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徑,長孫淹踏入了后院的拱門。一塊很大的園林,出現(xiàn)在了眼前。相比侯府里長孫淹對花園的不重視,這個花園或者說是園林,則主人很是重視得多。
假山,四季青,花,裝飾用的園圃,都應有盡有。一切都被有序的布置在了這一塊面積大約在三百平左右的空間里,雖比不上皇家的那個有名的皇家花園,但也是別具匠心。三百平左右的園林中,此時正值秋菊盛開的時候,淡黃的黃菊,略帶艷色的粉菊,這些品種都能在花圃里看到。
幾個涼亭,點綴在假山花叢中,都掛著圍簾,顯然主人經(jīng)常使用的原因。長孫淹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問過了宮女,高陽就待在這里的一座涼亭中。
離得最近的一個涼亭就在拱門的不遠處,一座壽山石式樣的園景旁邊。掀開門簾,里面放置著幾矮桌,厚厚的波斯地毯,輔在地上,有一處香爐放在一個對著門的角落。相比外面秋天的涼意,這里顯得溫暖了許多。
因為玻璃的改進,長孫淹家里涼亭都早已換上了玻璃落地窗式樣,不像這里仍舊用厚重的布簾,相對來說,還是玻璃的保溫效果好些。
走出涼亭,長孫淹向更深處的一處涼亭走去。涼亭正好處在菊花的包圍中,淡淡的花香將這個地方熏成一個獨立式的清香國度。
深聞了一口香氣,長孫淹不由得對高陽的品味高看了幾分,經(jīng)過皇家的熏陶,的確不是長孫淹這個凡夫俗子般的平常人能夠比得上的。看這花園中的一切,長孫淹都想問問高陽,工匠是誰,借過去把自己那個簡陋的花園也給改造下,不用每天只是呆在那個經(jīng)常入秋后就落葉的榆樹下,曬著太陽。如果有一個玻璃圍起來的涼亭,相信生活更是顯得愜意許多。
這一世,因為不用再害怕肚子,不怕餓到的關系,長孫淹更注重生活的質量。有一句話不是說嗎,人只有吃飽后才會考慮,精神方面的需求。用到長孫淹身上,很好的印證了這點。
第二個涼亭很快就到了。涼亭的門簾上,繡著一朵繡工不是很好的菊花,一看,就是不是很熟練的人繡上去的。以這座園林的規(guī)模,和所理現(xiàn)出來的精致,不應該在這里有這么一個門簾才對呀。
掀開門簾,一個獨立的空間,相比前面那個涼亭,明亮了許多。長孫淹抬頭望去,原來在涼亭的邊上,原本蓋瓦片的地方,有四塊地方換上了玻璃。陽光透過玻璃灑在涼亭里,這才讓得被厚重布簾所圍繞的空間里,與外面只是陰暗了幾分而已。
高陽正坐在一個矮桌后面,一本詩集放在桌面上,但高陽并沒有看,只是托著腮幫在那發(fā)著呆。角落里也有著一個香爐,味道很是香醇,應該是珍貴的沉香。
看著發(fā)著呆的高陽,心里涌上一股惡作劇的念頭。輕步走到高陽的身邊,大喝了一聲。
忽然而來的大喝,把高陽嚇得身子一顫,人也向后倒去。眼睛里浮現(xiàn)著一縷驚恐的意念,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入目長孫淹那張惡作劇得逞后怪笑著的臉,映入了高陽的眼中。
“長孫淹,你要死啊,這樣的嚇我?”
高陽撫了撫身上的裙裝,將身子坐直了起來,對著長孫淹嘟嘴哼道。
“在想什么呢,連我走到你身邊,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長孫淹笑了笑,走到對面的一張矮桌后,坐了下來。
“沒什么?”高陽抿了抿嘴,臉色微紅的說道。
總不得告訴這位長孫淹,自己的未婚夫,自己是想他,才想得發(fā)了呆吧,那得多羞人呀。
“你今天怎么過我這來了,平時的你,不來的。今天也應該是你第一次踏入我這府里吧?”為叉開那個話題,高陽生硬的轉移起了話題,又問道。
“沒什么,從皇宮回來,路過我這里,所以來看看你這個鄰居。怎么,難道你不歡迎我?”語氣里透出一絲狡黠,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高陽。
“今天聽說是開大朝會,散場了?”
“是啊,剛剛散的。還被你父皇給叫了過去,后腦勺被打了頓,可真疼?!?p> “父皇?打你?你犯了什么事了嗎?”
