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老頭并不知道自己處在危險當(dāng)中,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暖和和的,他牽著孫兒的手回到鄉(xiāng)里,后院的白菜,番薯,大米大豐收,摞在地窖里,夠自己吃好久。
自己又掘了一口深井,里面的水清涼可口,好喝極了。
正想叫孫兒也過來嘗嘗,卻發(fā)現(xiàn)有人闖進(jìn)家里,想把孫兒掠走。
老頭瘋了似地上去阻攔,卻使不上力氣。
一下子!
老頭醒了。
“呼……”
是個噩夢,背后全是冷汗,老頭驚魂未定,一波又起。他看見黃逸那幾個鄉(xiāng)人在朝自己靠近,眼里全是兇色。
老頭想起來逃跑,不曾想這腿已經(jīng)坐麻了,本來就瘸,現(xiàn)在又麻了。導(dǎo)致他直接摔倒在地,懷里孫兒滾了出來,嚇醒了。
“哇哇哇哇!”
小娃娃被摔疼了,原地哭了起來,一下子打破了寂靜。
篝火邊的其余眾人紛紛被驚醒,一臉驚恐地看著這邊。
老頭連滾帶爬地來到孫子邊上,將孫子摟在懷里:“苗苗乖,不疼不疼。”
“哼,你個老頭,不要掙扎了,今兒小爺吃定你了!”
狗頭軍師邊上的四個同伙掏出棍子朝老頭走來,惡狠狠呸道:“瞧你一副苦相,肉一定是柴的,不過你這孫兒……嘿嘿嘿?!?p> 老頭聽了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害怕。摟著孫子就想跑。
可惜瘸腿怎能跑得過四肢健全的青年人。
那四個人快步追上就是一頓亂棍,打在老頭背上:“還敢跑?”
老頭死死捂住嘴,另一手把孫子按在身下。血液從捂住嘴的左手指縫里溢出,鮮紅無比。
不一會兒,老頭便沒了動靜,只有小孩細(xì)微的啜泣聲。
狗頭軍師看見塵埃落定,他走近前來,拍了拍四位同伴的肩膀表示好樣的,接著讓他們?nèi)グ牙项^搬開。
四人收起棍子,彎下腰,準(zhǔn)備把老頭挪開。
不曾想,這時異象突生!
原本不省人事的老頭突然暴起,從原地躍起,張開血盆大口朝狗頭軍師撲去。
狗頭軍師身體本來就瘦弱,直接被撲倒在地。
老頭披頭散發(fā),滿臉是血,形象恐怖。這副模樣對于被老頭撲到的狗頭軍師來說,更是嚇人,他褲子直接就濕了。
“想吃我孫子,我先吃了你!”
老頭朝狗頭軍師的臉啃去,這時邊上突然踹來一腳,將老頭踹飛出去。
是狗頭軍師的同伴。
老頭落地滾了幾圈,想掙扎著起身,卻發(fā)現(xiàn)頭很沉重,眼前一片白茫,還有種想吐的感覺。
但是他還是起來,佝僂著身體,胃里酸水從失去知覺的嘴部流出。
“整得還挺嚇人,這老頭?!闭f完之前踹飛老頭的那人,又快步上前給老頭一拳,打在老頭顴骨上。
老頭被打成后仰。
拳出直短,肘打近身。
那人接著又是一拳猛打老頭面門。老頭直接給打翻,身體重重倒在地上。
那人呸了一口唾沫后轉(zhuǎn)身想走,不料身后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放過我孫子,吃我吧。”
那人轉(zhuǎn)身看向老頭。
老頭掙扎著轉(zhuǎn)了個身,吐出一口血沫,里面參雜兩顆牙齒,他聲音漏風(fēng)地道:“老朽我活了幾十年,也活夠了?!?p> “我孫兒,下個月才滿四歲。他還沒有好好認(rèn)識這個世界?!?p> 老頭老淚縱橫,眼淚從眼眶滑落,他恨,恨自己無能為力,恨自己沒能給孫子一個安全,快樂,幸福的成長環(huán)境。
那人聽了老頭的話失聲大笑:“老頭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偉大,為了孫子犧牲,覺得這種偉大能感動我們?”
“我們已經(jīng)餓到要吃人了!”
“我們不在乎你說的什么?!?p> “你孫兒下個月四歲?我兒子剛滿月便被死于釜中!”
那人轉(zhuǎn)身就走,直奔地上哭泣的老頭孫兒,一只手就將老頭孫兒(苗苗)拎了起來。
“爺爺!爺爺!我要爺爺!”
苗苗掙扎著,小手臂小腳拍打著那人粗壯的手腕。
“老頭,你最好別急著死,看著我如何烹飪吧。哈哈哈哈”
那人滿臉癲狂地在篝火上夾了口鍋,同伴四人包括狗頭軍師都沒有去攔,此人名叫李偉,干旱期間老婆剛生了個兒子,難產(chǎn)死了。
李偉出去埋葬老婆的功夫,回來的時候,兒子沒了。
等他哭著搜羅了一些嬰兒衣物,來到老婆墓邊,想給兒子立個衣冠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老婆的墓給掘了。棺材里空空如也。
是的,老婆兒子都給人吃了。
天災(zāi)的惡劣在人類的行為下彰顯地更加狂野。
李偉在那邊添柴燒火,狗頭軍師看老頭奄奄一息,他來了勁。自己褲子濕了可是被這些兄弟看見了,這叫自己以后怎么做人。
不折磨一下老頭出出氣,狗頭軍師咽不下這口氣。
……
森林里。
法術(shù)效果結(jié)束后,勁草漸漸枯萎,留下半截軀體。
劉封面無表情地邁過去,作為皇子,這等場面還是游刃有余,不至于被一點血腥影響到,記得當(dāng)年漢武為了讓劉封練膽。
讓劉封當(dāng)了半年的監(jiān)斬官。
可以說,劉封那半年見過的尸首分離是正常一輩子都趕不上的。
將腰間攤開垂到足的畫卷卷起,拿繩子系好后,劉封不緊不慢地?fù)炱鸬厣蟿偛攀占哪静?,開始返回營地。
他還沒意識到老頭和苗苗的危機(jī)。
在劉封走后,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從森林更深處響起了腳步聲。
一個素袍青年從里面竄了出來,嘴里罵罵咧咧道:“該死,這么苦的差事怎么就落到我頭上了,這汪河海有了師尊的幫忙,還能讓先天之靈出了意外!”
來人正是嵩山仙宗的弟子,楊銘。練氣中期實力。
擅長五行道法。
素袍青年整理了一下衣服,剛從叢林出來,身上沾了露水難受極了。
突然間。楊銘身體一頓。
他嗅了嗅鼻子抬起頭,發(fā)現(xiàn)前方黃逸的慘象時。
“難怪有這么重的血腥味,不過是誰下手這么重?這是木行道法的殘留氣息。”
“嗯?難道泰山也來參一腳?”
“消息走漏了?”
楊銘迎著月光發(fā)現(xiàn)一排朝森林外出去的腳印,隨即沉思了一會兒:“不如跟上去看看情況,自己的擅長的金行道法相當(dāng)克制木行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