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格里菲斯戰(zhàn)斗群

　　“救命??！”索尼婭喊叫起來。但是回應(yīng)她的是不遠處更加密集的尖叫聲。逃跑的人群已經(jīng)陷入了麻煩。

　　拉納迎面撞上了五六個哥布林。他驚了一下，瞬間就揮劍殺死了三個，但是更多的敵人從背后襲來，抓住了躲在他身后的菲歐娜的及腰長發(fā)，拖著她向花園深處跑去。

　　拉納急忙抽出匕首捅進一個哥布林的眼窩，接著奪過一把斧子揮舞起來想要營救菲歐娜。但是他剛剛轉(zhuǎn)過身來，后腦勺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拉納只覺得雙眼一花，當(dāng)即跌倒在地。未等他重新站起來，幾把尖刀刺進了他的身體。在場的其他修托拉爾瘋了一般的抵抗，但是立刻就在四面八方的圍攻中跪倒下去。

　　不遠處，索尼婭精致的臉上被四周的灌木劃開了好些傷口，但是抓住她的哥布林根本不在乎，無論她怎么踢打就是一心一意地將她拽向灌木深處。

　　突然間，索尼婭發(fā)覺抓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緊接著傳來草木的響動聲。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從灌木中攙扶起來。

　　“快，跟我走！”嘉拉迪雅不知道從哪里搶來了兩把粗劣的短刀，抓著索尼婭的手向著外側(cè)跑去。

　　“大家怎么辦？”

　　“沒有什么大家了！”嘉拉迪雅閃電般擊倒兩個撲過來的哥布林，“剛才的山怪報警是為了將我們引誘出來的陷阱，其他人不是被抓住就是被包圍了。通往主堡的路上都是埋伏，我們要往外面跑?！?p>　　“明……明白了，”索尼婭急忙跟上，“我們沿著外城墻躲避，那里不容易被埋伏，還能盡快和格里菲斯匯合。”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嘉拉迪雅銀牙緊咬，“這個笨蛋很可能是第一個遭遇襲擊的?！?p>　　……

　　2887號布朗尼躲藏在陰暗的角落里，注視著哥布林們圍攻剩下的一小群新生，與眾不同的雙眼里閃爍著智慧和克制的光芒，完全不像是一個卑微的使魔。保護他們的見習(xí)騎士最多只披上了半身鎖甲，已經(jīng)在圍攻中倒下了好幾個。兩個薩滿打扮的哥布林站在它的身邊，就像是石像一樣沉默。

　　在他的控制下，大群哥布林已經(jīng)抓住了好些從圖書室逃出來的新生，而且非常難得地沒有當(dāng)場對女孩們施暴。

　　“薩滿，帶一隊勇士去堵截那兩個逃跑的獵物，”2887號發(fā)現(xiàn)了嘉拉迪雅她們，立刻派出了追兵，“其他人帶上現(xiàn)有的獵物撤退?！?p>　　“可是還有人類在抵抗，”一個哥布林薩滿反對道，“勇士們很快就會拿下他們?！?p>　　在花園的中央，密涅瓦的新生在遭到迎頭痛擊以后已經(jīng)分散成好幾個小圈，用他們掌握的各式各樣的魔咒進行抵抗。他們在一兩個核心的指揮下將附近的地面變得油膩或泥濘，釋放火球燒灼或是賦予藤蔓生命攻擊哥布林，竟然讓數(shù)量遠超他們的哥布林拿不下來。

　　“沒有時間了，人類的反撲近在眼前，”2887號搖頭道，“一鳥在手勝過百鳥在林?！?p>　　……

　　索尼婭被松軟的長袍絆了一下，撲通一聲摔倒在冰冷的巖石上。在她們身后，一隊哥布林已經(jīng)追了過來。

　　嘉拉迪雅脫下學(xué)院袍，彎腰抓住自己長裙的裙擺用力撕開，露出穿著白色長襪的雙腿。

　　跑不掉了……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嘉拉迪雅可以輕松擺脫追兵。但是索尼婭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很難再堅持多久了。

