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果果跑了以后,容華城便叫了一聲羅云,朝他使了個眼色,羅云點(diǎn)頭趕緊朝黃果果的方向追去。容華城和孫氏兄妹一起走到秦小蝶身邊,容華城伸手到她腦后摸了摸,發(fā)現(xiàn)頭骨已經(jīng)碎裂,而凹陷的地方則扎進(jìn)一整根簪子。把那簪子使勁拔出來,看了看,又遞給孫正陽。
孫正陽看著那根簪子問道:“這比普通的簪子要長很多啊,難道這簪子只是為了控制她的?難道她被制成傀儡人了?”
容華城說:“看樣子是。我看她的頭骨都碎了,要說不應(yīng)該扎的這么深啊?!闭f著看看手上的血,又拿過那根簪子看看,說道:“看這血也很新鮮,要是之前控制她的人扎的,應(yīng)該有陳血才對?!?p> 孫正陽說:“會不會控制她的人本來沒有扎得那么深,但后來她遭到擊打,所以本該露在外頭的那一截也全被砸進(jìn)去了?”
容華城點(diǎn)點(diǎn)頭說:“也有可能??此砩蟼劾劾郏叶际切聜?,說不定是在哪被人打了?!?p> 孫正陽說:“自從上次你說在焦遠(yuǎn)縣和若河縣見過尸蠱人后,倒沒有再見過類似的東西,怎么今天又突然出了個傀儡人?”
容華城搖搖頭說:“目前還不得而知,我只是希望這種東西永遠(yuǎn)不要再出現(xiàn)在江湖上了!”
孫正陽憤憤不平地說:“煉制死人已經(jīng)夠慘無人道了,如今竟又拿活人來練!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百姓慘遭毒害呢!”
容華城聽了嘆了口氣。
孫耐閱問:“那這是不是柳晨晚干的?”
孫正陽看看妹子,說道:“傀儡可能并非出自他手,但是不是他殺的……反正咱們看著是死在他手上的,不過也可能事出有因。”
容華城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她傷成這個樣子,想必是非常痛苦的,也許那柳晨晚念及舊情,想讓她減輕痛苦,也未嘗可知?!?p> 孫耐閱說:“她就是仙真教的秦小蝶吧?她不是柳晨晚的跟班么?”
容華城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聽人這么說的?!?p> 孫正陽問:“哥哥,你打算怎樣?”
容華城說:“自然見著了,總不能不管吧?這樣,你們兩個在這等會羅云他們,我到附近的村鎮(zhèn)去看看,看有沒有棺材鋪?zhàn)?,買口棺材把她葬了算了?!?p> 孫正陽看看妹妹,而后又看看容華城說:“還是我們倆去吧?!闭f著擔(dān)憂地看看黃果果跑走的方向,見羅云還沒有回來,便說道:“那個還得你去安慰才成,我可應(yīng)付不來?!?p> 容華城笑著說:“你們跟她確實(shí)也沒什么說的,好,我留下來吧,是得好好勸勸她。哦,對了,這是條人命,估計(jì)得跟地方打個招呼?!?p> 孫正陽點(diǎn)頭,說:“知道的,正好我?guī)е俜兀^去說一聲,倒也方便。”
容華城說:“辛苦了?!?p> 孫正陽笑了一聲,而后提著刀和妹妹離開了。他們徑直朝附近的村落而去,來到集市上,見人們還驚魂未定,地上到處是斷瓦殘?jiān)?,就好像剛?jīng)歷了一場風(fēng)暴一般。兩人不解,便去跟人打聽。
有人說:“剛才有個活骷髏上街,到處亂闖亂撞,逢人便打,見人就咬,還把一個孩子給抓傷了,大家伙氣不過,將她好一頓打,可她就跟不知道疼似的,還總是一陣陣怪吼,老嚇人了!后來來了一群練武的,將她圍在當(dāng)中,結(jié)果被一個穿白衣服的給救走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樣了!”
孫正陽看看妹妹,知道那便是小蝶了,于是問那人說:“是不是有人打了她的頭了?”
