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展回到垠城已是一月后了,他提著魚簍,忐忑的踏進(jìn)那家已近陌生的小客棧。
在見到角落那個衣衫愈加襤褸,頭發(fā)更是凌亂的劉先生后,他的心才落了下來,這些日子,他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但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被騙了,也許他根本就是個江湖騙子,也許他就是想刁難他,也許他是不想給亭亭醫(yī)治才想了個借口,也許,等他再次到這兒,這兒早已人去樓空了。要是他自己被騙了也無所謂,可是亭亭怎么辦呢。
“發(fā)什么呆呢,不認(rèn)得我了,我可是在這兒等了你大半年了?!?p> 熟悉的語氣將他從萬千思緒中拉回。他牽著已經(jīng)長高了些許的穆亭亭走到了劉先生面前,激動地說道:“劉先生,您當(dāng)真沒騙我。我……我找到魚了,我現(xiàn)在就叫小二去給您煮了吃,您快些給小女醫(yī)治吧。”說著就要喊小二過來。為了這條靈魚,他一路悉心照料,所以這魚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在桶里翻身。
“先將它眼珠挖出來,其余的再給我燉個魚湯吧?!眲⑾壬涣蒙l(fā),看了眼靈魚,確認(rèn)是靈魚沒錯后,懶散的說道。而后又補(bǔ)充了句“你小子運(yùn)氣倒是不錯,竟真給你找到了。”
穆展確是疑惑問道:“為什么要挖它的眼珠?”
劉先生白了他一眼,似他是什么白癡一般,不過他還是反問道:“你不想給你女兒治眼睛了?”
“要的。”穆展一聽這個,也沒去細(xì)聽劉先生話中的意思。
劉先生見他還不明白,只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只嘀咕了句“傻人有傻?!薄?p> 過了好半晌,穆展才隱約明白了劉先生話中的含義,然后細(xì)細(xì)想來,他才明白,原來這魚的眼睛可是治亭亭的眼睛,也就是說,“劉先生,您先前說要吃這魚,讓我去抓,是在考驗(yàn)我對不對,這其實(shí)是給亭亭治病的藥,要我自己抓才行。多謝劉先生,劉先生之恩,我穆展……”他本又想說當(dāng)牛做馬,只是劉先生不愛聽這話,他肚子里又沒有什么墨水,似是想到一個詞,他才說道“沒齒難忘。”
劉先生大手一擺,已經(jīng)讓人把靈魚拿下去處理了,“這靈魚的眼嘛,確實(shí)是我這味藥上好的藥引,有它做藥引,你女兒的眼睛有近十成把握能治好。至于讓你去抓靈魚嘛,我確實(shí)也是想吃魚了,這不過分吧?!?p> “不過分不過分?!睙o論現(xiàn)在劉先生提出什么要求,穆展覺得,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劉先生一笑置之,余光瞥了眼在穆展身旁從未言語的穆亭亭,他一怔,“我送與她的絲絳呢?”
被劉先生這么一問,穆展一愣,以為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他忙說道:“先前還在的,只是我捉完那魚后,那帶子就不見了,怎么了,是要緊的嗎?”
“無事?!彼粗峦ねさ难劬Γ难劬﹂]著,聽到在說她,她的睫毛顫動了下。
劉先生也不嫌他的手臟,在穆亭亭頭上揉了兩下,“跟叔叔來吧,叔叔定會治好你的眼睛的?!?p> 三月后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了已有三日,白雪覆蓋了整個垠城,為整座城添上朦朧之感。
辭別劉先生后,穆展在垠城買了一個小院子,他所剩余的銀兩不多,現(xiàn)在在酒樓做伙計。
在屋門口站了會兒,讓周身沒再那么寒冷,才走到屋里,今日就可以拆去亭亭眼前的絲絳了。
他小心翼翼的拆下絲絳,生怕自己下手沒輕重。
穆亭亭睜開眼,透過半開的窗戶,她看到了與黑暗不同的漫天飛舞的白雪,視線回到眼前,阿爹正焦急的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嘴角微翹,“阿爹,我們一起去院外看雪吧?!?p> (全文完)
孿生果
渠水篇也完結(jié)啦,謝謝給我推票子的小可愛,第三篇是寒鴉的故事,這個我得好好想想,可能得好久,因?yàn)橄雽懤蠒?,也可能幾天就開,因?yàn)槔蠒缶V還~沒寫完。嚶嚶嚶不想再太監(ji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