　　“嘉拉迪雅，你快跑吧！”索尼婭一邊喘氣一邊脫下礙事的學(xué)院袍，撿起一塊石頭抓在手里，決絕地看了一眼懸崖下幽深的黑暗，“我不會讓它們抓住我的?！?p>　　“這可不行，”嘉拉迪雅轉(zhuǎn)身按住索尼婭的腦袋，把她藏到城墻上一塊碎裂的巨石后面，將兩人的長袍蓋在她身上，“我的戰(zhàn)斗需要不斷變換位置，你在這里等著。如果它們抓住了你，不要抵抗，我很快回來救你。”

　　做完這一切的嘉拉迪雅拔出兩把繳獲來的短刀，靈巧地躍上城墻。

　　“桀桀桀！”帶隊的薩滿立刻注意到了精靈的動作，立刻追擊過來。

　　“樹木，聆聽我的召喚，

　　“藤蔓，響應(yīng)我的聲音，

　　“我指認(rèn)，

　　“面前的敵人為自然之?dāng)?！?p>　　嘉拉迪雅向著城墻內(nèi)側(cè)一躍而起。在她的下方，茂盛的大樹張開自己的樹冠擁抱她，樹干上粗大的藤蔓宛若游蛇般向著哥布林撲去。

　　四五只哥布林立刻被抓住，剩下的哥布林順著破損的城墻蜂擁而下，沖向從樹上下來的精靈。

　　嘉拉迪雅首先注意到黑暗中跳出一個與眾不同的身披斗篷的哥布林。它和一個赤裸上身的哥布林一左一右包抄過來。

　　這家伙有什么不同嗎？嘉拉迪雅一腳踢飛一個，接著揮動短刀抵擋住斗篷哥布林的匕首，順勢將另一把短刀插進了它的咽喉。

　　“嗚哩！”受到重創(chuàng)的哥布林向著精靈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沫。

　　嘉拉迪雅急忙向一側(cè)閃開。突然間，斗篷哥布林的背后又出現(xiàn)了另一個同樣身披斗篷的哥布林，一摸一樣的打扮讓她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第二個斗篷哥布林張開弓箭，幾乎是咫尺之遙對著精靈一箭射去。躲閃不及的嘉拉迪雅肩膀中了一箭，倉促間向著弓手哥布林投出短刀，將它從空中擊落。

　　中箭的肩膀上一陣劇痛，精靈敏銳的觸覺將疼痛也放大了。還不等她驚訝于哥布林的配合，第三個身披斗篷的哥布林從被殺的同伴身后閃現(xiàn)。

　　不，不是吧！到底有幾個！嘉拉迪雅大驚失色，她的武器已經(jīng)用光，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御敵。

　　第三個斗篷哥布林揮舞木棒向著精靈砸去，重重地砸在嘉拉迪雅的肩上。她的胳膊當(dāng)場脫臼，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敏銳的感知放大了痛覺。嘉拉迪雅疼的厲害，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想要保護自己。

　　哥布林毫無憐香惜玉的想法，手持木棒用力對著她砸去。木棒第一下打中了嘉拉迪雅的手，接著打在她漂亮的額頭上濺起血花。好幾個哥布林跟了上來，用木棍和石塊向她亂砸。

　　嘉拉迪雅被暴雨一樣的襲擊打得遍體鱗傷，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在模糊的視線中，被藤蔓困住的哥布林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從四面八方向著她包圍過來。

　　“救命啊~”嘉拉迪雅拼命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她的雙手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嘴里滿是苦澀的味道。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她在哥布林巢穴和法師塔里看到的那些女人悲慘的遭遇。

　　“誰來救救我……”

　　手持木棒的哥布林獰笑著打量著自己的獵物。身材窈窕的美貌精靈毫無抵抗地倒在地上，分叉的裙擺間流淌著讓人迷醉的風(fēng)光。哥布林下意識地向著誘人的景色伸出手去。

