喉以前有些毛病,最近犯病了,所以輕咳幾聲才說話。
……
到第二天中午就有奧莫爾家族的人帶領農(nóng)民、手工業(yè)者等愛爾蘭北部的平民來到港口,胡迪克和海格當場挑選,除了七八人有病的沒要,剩下的五十戶,八十多人都接收了,安置到了混帆快船上。
收了一單,海格就按照戶數(shù)與奧莫爾家族的人結算英鎊。
這種交易持續(xù)了三天,因為來的白奴都是奧莫爾家族從各地篩選的人員,得到通知后前來總要有個過程。
最后經(jīng)過三天的挑選,海格和胡迪克選了愛爾蘭北方四個地區(qū)的81戶共計二百六十多人。
二百六十人里大半被安排進希望號和混帆快船,剩下的三十多人住進兩個武裝商船里。
數(shù)百人的加入讓船隊基本上已經(jīng)載滿了人,不過由于經(jīng)過挑選所以都是健康強壯的男女和兒童少年,所以暫時不必擔心大量人混居產(chǎn)生傳染疾病的可能。
經(jīng)過最后的補給,海格又買了些馬匹牲口,然后船隊在6月15日的上午揚帆起航,從德里港口出發(fā),順著福伊爾河北行入海,然后在北海中調(diào)整方位,朝著文蘭的方向緩慢行駛。
現(xiàn)在是夏季,從歐洲前往中南美洲還不要緊,可是去北美洲就要頂著東南而來的暖風,因此船速快不起來,基本上是一直保持在6節(jié)到9節(jié)間的速度。
船隊在大西洋飄蕩的二十天后才接近了文蘭東側的海域,者一路上船隊經(jīng)歷了大風大浪和雷雨交加,因為大西洋也處在夏季炎熱的氣候籠罩中,雨水比起秋冬季節(jié)就充沛許多。
如果不是有著路線和航海圖在手,加上胡迪克、海格等人航海術十分高明,船隊早就消弭在各種海風和惡劣天氣中了。
在6月27天的下午,船隊在海格帶領下終于有驚無險的出現(xiàn)在文蘭島的正東,夕陽之下,站在甲板上活動的白奴們都看到了不遠處海面上東西排布的五六艘漁船在捕撈鱈魚。
最西側的海岸線上也浮現(xiàn)出了一片黑乎乎的有著高山懸崖的海岸線,放眼看去左右都見不到邊,就像是一塊陸地而不是島嶼。
“看到陸地了?。 ?p> “看到陸地了!”
……
甲板上的幾十個白奴不停地歡呼,幾乎沒有坐過船的白奴們剛開始的十幾天在船上頭暈目眩,無法進食,硬是熬了五六天才漸漸好些,直到十幾天后才能走出船艙,到甲板上活動。
奧拉夫原本在午睡,聽到甲板上的喧嘩聲就爬了起來,皮克庫也聽到動靜從旁邊小屋走出來,主仆二人也走上甲板。
“奧拉夫少爺!”
二十一天的朝夕相處,雷神錘號的白奴大多認識了奧拉夫,見到他出來就縮著脖子行禮。
“大家好!”
奧拉夫笑著沖著眾人一一點頭,親切的笑容和俊秀的容顏讓白奴們自慚形穢,內(nèi)心里越發(fā)親近,尤其是看到奧拉夫那雙湛藍色閃爍著光華的雙眸,更是不敢直視。
走到船頭站定,奧拉夫看著面前的文蘭島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嘴角微微翹起,雙手張開,感受著海風低聲說道:“文蘭!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