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頭目那副獐頭鼠目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將性如烈火的雷震氣的火冒三丈,抬起腳沖著他跨間蹬去,瞬時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禁軍都尉踹出數(shù)丈遠(yuǎn)……
還沒等其余守衛(wèi)皇城的禁軍反應(yīng)過來,雷震身后的二十多名親軍已然長刀出鞘,將王宮大門幾名值守團(tuán)團(tuán)圍住。
得罪玲瓏郡主,就算是讓這些人此刻血濺三步也是理所當(dāng)然……
被一腳踹飛的那名禁軍頭領(lǐng)一邊揉著腰際,一邊掙扎著吹起口哨。眨眼功夫便從四面八方涌來上百名王宮禁衛(wèi)軍,將玲瓏郡主一眾人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雙方劍拔弩張的樣子持續(xù)了不大一會兒,雷嘯怒氣沖沖地開口言到:“爾等瞎了眼嗎?這位是九王爺?shù)那Ы?,大溪國玲瓏郡主,還不速速退下……”
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禁軍頭目,一聽那美人是郡主千歲,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心想這下完了,盯著誰看不好,偏偏自己的這雙不爭氣的瞎眼居然盯著九王爺?shù)那Ы穑峙氯蘸笞肪肯聛?,誅九族都是輕的……
百十名禁軍聽聞是玲瓏郡主,俱都紛紛拜倒,口中齊呼“郡主千歲金安……”,之后便都退至墻根下眼巴巴瞅著躺在地上的那位頭目……
“開宮門,稟報太子……”
早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的那名頭目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扯著嗓子大聲喊完后,數(shù)名禁軍急匆匆地開啟了朱紅大門……
玲瓏郡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心里納悶這先王剛剛駕崩,大溪國便如同換了天一樣,連這些值守王宮的衛(wèi)卒都這般放肆,看來朝野上下亦是暗流涌動人心惶惶……
而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的父王,大溪帝國的砥柱之臣九王爺又遠(yuǎn)赴漠北草原,也不知道年歲尚小的那個堂弟白浩羽如何面對如此錯綜復(fù)雜的朝局!
想到此處,白若曦滿面?zhèn)榈鼗厥淄艘谎廴翁旌?,便急匆匆地前往德政殿…?p> 恢弘雄偉的大溪王宮不愧是曾經(jīng)一統(tǒng)天下的帝國核心,十八根盤龍玉柱分列在偌大的朝會廣場左右,連綿起伏的金頂琉璃彰顯著皇家的威儀和瑰麗。這座占地數(shù)千畝的王宮,規(guī)模之大令人嘆為觀止……
德政殿位于朝會廣場的盡頭,亦是大溪帝國商討天下大事的議政所在,如今,卻是滿眼縞素魂幡!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具巨大的玉石棺槨,冥紙燭錢布滿靈柩周圍,炭火盆之內(nèi)升騰起的煙霧亦是籠罩了整個大殿……
十?dāng)?shù)位披麻戴孝的后宮嬪妃分作兩排跪倒在地,有嚎啕大哭者亦有低聲抽泣之人……而正中央伏地跪倒的兩人,也是悲慟欲絕……
玲瓏郡主與任天一行人還未來至德政殿,便有幾名小太監(jiān)手捧著白衣麻繩來到近前。白若曦遠(yuǎn)遠(yuǎn)瞧見德政殿之內(nèi)的玉石棺槨,早已經(jīng)忍不住淚灑滿面!
換上小太監(jiān)遞來的喪服后,悲戚心傷的玲瓏郡主疾步邁入大殿后便雙膝跪地,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之后哽咽著說道:“陛下,曦兒來晚了……”
大殿中央跪倒的兩個人聽到身后玲瓏郡主的聲音,隨即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蹣跚著走到白若曦身旁,其中一個年約十五六的男子有些泣不成聲地言道:“你回來了……”
任天瞧著說話的年輕人雖然滿面悲情令人動容,但仍然無法掩飾那副高貴的氣度和風(fēng)姿,而說話的語氣,除了有些傷心之外,似乎還帶著一些冷漠和淡然,并不像白若曦口中曾提到的如一母同胞的姐弟之情!
即將成為大溪帝國國主的白浩羽,此刻確實不像當(dāng)日在紅袖雅筑鑒寶時任天所見過的那副模樣……也許是數(shù)月來發(fā)生的一切,將曾經(jīng)無邪純真的少年,陡然變成了一個深藏心機(jī)城府的人間帝王!
倒是如今貴為皇太后的麗羅尊者悄然來到任天身旁,低聲言道:“這里人多,夏雪姬不方便參拜帝尊,還請見諒……”說罷便扯了扯任天的衣袖,示意找一處僻靜之所……
二人來到殿外一處走廊,夏雪姬俯身便拜,口中還是那句“業(yè)火焚天,唯我離宮,佛淵禪境,帝尊千秋……”
任天攙扶起面容憔悴的麗羅尊者,上下打量著眼前闊別多日的故友,言道:“我一猜你準(zhǔn)是到了大溪,怎么,如今還做了皇太后,不怕掌印大羅剎降罪嗎?”
夏雪姬聽罷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諾諾地言道:“事到如今,我也管不了那許多,白郎身為一國之君,當(dāng)日的所作所為,如今我也能夠理解!況且他自從十年前突然一病不起,也是因為思念和悔恨才那般,這份情誼,我夏雪姬這一生便知足了!況且在他臨終之際將浩羽托付給我,希望您能夠明白……”
聽完麗羅尊者這一番令人感動的話之后,任天也為眼前紅顏薄命的夏雪姬感到惋惜和哀嘆!一段孽緣終究還是天人永隔生死相離……
不過這個白贏策因為自己的一時的沖動之舉而悔恨終生,落得十年臥榻不起重病纏身,最后死在心愛之人的懷里,也算是了卻心中遺憾,不枉夏雪姬癡情一生換來這樣一個結(jié)果,不知是該為他高興還是悲傷!
任天想罷后好奇地問道:“你不是有雪魂丹嗎?為什么不救他……”
“我也想救,可是白郎無論如何都不肯,說自己早已經(jīng)油盡燈枯,枉費神藥!不如早登極樂來世與我做一對百姓夫妻,還勸我好好輔助羽兒……”
說到此處,夏雪姬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悲慟,眼角的淚珠漱漱而下……
任天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言道:“既然是受人之托,業(yè)火離宮那里我自然會為你安排,不過,我瞧這個白浩羽似乎像變了一個人,恐怕日后你陷入這漩渦之中,最后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
麗羅尊者止住泣聲諾諾地言道:“誠如公子所說,這孩子自從得知生母雷王后是被原妃所害,便求著我?guī)退麖?fù)仇,而這期間,他所展現(xiàn)出的雷霆手段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僅將元妃車裂,還將整個元氏滅了十族……如今,每逢看到他那股狠厲的眼神,我便有些寒毛直豎,緊張的手心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