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純城一片車水馬龍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忙碌著各自的生計。小販的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皇家公館里,一名謝府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謝東亭的房門,準備叫他起床洗漱。
“早上好!”
她剛推開房門,一個清朗愉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只見謝東亭衣袍整潔,滿臉笑容的站在那兒,向推門而入的侍女招了招手。
“公子,你怎么這么早就起床了?”侍女一臉的驚容,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謝東亭微笑著說道:“其實現(xiàn)在也不早了。不過我今兒個確實起得比較早,所以已經(jīng)洗漱完了,不用你費心了。”
還沒等侍女回話,他又招招手,示意她進來坐坐。
侍女慢慢的走進房間,一臉狐疑的看著他,然后又圍著他轉了一圈,輕聲說道:“我再幫公子梳理一下頭發(fā)吧!”說著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了一把木梳。
“好吧,謝謝姐姐了!”
侍女聞言又是一驚,有些不客氣的湊近謝東亭的臉,盯著他看了好幾秒。
謝東亭有些好笑:“怎么,你不認識我了?”
侍女點點頭,走到他身后開始替他梳起了頭發(fā),一邊嘴里說著:“是有些不認識你了,覺得你今兒個怪怪的。”說到這里,她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急忙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恭聲說道:“公子今天生日,婢女祝公子生日快樂!”
“哈哈哈!”謝東亭看起來很開心,他偏頭看著侍女,笑道:“謝謝姐姐!我也要感謝姐姐這么多年來一直伺候我的起居,辛苦姐姐了!”
侍女聞言有些窘迫不安:“公子今兒怎么這么客氣,一口一個謝謝的,婢女實在有些當不起。”
謝東亭聞言擺擺手:“好了,你也不用在意。我謝謝你是應該的,但你我之間的確無需如此客氣,我會一直把你當親人看待的?!?p> 侍女聞言心中一暖,也沒再說話,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雖然面前的這個公子哥小時候確實有些鬧騰,但他心地一直不壞,比起自己所聽聞的某些紈绔子弟,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早餐的飯桌旁,謝東亭吃著盤子里的面包,覺得這些面包似乎可以做得更精致些。
一念至此,他又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還是不要要求太高了,這里不可能有那么多好吃又好看的面包房供人們挑選。畢竟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有面包吃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謝大章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怎么,食物不對胃口?要不要讓廚房再做些新鮮的來?”
“不用了老爸,這面包還是挺不錯的!”
謝大章點點頭:“今天你生日,老爸對你肯定是有求必應的,你想吃什么直接告訴廚房就行了。”
謝東亭爽快的點頭答應。
“東亭哥哥,我們今天去湖邊玩好不好???”楚蕘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謝東亭,神情中有一絲期待。
“是琴湖嗎?”謝東亭問道。
楚文舒接過話頭,他嘴里嚼著東西,所以話音有些含糊不清:“當然了,琴湖的風光可是享譽四海,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況且今天天氣也不錯,陽光明媚的,可是托了你生日的福?。」?!”說著他傻笑起來。
謝大章輕拍了他的腦后一下,輕聲斥道:“你小子先吃完嘴里的東西再說話!”
謝東亭看到這一幕也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湊近楚蕘的臉:“小蕘妹妹,你給哥哥準備了生日禮物沒有?。俊?p> 楚蕘嘟起小嘴說道:“就知道你會問這個!不過人家已經(jīng)準備好了,等我們回來再給你吧!”
楚文舒嘿嘿笑著說道:“東亭,你看我的禮物就免了吧,咱倆誰跟誰??!”
“你做夢吧!今天要是不把禮物拿來,你小子以后就別想混了!”
謝大章面帶微笑的看著這些孩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日子,心里感慨到童年的日子真是無憂無慮?。∷吞@的開口說道:“好了,孩子們,今天我還要進宮面見圣上,商談一些事務,所以你們幾個就自己去玩吧!”
謝東亭回答道:“老爸,你去忙你的吧,我會照顧好他們兩個的?!?p> 謝大章笑笑:“你們記得多帶些錢放在身上,出門就坐馬車。我會讓成華跟著你們的,記得不要太晚回來?!?p> 謝東亭道:“老爸,今天就讓我們幾個自己去玩吧,不然他們兩個總覺得成叔叔在暗中注視著我們,會玩不痛快的。”
楚文舒和楚蕘聽了這話,對視一眼,皆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看到這情形,謝大章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拿你們幾個小家伙沒辦法!好吧,你們?nèi)齻€自己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楚文舒難掩興奮的說道:“謝叔叔,您就放心吧,我肯定會照顧好他們兩個的!”。
謝東亭笑著說:“看看,這小子現(xiàn)在都學會搶我的臺詞了!”
