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的造船術(shù)目前領(lǐng)先世界,同樣的船只在倫敦、丹麥的造價就比阿姆斯特丹貴30%——40%,這是因為人工和技術(shù)的問題。
同時船型和投入使用的便利也是荷蘭船數(shù)第一,起碼同樣排水量的大船,英國船和丹麥船要用十七八個水手,可是荷蘭船只需要十二個水手。所以說即便是英國、丹麥這種造船大國的商人,為了省錢也會來荷蘭訂船,這就是荷蘭的核心競爭力。
訂了船,海格又詢問火炮,準備為兩艘武裝商船裝上加農(nóng)火炮。
造船廠的老板阿倫特·德格羅特先生告訴海格,造船廠無權(quán)銷售火炮槍支,但是也悄悄告訴他,可以拜訪東印度公司的董事,任何一位都有權(quán)利賣給海格火炮和槍支,他可以代為引薦,但是這么做需要花費大量的資金。
“在荷蘭沒有什么買不到的。”
船廠老板德格羅特的話語讓海格和烏拉夫等人都明白了,然后請求他代為引薦。
于是下午的時候德格羅特帶著海格在阿姆斯特丹南區(qū)轉(zhuǎn)了一圈,花費上千荷蘭盾購買了瓷器和油畫,然后送了出去,終于有一家回了信,這是負責東印度公司人事調(diào)度的董事,他只有明天上午有時間,所以海格要在明天早上去拜訪。
這個事情辦好讓海格等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如果一切順利,這位董事一句話,大家需要的火炮、火槍、板甲等武器裝備都不是問題了。
在第二天早上,海格和胡迪克就換上體面的風衣和禮帽,帶著四個水手仆從和做伴手禮的貂皮,跟著德格羅特一起去拜訪東印度公司的董事了。
因為船艙里帶的皮貨價格昂貴,所以完整的都賣了,剩下幾張捕獵時損壞嚴重的皮子也買不上價錢,海格就準備留下帶回去給嫂子等親人做個圍脖,現(xiàn)在去拜訪大人物,正好挑了最好的一張貂皮和三張松鼠皮帶過去了。
海格和胡迪克去拜訪大人物,烏拉夫和奧拉夫則帶人去買陶罐、布料、毛呢、紙筆、皮料等各種材料和針線、廚具等生活用具,還有就是各種瓜果蔬菜和糧食的種子。
亂七八糟買了幾十車,才花了三千荷蘭盾不到。
路過一個樂器店的時候,奧拉夫看到一個少女抱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琴盒演奏,悠揚的音樂令人聞之心情舒暢。
詢問后才知道是橫琴,和豎琴一樣都是源于北歐的傳統(tǒng)樂器,但是現(xiàn)在演奏者極少,奧拉夫之所以關(guān)注就是因為這個四四方方的豎琴乍一看和古箏古琴這種傳統(tǒng)的華夏樂器有些相似。
看著喜歡,奧拉夫就花了四十多個荷蘭盾,買了一把豎琴和一把橫琴,準備放在自己房間里做個擺件,有機會也可以學學樂器。
從樂器店出來,奧拉夫又看到了一家鐘表店。
冰島因為地域偏遠,信息閉塞,所以即便是富貴人家也沒有鐘表,計時還是最傳統(tǒng)的教會八鐘頭計時。
十多年的生活然奧拉夫都忘記了世界上還有鐘表這樣東西,于是大感興趣,快步走進去觀看。
烏拉夫也跟著進去觀看,眾人見到各式各樣的鐘表掛在墻上,擺在桌子上,大小不一,都鐫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有獅子、飛龍、神明、裸女等。
不過讓奧拉夫趕到稀奇的是大多鐘表都只有十二個圖標,帶有拉丁數(shù)字的極少,而且這些鐘表全是自鳴鐘,沒有后世那種巨大的大擺鐘。
奧拉夫問了鐘表店老板后才知道鐘表都發(fā)明了百年了,只不過一直不太準,近幾十年才有了比較精準的自鳴鐘,每到一個小時會彈出一個人物響鈴報時,近些年十分搶手,屬于商人、貴族家中必不可少的物件。
烏拉夫看奧拉夫十分喜愛就買了兩個有動物和天主教圣徒的自鳴鐘,先是肉痛的付了二百荷蘭盾,然后扭頭對著奧拉夫笑道:“這兩個自鳴鐘你帶回家玩吧!”