　　“喀嚓~”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響。外圍的一個哥布林被扭斷了脖頸跌倒在地。

　　不等它的同伴反應(yīng)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他們的面前一閃而過。兩把揮動的利刃削飛了兩顆腦袋。

　　格里菲斯從黑暗中殺出，向著手持木棒的哥布林直撲過來。

　　受到驚嚇的敵人慌忙收回手，還不等它調(diào)整好姿勢，格里菲斯一劍刺穿了它的肚子結(jié)果了它。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噼噼啪啪的響聲，一道電弧射向見習(xí)騎士。剛剛擊退了敵人的格里菲斯不小心挨個正著，兩把武器都被打飛出去。

　　“桀！”哥布林薩滿手按在枯木制成的法杖上，繼續(xù)向著見習(xí)騎士開始吟唱。剩余的哥布林戰(zhàn)士也從四面八方撲了上來。

　　“電系的魔法？哥布林有這么罕見的施法能力？”格里菲斯被電得全身焦黑，手腳上多處燒傷。他急忙向著敵人投去一把匕首，接著順勢抓住了一個撲過來的哥布林扭斷它的脖頸。

　　雖然修托拉爾有著不錯的魔法抗性，但是在只有一人的情況下，格里菲斯還無法阻斷敵人的施法，也不能徹底避免遭受傷害。

　　如果放任哥布林薩滿的雷電攻擊，他頂多再接一發(fā)就有可能癱瘓在地。

　　格里菲斯揮舞被抓住的哥布林，像木棒一樣揮舞起來，打翻了兩個撲上來的敵人。與此同時，他緊盯著薩滿的口形，眼看著雷電在法杖上聚集。

　　等閃電成形就來不及了。

　　魔咒的最后往往會有長音節(jié)。

　　隨著薩滿念出一段莫名的咒語，一段電光炸裂開來。但是格里菲斯先一步將手中的哥布林尸體向著薩滿擲去。

　　“咕唧！”薩滿驚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尸體撞上了自己的法杖，緊接著電光炸裂，將自己也吞了進去。

　　“噼——咔！”

　　一團明亮的光芒把在場的所有生物都嚇了一跳。待到光芒散盡，哥布林薩滿已經(jīng)滿身冒煙地栽倒在地。

　　受傷未死的哥布林薩滿竭力掙扎著推開壓在身上的尸體，想要掙脫出來。就在這時，一只腳重重地踏在它的胸膛上。

　　“會說人類的語言嗎？”轉(zhuǎn)眼間殺光了在場哥布林的格里菲斯向著只剩下半條命的薩滿問道。今晚的襲擊有太多疑點，他需要盡可能了解一些。

　　“愚蠢……走狗！”薩滿清晰地吐出人類的話語，惡狠狠地說道。

　　“誰派你們來的，指揮者是誰？”格里菲斯用力踩下，薩滿焦黑的臉當(dāng)即變得更加扭曲。

　　“向，向這……”

　　“你說什么？”格里菲斯略微減少力量，想要聽聽薩滿在說什么。

　　“向這虛妄的世界……

　　“發(fā)起——叛逆！”

　　清晰的話語如同驚雷一般，格里菲斯像是踩了捕獸夾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

　　哥布林薩滿用盡力氣扯下腰間的一串珠子，劇烈的火焰迅速吞噬了它和哥布林戰(zhàn)士的尸體，變成熊熊燃燒的火球。

　　……

　　“哥布林薩滿自焚了？還有這種事？”全副武裝的奧菲莉亞挑了挑眉毛。

　　在她的身邊，所有的一年級修托拉爾們已經(jīng)全副武裝。盡管她們在第一時間趕來支援并且救下了不少人，但是，包括躲在城墻上的索尼婭在內(nèi)，還是有七個女孩子被擄走了。