楚文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家都笑了起來。
琴湖的岸邊,是一株株的楊柳,楊柳樹下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紅,花香陣陣隨風飄飛。游人三三兩兩,漫步湖畔,欣賞著悅目的美景。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的身影并肩緩緩而行,在湖邊停下了腳步,那女子身材高挑,穿著一件華貴的紅色長裙,把頭依偎在男子的臂膀上。而那名男子更是身材高大,身穿一件華麗的武士服,金色的長發(fā)迎風飄灑在腦后。
“月兒,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蹦贻p男子開口說道。
女子抬起頭來,赫然是丞相之女邱月。她仰頭看著身邊的男子俊朗的側顏,柔聲說道:“誠哥哥,這兩年來難為你了。還好我父親并不反對這門婚事。”
“哼,你父親還是不情愿的,不然他也不會在酒席上找我的茬子?!?p> “誠哥哥,你別介意??!我父親他是舍不得我,并不是對你有意見?!?p> 杜誠笑了笑,一手攬過她的纖腰,不以為意的說道:“算了,我也沒怪你父親,再說了,他現(xiàn)在貴為丞相,我又能把他怎么樣呢?”
邱月剛要回答,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快的說話聲,她扭頭一看,只見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沿湖走來。等到看清來人,她不禁微微一怔。
杜誠偏頭看了看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怎么,你認識這幾個小孩?”
邱月點點頭,輕聲說道:“我認識其中的一個?!彼麄冋f話間,那三人也漸漸走近了,其中一人顯然也認出了邱月,只見他停下就腳步,笑道:“邱小姐別來無恙啊!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p> 邱月嫣然一笑:“謝公子有禮了,你今日也是來琴湖賞景的嗎?”不等謝東亭回答,她又問道:“這兩位是謝公子的朋友嗎?看起來面生的很,不像是我們純城的人??!”
楚氏兄妹聞言對視一眼,心想這姑娘難道是歧視我們外地人嗎?但他們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所以也沒有貿(mào)然答話。
謝東亭聞言毫不在意,他笑道:“這兩位是圖元城大魔法師的兒女,也是在下的好友。”
邱月聞言面露恍然之色,微微點了點頭。
只聽謝東亭又對楚氏兄妹說道:“這位是丞相的千金,邱月小姐。”
說著轉頭看見杜誠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神似乎有些不善。
邱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她拉過杜誠的手,向他介紹道:“這是圖元城主的公子謝東亭?!庇謱χx東亭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夫杜誠,他是財務大臣唯一的孫子?!?p> 謝東亭微笑著一拱手:“杜公子果然高大威猛,一表人才。兩位真是郎才女貌,恭喜了!”
杜誠聞言冷淡的拱了拱手,忽然開口對謝東亭說道:“圣上曾經(jīng)把月兒指婚給你,雖然我覺得你不配,但不可否認你仍然是個很幸運的家伙?!?p> 楚氏兄妹聞言臉色一變,皆是舉目狠狠地盯著杜誠。
謝東亭聞言只是笑笑,毫不在意的對邱月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幾個先走一步?!闭f罷對楚氏兄妹一招手,就繞過邱月往前走去。
楚文舒又瞪了杜誠一眼,牽過妹妹的手跟了上去。
“慢著!”杜誠突然沉聲說道:“你小子居然敢瞪我!”說著往前一步,擋在了楚文舒的身前。
楚文舒毫不示弱,仰頭直視杜誠。
邱月拉了拉杜誠的手,輕蔑的說道:“誠哥哥,算了吧!別跟這小孩一般見識。”
楚蕘譏諷著回應道:“你看起來也沒多大嘛,在這兒裝什么成熟!”
邱月聞言頓時大怒:“小丫頭片子,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信不信我把你賣到青樓去當丫鬟!”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抹妖異的紅芒在她手心亮起,慢慢的覆蓋住她的整個手掌。
謝東亭在前頭轉過身來,迅速走到幾人中間,平和的說道:“不要沖動,大家有話好好說!”
“跟這種人有什么好說的!東亭哥哥,我們走吧!”楚蕘說著也不再看對方一眼,一手拉著謝東亭,一手拉著楚文舒,就要往前走去。
“哼!這就想走,沒那么容易!”杜誠踏前一步,伸出手來,一把抓住楚文舒的衣領,再一用力,竟然直接把楚文舒雙腳離地的拎了起來。
“你!”楚文舒又驚又怒,揮起拳頭朝杜誠打去。
杜誠冷笑一聲,一揚手,將楚文舒扔了出去。楚文舒急忙撒開妹妹的手,但自己卻身不由己的往后直摔下去,眼看就要后腦著地,他雙手驀得往腦后一撐,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小子,你和你妹妹跪下來向我們老老實實的磕三個響頭,那么這件事就此作罷。否則的話,你們就要吃些苦頭了!”只聽杜誠森然說道,他的臉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謝東亭微笑著對杜誠說道:“我代他們向兩位賠個不是,他們都還小,性格容易沖動,還請二位不要往心里去?!?p> 楚氏兄妹十分驚訝的望著謝東亭,心里大惑不解:東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和藹可親了,居然可以忍受這種羞辱而不動怒。
杜誠仰頭哈哈笑了幾聲,接著一拍謝東亭的肩膀,低頭看著他,毫不掩飾眼中的輕蔑:“小子,你還是挺識相的,我也就不對你動手了。但他們嘛!”說著一瞅楚氏兄妹,又轉頭看了看邱月,獰笑著說道:“他們兩個這頓教訓是免不了的!”
