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哥哥們要回來了

　　距離救人已經(jīng)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后天就是重陽節(jié)了。

　　前天有人到縣里去賣柿餅還有一些山貨，替自己傳說中的哥哥捎了口信回來。

　　一個身材略微有些臃腫的婦人，臉上的皮膚有些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勞作，扭著臀走在村里的路上。

　　她正朝著自家的方向來，看到站在院子里給柿子翻面的自己。

　　“喲，阿月，在翻柿餅?zāi)?，看這樣子應(yīng)該再有一兩天就曬好了。這個法子還真是多虧了你娘，要不咱們梅山村的人也不能過得這么好呀！”

　　婦人的聲音又大又急，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想來是家的柿餅賣了一個好價錢。

　　來人的手上還拎著一串鹿肉，想要遞給她，她并沒有伸手接。就轉(zhuǎn)身回屋，搬了兩條凳子出來，遞給婦人示意她坐。

　　她朝來人笑了笑，裝作害羞的樣子，就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翻晾柿子。

　　婦人看著一堆橙紅的柿子中間的那雙素白的手，覺得有些可惜。

　　這閨女被他們家養(yǎng)得可真好，就是可惜了一張臉，黑黃而又布滿駭人的斑點，要不是這樣再過幾年一定是一個俊俏的姑娘。

　　“春香，春香”婦人扯著嗓子叫了兩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轉(zhuǎn)頭詢問院子里的人，“阿月，你娘在家吧？”。

　　自己點點頭，進(jìn)屋倒了一杯茶出來，端給婦人喝。

　　“好孩子，和嬸兒還這么客氣?！闭f著就滿意地接過女孩手中的土陶杯，大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等著人出來。

　　“大嫂子，您來了?！卑⒃碌哪镉H和人打著招呼，一邊走到水井，彎腰拿著葫蘆瓢到木水桶里舀水洗手。

　　“阿月娘，你們家明文和明武，說要回來過重陽節(jié)，還有他們書院的先生也要一同前來?！眿D人端著碗，打算從凳子上起來。

　　自己的哥哥們要回來？她的心里還有一些期待，還有些忐忑。

　　“大嫂子，你坐著。”說著自己就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

　　“往年他們重陽的時候都要去和書院里的先生們一起登高，還要去拜訪一些學(xué)儒，今年竟然要到梅山來登高。”

　　“聽說是因為今年咱們后山的梅山寺來了一個厲害的大和尚，說那個大和尚佛什么，法什么的，就是很厲害的意思，明文的先生們要來和大和尚說些經(jīng)文什么的?！?p>　　“原來是這樣，那我得趕緊準(zhǔn)備準(zhǔn)備，這還是明文他們的先生第一次來我們家。”自己的娘說著就開始盤算著自家該添置些什么，才不會失了禮數(shù)。

　　“這下，咱們梅山也出名兒，聽說有好些鄉(xiāng)紳富豪和大老爺們都想來聽大和尚講經(jīng)，大和尚沒同意?！蹦菑垥竦煤诩t的臉上滿是驕傲。

　　聽這位大嬸兒的意思，那和尚好像頗有來歷的樣子，雖說這里的人很虔誠，但是那些大老爺來聽經(jīng)照理說不用聽那位和尚的意見。

　　“這個月的初一，咱們不是還一起去聽經(jīng)了嗎？”她的娘親覺得有些奇怪。

　　“那是因為梅山寺就在咱們的后山，所以咱們村的人在佛節(jié)日的時候是可以到里面去燒香，聽經(jīng)的?！?p>　　“原來是這樣?！蹦镉H點點頭。

　　“春香，今年的柿餅賣得很好，聽說那些貴人們很是喜歡咱們梅山的柿餅，多虧你了，這下我們交完田稅以后還可以剩下一些錢，我還在縣里扯了布回來，準(zhǔn)備給我們家那幾個小土匪做幾身衣裳?！蹦樕蠞M是喜悅。

　　“哪里，都是大家一起琢磨出來的?！彼t虛地說。

　　“我說的可是大實話，還不是你先想出來的，還告訴大家訣竅，不像有些人小氣的很，一點兒花樣都藏著掖著，生怕別人搶了她的財路。別人問一句就和割她肉似的，陰陽怪氣！”大嬸兒的臉上憤憤不平。

　　大嬸兒對面的人捋了捋自己耳邊的頭發(fā)，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并沒有接她的話茬兒。

　　大嬸兒一時話趕話兒，就說到這里了，她知道阿月她娘的嘴最是緊實，不愛嚼舌根。

　　“春香，我也得回去了，家里的鍋里還煮著東西呢，我們這次去縣里還買了些白面兒回來，比鎮(zhèn)上便宜好些，你要是要用的話就來我們家拿些回來，這是我們當(dāng)家的打回來的鹿，賣了還剩下一些?！贝髬饍簩⒆约菏种械碾缏谷膺f給娘親。

　　“大嫂子，這可使不得，這太貴重了。再說你們上次已經(jīng)分了我們家一些野豬肉了?！?p>　　在這個時代肉可是一種貴重的物資，平頭老百姓只有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割上一點肉開開葷，有些人家一年到頭連個葷腥都不見。

　　“你幫了我們大伙兒的忙，我的東西也不是買的，你就收下不然我可生氣了。”大嬸兒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兩人由坐著變成站著，互相你退我進(jìn)，我進(jìn)你退，好一番折騰，最后大嬸兒，說了一句，“下次有長假的時候叫你們家明文或者明武給我們家的小土匪認(rèn)認(rèn)字，別推了。”大嬸兒一錘定音。

　　自己娘親也沒有拒絕了，接過大嬸兒手里的肉。

　　這時候讀書認(rèn)字可是一件奢侈而又了不起的事情，鄉(xiāng)下的孩子沒有幾個人可以上學(xué)，自己家還有兩個在縣里上學(xué)的孩子。

　　即使將來他們沒有功名，村民們想著將來托六房的哥兒寫個文書或者看些契書之類也是可以的，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件相當(dāng)重要的大事兒。

　　“那我就收下了?！?p>　　“哎，這就對了。那我就回去了，聊著聊著就舍不得回去了，我們家當(dāng)家的可能也要回來了。”看了看天色，也快接近晌午了，大嬸兒扭著豐腴的臀就回去了。

　　原來這位大嬸兒家還有會打獵的人，難怪……，嗯，伙食不錯的樣子。

　　“娘，哥哥要回來了？”她有些興奮，終于要見家里的另外兩個成員。

　　“是呀，他們肯定會給阿月帶好吃的回來，你哥哥上次教你的字，還記得吧？你哥哥可是說了回來要檢查的。”

　　“什么，什么字？”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