那人說:“那誰知道,當(dāng)時那么亂?!闭f著嘆了口氣,繼續(xù)低頭收拾自己的陶罐,喃喃道:“唉,這事鬧的,東西都打了,找誰賠去?”
孫正陽見他也不想多說,便問:“這附近可有棺材鋪?zhàn)???p> 那人往前指了一下,說:“前面繞過三條小巷,里邊最西頭一家便是?!?p> 孫世兄妹謝過了,離開那人,朝棺材鋪而去。兩人很快找到了,進(jìn)去跟掌柜的一說,選了副好棺材,付了錢,又叫他多帶幾個伙計(jì)跟著,說要就地安葬。
店家記下地方,對孫氏兄妹說:“您二位先去,我們套上車,收拾一下便到?!?p> 孫氏兄妹從棺材鋪出來,找到地保,一起到縣衙,在門外遞上官符,知縣不在,縣丞接了。孫正陽道明來意,縣丞知道對方是刑部的閑散大臣,不敢怠慢,忙點(diǎn)了仵作和兩名官差同往。
這邊,羅云勸住黃果果,一起返了回來,容華城看看她,見她把臉側(cè)到一邊,偷偷抹眼淚,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羅云問:“師父,孫公子他們?nèi)ツ牧耍俊?p> 容華城說:“我讓他們到附近的村鎮(zhèn)買口棺材來,等會咱們把小蝶姑娘葬了?!?p> 黃果果咬著嘴,喘著粗氣,心里一陣陣委屈,她就覺得嗓子里堵著東西,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而胸口則悶悶的,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她朝秦小蝶的方向快速掃一眼,見她渾身是血,就又將臉扭開,劇烈地抖動著哭起來。
容華城擔(dān)心地叫了一聲:“果果?!?p> 她便再也繃不住了,揉著眼睛大哭起來。
容華城見妹妹難受,也著實(shí)心疼,便主動走過去,輕輕摟摟她,并安慰著說:“好了,沒事了,可能就是誤會,別生氣了,回頭讓他給你講清楚就是了?!?p> 黃果果抖動著肩膀,哭著說:“寧愿自己受傷也不肯說一句軟話!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當(dāng)我是什么?。俊?p> 容華城心想,這話倒連我也罵了,這分明就是怪我打傷了他的情哥哥嘛??墒亲焐弦膊缓谜f什么,于是拍拍她的肩,故意岔開話題說:“等會咱們一起把她葬了吧?”
黃果果點(diǎn)點(diǎn)頭,擦了一把眼淚,但剛擦干凈就又忍不住哭起來,說道:“都是我害的!那天我從唐景隆那逃走以后,還跟哥哥說讓他去找她,也不知道哥哥找到她沒有?你說,她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天不是還好好的?”
容華城說:“她好像被人制成傀儡了?!?p> 黃果果聽了不禁驚訝,猛地抬起頭看著容華城。
羅云聽了也非常愕然,問道:“師父,是不是柳晨晚那個大魔頭干的?”
黃果果看了他一眼,心里很是埋怨,于是又哭了出來。
容華城瞪了一眼羅云,說:“無憑無據(jù),不要亂說!”
羅云義憤填膺地說道:“這壞蛋簡直喪盡天良啊!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來?”
黃果果只覺得這話就是說給自己聽的,又想到哥哥總被人誤會,更加委屈,于是嗚嗚地哭個不停。
容華城對羅云說:“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羅云卻毫不顧忌地嚷著說:“師父,咱不能就這么算了!”
容華城說:“好了,就你話多!是與不是,以后自然會有分曉的!”
過了一會兒,孫氏兄妹帶著仵作、官差及地保趕來,容華城把他們讓到秦小蝶處,介紹了一下情況。
仵作說:“路上孫公子已經(jīng)跟小人說了?!?p> 容華城點(diǎn)點(diǎn)頭,說:“那就勞煩您去確認(rèn)一下吧,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準(zhǔn)備就地安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