邱月也沒再說話,這回她的雙手都變得赤紅,顯然在準備一個攻擊魔法。
偶爾也有一些游人從他們身旁不遠處經(jīng)過,但他們一看杜誠和邱月身上華貴的官家服飾,哪里還敢靠近,都慌忙的快速遠離此地,不敢再逗留。
楚文舒和楚蕘對視一眼,雙手快速揮動起來,謝東亭感到一陣陣寒意從他們身上散發(fā)而出,心里明白他們在準備一個水系魔法。他想:或許是寒冰箭?
就在謝東亭心里猜測的同時,杜誠的拳頭已經(jīng)帶著呼呼的風聲朝楚文舒的腦袋砸了過去。
楚文舒大驚失色,他顯然沒有料到對方直接舍棄了魔法,而采取了武技攻擊。
“哈!”一聲大喝響起,接著只聽砰得一聲悶響,杜誠的拳頭停在空中,仿佛砸在了一堵無形的墻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一個人除外。
謝東亭淡定的站在原地,單手向前平伸,衣袍的一角有節(jié)奏的擺動著。
“風盾術!”杜誠終于回過神來,他大喊一聲,難以置信的望著謝東亭,以至于停在空中的拳頭都忘了收回來。
風盾術是高級風系魔法,一般只有高階魔法師才能召喚出它來進行防御??墒茄矍暗闹x東亭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杜公子,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就此停手,我們立刻離開,絕不再打擾!”謝東亭平和的說道,一只手仍然平伸著,維持著身前無形的風盾。
杜誠看到他竟然還可以毫不費力的繼續(xù)維持著這個風盾術,心里不由的開始從震驚變成了畏懼。
他干咳一聲,正要說話,一旁的邱月忽然開口道:“不行!他們必須給我們道歉!”說著瞥了一眼謝東亭:“區(qū)區(qū)一個風盾術就想攔住我們,真是白日做夢!”
“呃。。月兒,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我們還是繼續(xù)游玩好了!”杜誠小聲的勸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給邱月使眼色。
邱月疑惑的看了杜誠一眼,臉上滿是不解之色。沉默了一會兒,她終于說道:“好吧,聽你的,咱們走!”說罷狠狠的瞪了楚氏兄妹一眼,向前走去。楚文舒冷哼一聲,偏過頭去,楚蕘則是不甘示弱的回瞪著邱月。
杜誠跟在邱月身后,和謝東亭擦肩而過的一瞬,迅速屈肘往謝東亭的后腦砸去。這一下可謂是陰毒之極!
“不好!”楚文舒完全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這一肘就要砸在謝東亭的后腦上。
嘭的一聲,謝東亭轉過身來,看著杜誠的肘部停在了自己的臉前。
杜誠也轉過身來,臉上的震驚混雜著恐懼之色再也掩飾不住,他的手不住的顫抖著。
“風盾術,又是風盾術!”杜誠從牙縫里小聲的擠出幾個字,他不敢再看謝東亭一眼,拉起驚訝的邱月頭也不回的沿湖而去。
“東亭,你的風系魔法已經(jīng)精湛到了這種程度!”楚文舒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即使我父親剛剛在場,恐怕也無法比你做的更好了!”
楚蕘捂住嘴巴,瞪大著眼睛看著謝東亭,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和崇拜。
謝東亭隨意的擺擺手,笑著拍了拍楚蕘的腦袋:“你們太高看我了,我的魔法是因為我得到了恩典,并不是我自己有多厲害。”
“東亭哥哥好謙虛??!”
“是啊,而且總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難道是因為過生日的緣故嗎?”楚文舒也連連點頭,附和著妹妹的話語。
楚蕘也點了點頭,又看著哥哥說道:“你不覺得東亭哥哥的脾氣變得特別好了嗎?剛才他一直都沒有生氣哦!”
聽妹妹這么一說,楚文舒馬上反應了過來,他正要開口,謝東亭卻打斷了他。
“我說你們兩個是在審問我嗎?還想不想繼續(xù)玩耍了?”謝東亭眉頭一抬,似笑非笑的說道。
“對哦,我們繼續(xù)玩吧,好好給你慶祝生日哈!”楚文舒不好意思的笑笑,終于拋開了剛才疑惑的念頭。
于是三個人繼續(xù)探索著琴湖的美景,剛才的沖突已經(jīng)被他們拋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