“我能犯什么事,不就是在大朝會上打了會磕睡呢嗎,至于將我單獨叫到太極宮里,打我一巴掌?!闭f起這個,長孫淹也是郁悶不已。
高陽聞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對人,還真是有趣,上次好像也是他被父皇打了吧,這次又被抓到了。
“你還笑,你也不去勸勸你父皇,這樣的暴力可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p> “你為什么不去說,我可不說。雖然父皇很是寵愛我,但我也是怕的。”
“你是女兒,人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說說又不會把你怎樣,陛下呀,還真是偏心,對你是真的不錯的?!?p> “棉襖,那是什么東西?”
“唔,你不要問了,棉襖就當做是一種貼身的衣物就行了?!?p> “哦。父皇對我是好,但也很是嚴厲,長樂姐姐更得父皇的偏心才對?!闭f到這里,高陽的臉上沉寂了下來,嘴也習慣性的嘟了起來。
“長樂公主那可是我那皇后姑姑的親親大女兒,怎么能和她比。相比其它的公主們,你父皇對你相對來說,已經(jīng)很是偏愛了?!?p> “今天怎么說起我父皇了?是不是他對你說了關于我的什么事?”聰明的高陽,馬上在長孫淹的話里,聽出一絲潛在的意思,好奇的問道。
“是啊,一個父親在我面前抱怨,他女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看過他了。人比較要強,不肯當面說,就拿我這個人,當做了傳話筒了?!?p> 聽到這句話,高陽沉默了下來。算算,自己從宮里搬到這所別院,已經(jīng)有四個月有余,還真沒有再去過皇宮里,給父皇和母后問安。明天是不是去一下?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你也不用在待在這個別院,可以偶爾去皇宮里陪陪他們。我這里,你也可以走動走動,不要總待在這個別院里,把人都待得發(fā)霉了,不好?!?p> “我待在這別院里,可不是為了你,別自做多情了哦?!?p> “那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我這個容貌英俊,少年英才,還能是為了誰?”
“你好自戀哦,也不害羞。臉皮厚得可以啊,長孫淹。”
“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崩畹┓藗€白眼,真是一個不能發(fā)現(xiàn)自己英俊瀟灑本質的人。
“你在看什么書,能讓你看得都發(fā)起了呆來了?”
長孫淹說著,朝高陽的桌面上的書本看去。封面上,詩對詩集,四個字印入長孫淹的眼里。原來是自己的那本詩集呀,很正常的書啊,干嘛還能看得發(fā)呆,難道是陷入了我的才華中了?
這本詩集,長孫淹還有印象。前段時間,長孫書局的一位管事找到他,說是想拿一些長孫淹的原稿,拿去印刷。開始的時候,長孫淹拒絕了,都是盜版的,自己的卻沒有,不太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但禁不住管事的一再要求,才選了一些與這個時代較為相符的,給了管事拿走了。不想,這么快就印刷出去了。
“你不要誤會,這是我一個宮女買了的,我看是你寫的,就拿過來看看?!备哧柨吹介L孫淹目光望著桌上的詩集,欲蓋彌彰的解釋道。
長孫淹無語的望了高陽一眼,你這是幾個意思?看我的詩集,很讓你難堪?還是說你高陽又傲嬌了?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你還是去看看你父皇與母后吧,這么久沒見了,應該每個月要去見見的,請請安也好呀。”
“我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你來傳這個話,一點都不負責任?!?p> “我能給你父皇傳話就不錯了,還嫌棄。我還不愿意呢?!敝粶试S你皇室有傲氣,我也有。沒來由的,李旦一陣蛋疼。
“好吧,好吧。算我錯了,行不行?我說錯話了,勞侯爺你費心了?!睂τ陂L孫淹沒來由的懟了一頓,高陽也有點傻眼。
“對了,你家里花園的布置,是誰弄的?借給我,我也把我侯府的花園弄一弄?!?p> “工匠啊,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將作監(jiān)處理的。其實,公主府的規(guī)格,可能你那并不適用,都有制式的。你去將作監(jiān)把圖紙要來,就可以按圖施工,只要你有一些熟練的工匠就行?!?p> 長孫淹拍拍頭,對呀,有圖紙。怎么忘了這個了,看來今天也白說了,還是要到將作監(jiān)一趟,上次去,又被坑了,還要給他們上課,正好這一次,順便也完成掉自己的承諾。
不過,也不能全按圖紙,可以將玻璃用上,做一個暖房,那樣可能比高陽這里的更好。順便再將種菜的暖房也弄下,冬天里,能吃到更好的青菜,總是來來回回那幾樣,自己得再找些種子,給種上才成。
說到玻璃,看著高陽角落里放置的一面銅鏡,也許還可以將鏡子給弄出來,那將又是一個大的進項。想到這里,長孫淹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對著高陽說了一聲,我走了,就興沖沖的回侯府去了。弄得高陽站起身來,望著長孫淹的背影,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算了,就當是天才的怪癖。
后面兩天,要準備駕照科三的考試,可能不能及時的更新,請書友大大們諒解,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