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統(tǒng)治這里”、“偏安一隅”的念頭漸漸的在朱梓蒼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畢竟,寧兒、靜兒、殷春明他們一行人如今已是與自己陰陽相隔,如果說寧兒還在世,那么自己就是窮盡畢生之力也一定會去尋找她,找到她!
然而,在那如山的鐵證面前,這一切早已是木已成舟般的既定事實——伊人早已乘鶴西去!
自己的希望與盼頭也隨之灰飛煙滅。
另一方面,此刻內(nèi)憂外患的大明朝廷,加之尸疫橫行的末日世道之下,無論是在朝堂之內(nèi),還是身處江湖之中,縱使自己貴為大明皇子,但是經(jīng)歷的也是這朝不保夕的歲月,每天沒日沒夜地提著自己的項上人頭過日子而已。
與其如此,何不在此邊關(guān)之地安營扎寨,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那一方“凈土”呢?
此刻,不正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嗎?
只要自己愿意,現(xiàn)在就行!
自己這個名副其實的大明皇子即刻就可以變成這邊關(guān)之地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
這些念頭在朱梓蒼的大腦之中縈繞著,但是,想著想著,另一股念頭同樣也再次浮現(xiàn)了出來。
“大明江山”、“朝堂社稷”!
“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內(nèi)憂外患”、“涂炭生靈”!
“活尸遍野”、“惡鬼橫行”!
……
“國本”、“正義”、“真命天子”!
……
更為重要的是,從小到大,父皇的期許、母后的養(yǎng)育、恩師的教誨……
對了,母后!母后!自己還有母后!那可是生自己、養(yǎng)自己的親生母親呀!
百善孝為先,這是做人的基本與根本!
否則,這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否則,這個人與外面的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活尸又有何異?!
單單僅憑這一點,自己就不該有方才的那些種種自私自利、懦弱逃避、利欲熏心之類的負(fù)面乃至邪惡的想法與念頭。
這兩種極端相對立的、極其糾結(jié)與矛盾的念頭,它們僅僅在朱梓蒼的大腦之中駐扎了片刻之后,朱梓蒼便又再次恢復(fù)了自己的理智與清醒。
多行不義必自斃!
其他遠(yuǎn)的不說,那賽金虎的下場與報應(yīng)不就活生生的擺在自己的眼前嗎?!
重蹈賽金虎的覆轍,這種十分愚蠢的事情,它對于朱梓蒼這位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浩然正氣的大明當(dāng)朝皇子殿下而言是絕對不能接受,也絕對不會去做的——自己連嘗試都不會去嘗試。
念及此,朱梓蒼緩緩地從書房之內(nèi)的兵器架上取下了自己的佩劍,轉(zhuǎn)而一想,遂又把這把鋒利的長劍放回了兵器架上,而是兀自赤手空拳、未攜帶任何武器的走出了這座極其奢華的花園宅邸,向著那座更高大、更寬敞的二層主宅走去。
……
主宅之內(nèi)。
“殿下,您來了?”
“殿下,您怎么沒有攜帶任何的防身武器呀,您的那把佩劍呢?”
“殿下?”
……
眾人見朱梓蒼僅赤手空拳的淡定而來,遂紛紛疑惑地問道。
“呂永,巢六,馬上去通知我們的人,今日午時,全部匯合于此?!?p> 朱梓蒼對著呂永和巢六吩咐道。
“殿下,這是?”
“殿下,發(fā)生什么事了,怎會如此嚴(yán)肅與迫切的召集大家于此?”
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詢問道。
但是,朱梓蒼并沒有正面回答他二人的疑問,而是繼續(xù)下令道:“黃駿祺,你與另外三將即刻帶領(lǐng)我們的士兵們?nèi)ツ乔f子里挨家挨戶的走訪、通知,讓鄉(xiāng)親們,讓這里的所有人于今日未時在此主宅之外的寬敞大院落之中集合,全體共同進(jìn)行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