　　抵擋哥布林的拉納和另外幾個修托拉爾重傷昏迷，嘉拉迪雅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格里菲斯接過米典麥亞遞來的盾牌和投槍，雙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出來：“它們帶著俘虜跑不快，我們現(xiàn)在披甲追擊，現(xiàn)在出發(fā)?！?p>　　帶隊的維洛諾斯副教授已經(jīng)接手了現(xiàn)場的指揮和救援，并且安排著傷者的治療。他沉默地看了一眼整齊列隊的十六名一年級修托拉爾：“教授人數(shù)太少，這點人手現(xiàn)在只夠加強防御，進行追擊的只有你們自己。我已經(jīng)通知校方，洛爾德斯教授和護林員克羅格會很快趕來支援你們。

　　“記住你們黑魔法防御課程的內(nèi)容，囈語森林的危險不僅來自于眼前的敵人?！?p>　　校方的強力支援很快就會到，但那是哥布林，現(xiàn)在的局面分秒必爭。

　　“明白，”格里菲斯點點頭，轉(zhuǎn)身對著修托拉爾們問道，“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各位，我要求指揮權(quán)，誰有異議請現(xiàn)在提出？”

　　大家用毫無疑問的目光望向格里菲斯。截至目前還沒有人表現(xiàn)出超越他迎擊觸手海怪時的堅決和勇敢，也沒有人像他一樣剛?cè)〉靡粋€很可能是序列7的山怪戰(zhàn)果。

　　“出發(fā)！”格里菲斯向著漆黑的森林說道，“要讓這些雜碎為自己的愚行付出代價！”

　　……

　　哥布林逃進了密林。它們沒有小車來運送俘虜，也沒有平坦的道路，只能扛著她們在亂石和樹根間逃竄。

　　全體修托拉爾丟下板甲急行軍，全都只穿一層鎖甲或皮甲，但是攜帶一面盾牌和三支破甲投槍。

　　他們點亮火把，越過溝壑，踏過亂石和密林，沿著哥布林留下的雜亂的足跡，向著囈語森林的深處銜尾追去。

　　“他們當(dāng)中有一個布朗尼？”雙色異瞳的奧菲莉亞在格里菲斯身邊急行，時不時核對一下地圖，為后面的援軍做出標(biāo)記。

　　“是的，與普通的布朗尼不同，”格里菲斯說道，“它的身份可能不僅限于帶路的叛徒，從它的舉止和言辭來看，有可能還是這次襲擊的指揮者?！?p>　　“一個布朗尼？做這種事有什么意義？”后面的繆拉問道。

　　他的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修托拉爾們都用沉默表達他們的無知。

　　為什么呢？格里菲斯在心中念叨。沒有動機就沒有犯罪。

　　不到半小時的急行軍之后，格里菲斯突然抬了抬手，整個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全副武裝的修托拉爾向著兩側(cè)悄悄散開，迅速進入戰(zhàn)斗位置。每個人都竭力控制自己的喘氣，隱藏在隊伍里等待信號。

　　姿態(tài)輕盈的奧菲莉亞躍上樹梢，向著前方進行偵察。原本這種事由嘉拉迪雅來負(fù)責(zé)是最合適的，但是她和拉納一樣無法參戰(zhàn)。

　　格里菲斯順著奧菲莉亞指示的方向，小心地摸索了過去。

　　在黑暗的道路前方，哥布林們正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聚集。它們的身后是那些被俘的女孩子們。

　　“數(shù)量超過三百，其中披甲超過一百，薩滿3，巨怪4，還有一個你說的布朗尼，”奧菲莉亞回到格里菲斯的身邊說道，“它們沒有用這些女孩作為人質(zhì)和肉盾，反倒布下陣型，是準(zhǔn)備和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

　　“哥布林還披甲？”

　　“4頭巨怪？怎么會有4頭?”