奧拉夫知道對于冰島人來說,以小時來精準計算時間沒什么用,因為他們的生活節(jié)奏慢,早就養(yǎng)成了看天計時的習慣,但是他的靈魂作為21世紀的人,卻有著時間觀念,所以也不推辭,高高興興的收下了哥哥送給他的珍惜禮物。
皮克庫背著兩個沉重的自鳴鐘跟在奧拉夫身后走出鐘表店,烏拉夫看著天色不早就準備回去。
奧拉夫則皺眉問道:“兩艘船的貨物現(xiàn)在都處理干凈了,咱們不買些貨物嗎?那蘇格蘭一行豈不是要跑空?”
烏拉夫聽到了弟弟的疑惑后笑著解釋說:“我們在都柏林處理了大量的占空間的鱈魚干和葡萄酒,走的時候卻沒有買東西,那是因為都柏林除了糧食什么都沒有。
咱們買了都柏林的糧食送到波羅的海和冰島能掙錢,到阿姆斯特丹這個產(chǎn)糧地(荷蘭糧食產(chǎn)量不高但屬于加工中轉(zhuǎn)地區(qū),糧價便宜穩(wěn)定)只有賠錢,所以就跑空來的荷蘭。
但是等到咱們四艘船造出來后,六艘大船離開阿姆斯特丹時就會載滿香料、砂糖和荷蘭麻織布、面粉、啤酒這些東西去蘇格蘭。
蘇格蘭不如英格蘭富裕,但因為上任英王是蘇格蘭的斯圖亞特家的兒子和英王公主生的,所以從前任英王詹姆斯一世開始,英格蘭就進入了斯圖亞特王朝,蘇格蘭由原本的二等公民一躍成為了和幾乎英格蘭同等地位的地區(qū),賦稅和壓榨比起愛爾蘭已經(jīng)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p> “也就是說蘇格蘭的經(jīng)濟條件轉(zhuǎn)好許多,而我們的香料、砂糖、麻織布、面粉、啤酒在蘇格蘭都是緊俏貨,不愁賣。”
烏拉夫的一席話讓奧拉夫明白了航海時代經(jīng)商的復(fù)雜,有的時候?qū)幵概芸找膊荒苜I到無用的貨物。
這讓奧拉夫想到了他少年時期玩過的叫做“大航海時代”的游戲,那里就是開著船在歐洲各國經(jīng)商,有時候還能打海盜,玩著挺有意思。
從下午開始,商行的工人就拉著馬車把各式各樣的貨物送到碼頭,在烏拉夫清查品種數(shù)量無誤后由水手們搬進貨艙。
水手們和工人一起忙碌的時候太陽漸漸偏西,海格和胡迪克帶著瓦力圖、希爾特等人面帶笑容的回來了。
“事情辦成了?”烏拉夫上前問道。
“成了。那位大人答應(yīng)了?!焙8顸c點頭,道,“德格羅特一開始神神秘秘的不說那位大人的身份,出來后我才知道,去拜訪的是南荷蘭省的大員,議會議員,弗蘭森先生,這位可是荷蘭共和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人物。胡迪克把清單遞上去后,他告訴我,半個月后咱們要的東西都會送到?!?p> “好??!”烏拉夫笑了一聲,而后想起了什么,低聲問道,“價錢高嗎?”
“那是當然。”海格撇著嘴聳聳肩。
胡迪克則冷聲說道:“25萬荷蘭盾,你說怎么樣?”
“嘶!”
烏拉夫和奧拉夫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不算奧拉夫賣蜂王漿掙得七千英鎊,其實海格和烏拉夫他們這一次賣海貍皮等皮貨和魚干、葡萄酒等共賺了三千多金馬克,如果全部存起來也就是35萬荷蘭盾。
可是買火炮火槍等裝備竟然能花掉一大半,這實在是出乎人的預(y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