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介入者
早晨的街道熙熙攘攘，特別是某一處地方聚集的人群格外得多。
一圈警戒線將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隔離了出來，三三兩兩還未完成工作的警員仍在忙前忙后，小鎮(zhèn)的警長站在警戒線的邊緣，默默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
“呋——”他吐出一口裊裊升騰的白煙，將目光投向那面染著被害者鮮血的破碎鏡子，在心中暗道，“尸體不可能自己動起來，一定是有人故意去操控了尸體或者化妝，也可能是因為那個女人在天色昏暗的情況下看錯了。況且當時的她正處于被威脅的狀態(tài)，看錯也是情有可原……”
警長所作出的判斷和姬婭告訴給司維的信息并不相同，警方?jīng)]有第一時間就認定此次案件就是傳教士所為，畢竟有著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在其中了。
“莫頓警長！”一名警員小跑了過來，在他面前站定行禮，“有兩個人想要進入現(xiàn)場，他們說認識您，所以我來請示一下?！?p> 莫頓愣了一下，指尖長長的煙灰跌落在了他的手指上，莫頓也沒有覺察到，“誰認識我？”
“一個自稱司維教授的家伙，還有他的助手?！?p> “司維教授？那可太好了！”莫頓就像是收到了驚喜禮物的孩子一樣，“快讓他們進來，我有事要和他們談?wù)?。?p> 警員并不知道莫頓為什么這么驚喜，難道這位司維教授還是一位遠近聞名的偵探嗎？
司維自己都不知道他能和莫頓套上近乎，畢竟警員要求他出示身份證明的時候，他的身份證還是姬婭掏出來的。
這不由得讓司維更加好奇原本的這位“司維教授”究竟是一個多么邋遢且懶惰的人。
“噢！司維教授！”莫頓在看見司維走向他的時候就露出了笑容，朝著后者迎了過去，“之前就聽到有傳聞?wù)f您來了，沒能去探望您還真是我的過失?！?p> 司維裝出了笑容，連忙和莫頓握手，“沒有關(guān)系，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教授而已，不至于讓你做到這份上?！?p> 莫頓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頭，“那就好，之前聽說您這個人非常高傲乖僻，一旦有任何不合理的接待都會惱怒至極?，F(xiàn)在看來謠言果然是謠言，您是那種非常大度的紳士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司維也是露餡了，畢竟姬婭應(yīng)該是最熟悉司維的助手，不可能對他的性格變化產(chǎn)生困惑。
不過至少現(xiàn)在，她還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疑惑。
“您來這里一定是調(diào)查這場兇殺案的吧？”莫頓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一旦談到案件，他是不會有半點含糊的，“說實話，我們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陷入了僵局。唯一的目擊者聲稱自己看見了一具會行動的尸體，而且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也很不好，很難提取到任何有效的信息?！?p> “會行動的尸體嗎？”司維假裝低下頭思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能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嗎？光在這里討論肯定是沒有結(jié)果的。”
莫頓道：“當然可以，我們正好就需要您這種專業(yè)人士來分析一下現(xiàn)場?！?p> 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對話的姬婭東瞅瞅西看看，也不知道在觀察個什么。
司維和姬婭跟著莫頓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不來還好，一到現(xiàn)場司維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破碎的鏡子，熟悉的鮮血鋪灑圖案，親手造成的死者癱倒方式……這不就是自己在夢中所看見的嗎？
“完了，”趁著莫頓不注意，司維伏在姬婭的耳邊輕聲道，“這好像真的是我干的，我該怎么辦？”
姬婭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你還想推卸罪名嗎？這件事本身就是你干的，雖然你是救下了一個女人，但是你殺了人的事實是無法更改的?！?p> 一聽這話，司維的腦袋更大了，現(xiàn)在的自己斷然不能自首，不然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加麻煩。
在一番形式上的“現(xiàn)場勘測”后，司維對莫頓問道：“莫頓警長，我能去看一看那位唯一的目擊者嗎？”
莫頓看了一眼低著頭沉思著的姬婭，又看了一眼司維，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位女士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你確定嗎？有可能無功而返。”
“沒有問題，不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才是我的準則，否則的話又有什么資格涉足拉萊耶文化呢？”司維如此回答道。
這種回答顯然是很符合這位年輕警長的胃口，莫頓點了點頭，將那位目擊者的地址交給了司維。
警方已經(jīng)從這位女士那邊盡可能地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又介于對方的精神狀態(tài)，肯定是不能讓對方長時間呆在審訊室那種狹窄壓抑的環(huán)境下。
司維和姬婭在拿到地址后便離開了案發(fā)現(xiàn)場，準備去尋找那位在司維夢境中被他救下的女人。
“我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奔I突然開口，“難道你不這么覺得嗎？”
“我連你在說什么都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認為我也這么覺得？”
姬婭柳眉微皺，“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夢境的結(jié)尾是在什么地方嗎？”
司維調(diào)動起了自己對夢境僅存的記憶。說來奇怪，一般人會在清醒后很快忘記夢境的內(nèi)容，可司維卻連很多的細節(jié)都記住了，或許這也是食夢者的能力體現(xiàn)吧。
“在我的記憶里，最后的場景就是我殺死了那個男人之后，從鏡子里看見了自己的臉。然后我就醒了，就這么簡單?！?p> “那么，尸體呢？”姬婭提出了關(guān)鍵的疑問點，“如果你的記憶在這個片段就停止了，那么就說明你的能力也停止了運轉(zhuǎn)，尸體也在留在現(xiàn)場?？墒鞘w卻不見了，這是為什么？”
司維意識到了答案，“也就是說，其實在整個兇殺案的背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操控？”
姬婭點頭，“你作為剛剛覺醒恩賜之力的食夢者，是無法操控自己的行動。也就是說，有可能背后有另外一個人讓你附身在了尸體上面，然后自己操控尸體殺死了那個男人，讓你誤以為是你殺死了那個人?！?p> “嚯……”司維的大腦運轉(zhuǎn)速度肯定比姬婭要更快，“那么對方的想法就是讓我被警方逮捕或者自首，使我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然后拖延時間嗎？”
“是的，加上我們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奧新斯街的秘密，完全可以得出結(jié)論：奧新斯街背后的確有一個人在操控著一切，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們。”
司維也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共享自己的情報，“其實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進入奧新斯街了，只不過今天早上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了酒店房間的床上?！?p> “你已經(jīng)進入過奧新斯街了？”姬婭看起來頗為驚訝，當然，只是和平時她那張撲克臉比起來要顯得驚訝一些，“沒想到你居然還真得運氣好碰上了，也難怪對方會注意到我們了。”
在二人的談話之中，司維又不得不懷疑起來了自己昨天晚上所見到的幾個人，第一個肯定是那個給自己硬幣的老人，對方的到來很奇怪，而且還給了司維進入奧新斯街的契機，是一個很有嫌疑的家伙。
另外一個就是奧新斯街那家旅店的老板，對方收留自己進入旅店的理由，也可能是為了更好地影響自己。
“看來我今晚還得去一趟奧新斯街呢，”司維摸了摸自己衣兜中的那枚硬幣，甚至連那家旅店的鑰匙都還躺在他的衣兜內(nèi)，“還有很多的謎題等著我去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