　　隊伍里顯然也有人了解哥布林的習(xí)性，驚訝地脫口而出。

　　“它們既沒有分頭逃竄也沒有全力逃跑?！泵椎潲渷嗛_始檢查大家的裝備，現(xiàn)在沒有時間窮究原因了。

　　“上去問問就知道了，大家按計劃展開?！备窭锓扑瓜虼蠹尹c點頭，獨自一人走出了樹林。其他人則迅速按照布置行動起來。

　　在一片平坦的黑色草地上，哥布林們正以與它們混亂的氣質(zhì)格格不入的方式列隊，長矛在前，刀盾兵在后，兩側(cè)是手持投石索、弓箭和五花八門武器的雜兵們。隊伍里舉起了好幾面用破布、骨頭和木棍制作的旗幟，甚至還有帶著戰(zhàn)鼓的鼓手。

　　在密密麻麻的矮小生物中，還有四個高大健碩的魁梧身軀如同海面上的礁石般矗立。那便是格里菲斯曾經(jīng)遭遇過的哥布林巨怪。

　　數(shù)百個哥布林排成了密集的大方陣，幾乎將林間的空地填滿。

　　被抓的索尼婭等女孩低著頭，一言不發(fā)地被綁在后面的大樹下。好幾個哥布林在附近游蕩防止她們逃跑。

　　“我是格里菲斯·布蘭頓，二級小隊長，”格里菲斯大聲喊道，“哥布林的指揮官，說出你們的要求?！?p>　　哥布林隊伍從中間緩緩分開一條道路，一個和它們差不多高，但是棕色皮膚，相貌柔和了不少的生物走了出來。

　　布朗尼2887號。在城墻下帶隊襲擊格里菲斯的那個布朗尼。

　　這個布朗尼赤手空拳地向著全身披甲的格里菲斯走來，站立在雙方的中間，平靜地看著樹蔭下的見習(xí)騎士。六七個披甲哥布林站在他的身邊護衛(wèi)。

　　格里菲斯掃視了一下四周，隨即收劍入鞘，手持盾牌向布朗尼走了過去。

　　“我是茍斯拉，”布朗尼2887號向著人類點點頭，“曾經(jīng)是霍蒙沃茨花園的一個勤雜工。”

　　格里菲斯好奇地打量著不到自己一半高的生物：“茍斯拉，說出你的要求，然后將女孩們安全地交給我們。”

　　“好的，”茍斯拉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要求得到10顆霍蒙沃茨寶庫中的奧術(shù)水晶，200磅秘銀，20盎司精金，400人份15天的精制干糧，以及僅由15個布朗尼操控的飛葉號。我會保證俘虜?shù)陌踩c體面待遇，并且在上船后交還給你們。”

　　“恩?！备窭锓扑裹c點頭，向著四處張望。

　　完全是胡謅……

　　這個叫作茍斯拉的布朗尼一定有著別的企圖。否則它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布置如此陰謀，就為了得到一些奧術(shù)水晶和一艘根本不可能逃過拜耶蘭艦隊追擊的帆船？

　　“你同意嗎？”茍斯拉看著高大的人類。

　　“可以，非常公道的價格，”格里菲斯說道，“同時我也提出我的條件?！?p>　　“請講?！?p>　　“立刻歸還俘虜，你本人加入到我這邊來，”格里菲斯屈膝半跪下來，用平等的視線看著茍斯拉，“你會得到一份契約之神公證的文書，霍蒙沃茨不會追究你的罪行，并且將給予你自由和巫師的待遇。你會擁有自己的布朗尼仆人，獨立的臥室、書房、研究器材和津貼，成為霍蒙沃茨第一個布朗尼巫師或者以巫師的待遇享受生活?！?p>　　茍斯拉歪了歪頭：“你的承諾管用嗎？二級小隊長。”

　　“看在7名身份高貴的少女的份上，當(dāng)然管用，”格里菲斯點點頭，“我說了，你會得到書面的承諾?！?p>　　“那么，我的同胞們呢？”

