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穿心之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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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蕭月明到書店買了一本性知識普及方面的書，想探究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從男女生理結(jié)構(gòu)到性心理分析，書本介紹的很詳細(xì)。他終于了解到，是多年的生理和心理的壓抑讓他性的功能變得不正常了。接連幾天的練習(xí)，他對自己的能力慢慢恢復(fù)了自信——是啊，只有溫柔的女人才能讓男人找回陽剛！

　　此后的每個晚上，他們倆肩并肩坐在床上時，秋葉就讓他唱歌給她聽。蕭月明就一首接一首地唱。他唱得很投入，傾注了全部的感情在里面，那些撩人的情歌啊，把兩個人的心都灌醉了。兩個人的生活有時也會很平淡，卻總比一個人有意思。蕭月明記得去年給教書的筠姨講保險時，筠姨給他說過這樣一句話：“趕緊找個伴吧，一個人永遠(yuǎn)不知道兩個人的好處！”平凡的話語里蘊含著多么深刻的道理啊！上帝創(chuàng)造了男人和女人，就注定男女要結(jié)合在一起才能完整?？墒钦f到底，誰又愿意一個人生活呢？只所以一個人，都是被逼無奈、痛苦而不能用言語形容的事情。

　　這天中午，蕭月明和秋葉到市場上買了一個大西瓜，去袁華家串門。他以前去走親訪友，從來不帶禮物；之前去過袁華家很多次，都是空著手，袁華留他吃飯，他也不推讓。他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朋友嘛”，他總是這樣想?？墒乔锶~有一次卻警告他，袁華都告他狀了，說他很不懂事，去他那里從來不拿東西。蕭月明這才醍醐灌頂似的明白過來。

　　袁華夫妻倆留他們吃了午飯。談到兩人的生計問題，袁華就建議他倆不如到路邊擺小攤，賣點盜版書什么的，他自己存有不少文學(xué)類的書籍，都可以送給他們?nèi)ベu。蕭月明和秋葉都很感動，覺得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

　　幾天后，蕭月明帶著秋葉又回了趟家。蕭勝利對他們的現(xiàn)狀深表憂慮，板著臉教訓(xùn)他說：“你這個樣子怎么行？自己都養(yǎng)不活還怎么養(yǎng)家糊口？你三叔家的月強在縣柴油機(jī)廠干臨時工，一個月也有四五百塊錢，你去他那里問問還招不招人?！?p>　　蕭月明滿臉羞愧地答應(yīng)下來。趁著秋葉幫蕭二奶奶燒水的時候，蕭勝利又對他說，秋葉跟他告狀，說他對她不冷不熱的，讓她心里沒底；嘆了口氣又警告他說，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既然打算和人家在一起，就要好好對人家。蕭月明只有連連點頭答應(yīng)。他捫心自問，對秋葉還是認(rèn)真的，就因為心底總是有“求全責(zé)備”的心理，始終不能全心全意去待她，更何況還有一個陳嫣嫣，就象在他心上栓了一根線，一直在另一頭牽著他。一個是夢想，一個是現(xiàn)實，他很難把兩者融為一體。

　　回城那天早晨，蕭月明和秋葉站在村口等車的時候，住在公路邊上的蕭四奶奶拄著拐棍從對面走過來。蕭月明趕忙上前打招呼。四奶奶一邊夸獎秋葉長得好，一邊叮囑他說：“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沒什么大問題，就趕緊成家。男人娶不上媳婦，可是天大的事，了不得、了不得??！”

　　蕭月明含笑答應(yīng)著，心里卻不以為然。他覺得自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蕭月明啊蕭月明，你哪里知道，命運早就把你置入一個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回城后，兩人的關(guān)系起了微妙的變化。他不愛秋葉，這一點他欺騙不了自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秋葉不是他夢想中的白衣天使。他渴望女人的柔情撫慰，可是稍稍滿足后，又幻想起愛情的光輝景象來了。他和秋葉的交往，他感覺有點糊涂，正象他自己的人生，沒有明確而堅定的目標(biāo)，想做的不敢去堅持，該做的又下不了決斷。他愛美勝于一切——盡管不必傾國傾城，至少也該端莊秀麗吧？只是他從沒去想自己的處境：他如此落魄無能，又有什么資格去挑剔呢？

　　那一天回到住處，秋葉就催著他趕緊去月強那里打聽工作的事。他有點不高興地說：“你那么急干嘛？我還不知道柴油機(jī)廠在哪里呢?！闭f著，他就翻箱倒柜去找以前買的那張縣城地圖。秋葉拉下臉說：“你去大街上打聽一下不就完了？真能預(yù)磨（磨蹭）！”

　　這句話觸到了蕭月明的痛處。他做事一向追求十拿九穩(wěn)，很多時候就會猶豫不決、躊躇難斷。他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憤憤地辯解道：“麗山縣那么多街道，難道要我一條一條挨著去打聽？”

　　秋葉氣乎乎地坐到床沿上，說：“那你找，找到天黑！”

　　蕭月明窩著一肚子的火，翻了半天，終于找到那張地圖，查到了柴油機(jī)廠的位置，然后將地圖狠狠一摔，起身出了門。

　　蕭月明找到月強后，說明來意。月強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問了車間主任，回來告訴他說：“哥，我們主任說了，暫時不招工。等招工的時候，我去通知你。”

　　蕭月明失望地回來，路上順便買了幾斤蘋果。進(jìn)了屋，他見秋葉在洗菜，就拿了一個蘋果遞過去，討好地說：“還生氣??？人不大，脾氣不小呢！”

　　秋葉接過蘋果，不好意思地笑了，說：“哪有那么多氣??！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慪人！”

　　他把月強的話跟秋葉說了。秋葉嘆口氣說：“那就等著吧。不行咱就去擺地攤賣書。”

　　過了幾天，蕭月明偶然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紙條，拿起來一看，是秋葉的筆跡。紙條上寫道：“我不后悔我們發(fā)生的一切……我知道我們沒有結(jié)果。我不是你心中的白雪公主，你也不是我理想中的白馬王子。我只是擔(dān)心你現(xiàn)在的處境……等你找到工作了，我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