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為自己做的打算?”
清漓轉(zhuǎn)回頭看著已經(jīng)滿臉黑線的華泠,有些不明白她這突然而起的冷意到底是因為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答了一句:“是啊。”
“清漓,我勸你還是少與搖光廝混的好,他這性子闖了禍自有天權(quán)收拾,可你呢?可別想指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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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華泠憤憤然離去的背影,搖光滿頭都是霧水,雖說她這話說得是沒錯,也說得他挺愛聽,但怎么就是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呢?
“……”清漓大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突然覺得華泠這話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但是……
她不是還有辰曜呢嘛。盡管今時不同往日了,但誰說她就一定會闖禍了呢。
想起辰曜,清漓終于記起了正事,連忙又將目光移回到了搖光的身上。
“對了對了,辰曜如何了?”
“咳……”就見搖光突然收起了眼中笑意,掩唇輕咳了一聲,似是在掩飾什么,繼而沉了聲音開口說了四個字:“他不太好。”
“什么?!”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同時,清漓已然飛奔向了殿門外,越過搖光時帶起的風(fēng)將他的發(fā)輕輕揚起,擋住了眼中重現(xiàn)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剛才的表現(xiàn)究竟如何,不過他可是已經(jīng)很盡力地去模仿辰曜了,模仿了他的神態(tài)乃至說這話時的語氣。反正他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同方才辰曜交代他時表現(xiàn)的大抵是一般無二的,否則清漓也不會這么大的反應(yīng)。
看來這一次能順利從辰曜那里拿到那本天權(quán)近來極感興趣的古籍了。
“搖光!”
某位星君正在這里洋洋自得沾沾自喜,想著天權(quán)拿到古籍該如何歡喜的時候,耳中又冷不丁地傳進了清漓的聲音,讓他不由地就是一個激靈:“怎么了?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清漓因為跑得太急,氣息有些不穩(wěn),但搖光看著,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都要不穩(wěn)了。
到手的古籍可不能飛了啊。
“什么問題?快說!說完快走!”
不同于他的焦躁,清漓反倒踱到了石桌旁坐了下來:“我就是在想,我就這么跑出去找辰曜,究竟合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克胍姟痹挼阶爝?,搖光突然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改了口:“你想見他就去見啊,腿長在你身上,誰還能攔得住你?”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
清漓皺起了眉,想起了自打回來后便一直圍繞在她與辰曜身邊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言。
雖然她同辰曜對此都選擇了淡漠處之,但傳言卻并未因此消失。此時此刻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若是她就這樣跑了出去找他,豈不是更讓那些人抓住了把柄?
所以,她必須得確定一件事才行。
“搖光,你說辰曜究竟喜不喜歡我???”
她的一句話讓搖光滿臉都掛上了不可思議,順便還帶了點氣急敗壞:“我沒有聽錯吧?我在這兒問你先吃蛋還是先吃雞,你跟我研究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嗯??
這是什么醉人的比方?
“不是啊搖光,這很重要的?!鼻謇彀粗┰甑靡活澮活澋募绨颍瑢⑺吹搅耸噬希骸澳懵犖艺f啊?!?p> 現(xiàn)今傳言甚囂塵上,雖然聽到辰曜不太好的消息以后,她也心急火燎。但清漓以為,她須得確定辰曜的心意才行,否則她跑出去倒是沒有什么,就是怕會讓辰曜更加不好。
若是他對自己也有意的話,那就好說多了,即便是將他拉進這渾水,她心里也沒什么愧疚。不過清漓半點都沒有意識到,問題是個好問題,就是她問錯了人。
聽完她這沒什么道理卻一板一眼的一番話后,搖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的頗為有理。而且我也覺得,他心中定然是在意你的?!?p> “在意?你怎么看出來的?他對我明明是冷冰冰的?!?p> 清漓覺得天宮這個地方有毒。先前在招搖山的時候,辰曜對她不是這樣的,上了天宮就愛答不理了。還有前幾天也是這樣。反正只要回到九重天,他就是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君,而她就只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蠢鳳凰。
搞得她自己都辨不清是怎么回事了,搖光這一天到晚只待在天宮里的人,又怎么能從他身上看出“在意”二字來?
“你傻啊,欲迎還拒欲擒故縱唄,這都不知道?!彪m說這話搖光說得并沒有什么底氣,但還是努力在眼中擠出了一絲鄙夷。
看著那一絲鄙夷,清漓扔了一記白眼過去:“說得好像自己是個過來人一樣。”
“我怎么就不是過來……算了算了,”搖光擺了擺手,“反正我話也帶到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你愛聽不聽愛信不信,我走了?!?p> “站住!”清漓幾步追了過去,“帶我一起走!”
……
為了保險起見,清漓將自己變回了原形,又縮小了十?dāng)?shù)倍之后,藏在了搖光袖中。她原本以為搖光會將自己直接帶至辰曜的神君府,卻沒想到從袖子里跳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前竟是一片從未見過的景色。
“搖光,這是哪里啊?”
她的話問出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一回頭卻哪里還有搖光的影子。清漓嘆了口氣,在心里感嘆了一句“交友不慎”之后,終于向前邁開了腳步。
流水潺潺,鳥語花香,眼前的景色美得讓清漓恍惚覺得,自己似乎已不在天宮??蓳u光不是說要帶她來找辰曜的嗎?怎么……
她正在納悶,耳邊突然傳進了清越動聽的琴音,清漓循著聲找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柳下?lián)崆俚男履凶印?p> 輕柔的微風(fēng)拂過,揚起他烏黑卷曲的發(fā)梢,精致俊朗的側(cè)顏一如初見時一般,讓天地都失了顏色。修長的指尖撥弄著琴弦,似是在撥著清漓的心一般。
那個時候她想,她這輩子怕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