　　“同胞？”格里菲斯疑惑地看了看茍斯拉身后的哥布林們，決定不去糾結(jié)茍斯拉的表述，“一般來說，它們會被殲滅。但是，如果你希望的話，也可以放任它們離開，這片囈語森林容納它們居住想必不難?！?p>　　“哥布林讓你們流了血，你依然覺得霍蒙沃茨會放過它們？”

　　“血已經(jīng)流了，”格里菲斯站起身，視線越過茍斯拉和哥布林方陣，眺望它們身后被縛的女孩們，“但是現(xiàn)在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嗎？”

　　哥布林護衛(wèi)的臉上毫無表情，與那些猥瑣的同類不同，他們似乎對什么都不關(guān)心，只是用冷漠而鎮(zhèn)定的目光注視著幾步外的人類。

　　“你和我預(yù)期的不一樣，”茍斯拉點點頭，“我原以為你會嘲笑布朗尼不配擁有自己的名字，也以為你在誘惑我之后會建議將我的同胞們就地殲滅。傲慢的人類不會和我們談判，你沒有按照你們?nèi)祟惖牧?xí)慣這么想，這讓我很吃驚?！?p>　　格里菲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不是一個演技高超的騙子，”茍斯拉說道，“那你也許在心里把我們當(dāng)成了和你們平等的生物?！?p>　　“那么……”格里菲斯有些好奇地等待著布朗尼的決定。

　　“我要和我的同胞們商量一下，”茍斯拉向后退了幾步，來到自己的哥布林護衛(wèi)中間，“請稍等，見習(xí)騎士，我們很快就會答復(fù)你?！?p>　　格里菲斯微微瞇起眼睛，仿佛化作了沉默的巖石。

　　兩群敵對的生物間只有寒風(fēng)小心吹過，冷寂的草地上醞釀著怪異的氣氛。

　　突然，哥布林的隊伍后方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弓弦響動。守在女孩們身邊的哥布林當(dāng)場被射翻了四個。奧菲莉亞帶著三個身穿輕裝皮甲的修托拉爾一躍而出。

　　“桀桀桀！”哥布林大隊立刻騷動了起來。它們有些想轉(zhuǎn)身向著后面跑去，其他的則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格里菲斯雙目突然睜開，刀鋒般劍眉下精芒四射。他由靜而動，微曲的雙腿踢向大地，按在左腰劍鞘上的右手化成虛影。

　　弧形的劍光一閃而過，寂靜的林間響起讓人牙癢的撕裂聲，空氣發(fā)出哀嚎。

　　茍斯拉在聽到弦響的瞬間就向著大陣的方向翻身一滾。他身邊的護衛(wèi)在同時間飛起了三四個首級，鮮血噴濺而出。

　　不等哥布林披甲護衛(wèi)們反應(yīng)過來，格里菲斯已經(jīng)沖進了他們中間，將他們一起撕碎。

　　奧菲莉亞等人冰寒的劍光轉(zhuǎn)眼殺光了人質(zhì)附近的守衛(wèi)。她們趁著剛才的談判時間已經(jīng)迂回到了哥布林隊列的后面，從陰影中突然發(fā)動了襲擊。

　　“進攻！”

　　“中央突破！”

　　樹林中的修托拉爾全身披掛，排成鋒矢陣型向著哥布林大隊猛沖過來。

　　他們踐踏大地，發(fā)出洪流般的翻滾巨響，卻無人喧鬧嚎叫，沉默地碾了過來。

　　“桀！”哥布林薩滿舉起掛著骸骨的布旗，方陣前方的三頭哥布林巨怪揮舞著巨大的樹干，三百多哥布林邁開腳步，敲打胸膛，嚎叫著向人類撲來。

　　昏暗中突然綻放十幾道閃閃寒光。為首的哥布林巨怪肥碩的軀干上響起了一連串的沉悶爆裂聲。瞬息之間，第二輪寒光已經(jīng)如同星辰墜地般席卷而來，將哥布林的最強者扎成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