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104辦公室內(nèi)。
“查的怎么樣？”馬興進來問道。
趙客放下長刀，回道：“我懷疑可能是何玉山，正在收買程博學監(jiān)視他。”
“老光棍？為什么懷疑他？”
“何玉山說過，馮龍占據(jù)他的上好礦道讓給靶子。馮龍他不是對手，有可能殺靶子泄憤?！?p> “如果我沒有記錯，何玉山已經(jīng)一大把年紀了吧？”
“對，這里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而且他應對詢問時十分油滑。”
“繼續(xù)查。對了，你昨天預定了一具義體？”
趙客心中一凜，難道公司有人同步監(jiān)控他的視野？
“對。昨天在鎮(zhèn)子里定了一具輕便型的?！?p> “怎么回事？現(xiàn)在這具有故障了？”
“不是，我的刀法偏快，鐵衛(wèi)三移動慢不太合適，定一具備用的?！?p> “鎮(zhèn)子里能有什么好東西，等回去公司再做。”
“好的?！?p>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趙客的計劃，之后幾天他放棄和顧老頭、程博學接觸。
每天除了在車間、礦道巡視外，就是和阿丁一起在鎮(zhèn)子里唯一一家酒吧瀟灑。
坐在卡座上，看著不遠處舞動的年輕軀體，趙客冰涼的機械義體也覺得燥熱。
阿丁一屁股坐在趙客身邊道：“看到剛才和我跳舞那個美女沒？”
趙客點了點頭，那個人不是小薔。
“她朋友對你有興趣，怎么樣？要不要帶她回去？”阿丁一邊說著，一邊和兩個女孩舉杯示意。
趙客順著眼神看去，其中一個是短發(fā)女孩。
白色熒光短發(fā)，白色抹胸，身上畫滿了發(fā)光紋身。各種彩色燈光晃動，趙客看不清她的長相。
趙客搖頭道：“我沒那個功能?！?p> “沒有才好玩嘛！人家看中的就是冷冰冰的鐵疙瘩，別掃興好不好！”
阿丁興趣盎然，趙客仍舊搖頭道：“我沒有興趣給人直播上床。”
“什么直播？”
趙客指著自己的眼睛道：“你不知道？我看到的東西，公司有人在同步觀看?！?p> “誰告訴你的？公司只是備份，沒人有權(quán)限觀看。”
趙客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那兩個女孩離開吧臺朝他們走來，阿丁著急道：“真的，我們是劉經(jīng)理的人。要是誰都能看，豈不是泄露了劉經(jīng)理的工作安排?！?p> 趙客手中動作一停，對啊，阿丁說的有道理。
“那天我預訂義體時，只有我一個人在，隊長為什么會知道？”
阿丁皺著眉頭，隨口道：“也許，也許是觸碰了警報程序、關(guān)鍵詞之類的吧?？禳c快點，人來了！”
說完他站起順勢攬過另一個光頭美女，把白色短發(fā)女孩推到趙客身邊道：
“你們坐這里，我們?nèi)チ硪粋€地方。”
短發(fā)女孩坐下后毫不見外，直接用手撫摸著趙客的金屬胸膛道：“你好，鐵疙瘩！”
“你好，白刺猬。”
短發(fā)女孩手中動作停下，隨即又大笑著道：“白刺猬？我喜歡！”
白刺猬直接跨坐在趙客身上，把頭埋到趙客脖頸處，深深吸了口氣道：“金屬的味道，真性感?！?p> 鐵衛(wèi)三型的感知系統(tǒng)中沒有觸覺感受，趙客沒有感受到任何柔軟和溫暖。
但是他又十分清晰的察覺到，一叢火焰已經(jīng)燃起。
該死的鐵衛(wèi)三！該死的鐵疙瘩！
……
第二天，趙客在辦公室等到接近中午阿丁才過來。
他剛一進來就怪笑著道：“昨晚怎么樣？”
趙客搖頭道：“又荒唐又無奈。”
阿丁面帶憐憫地看著趙客下半身，道：“我寧愿死也不想變成這副模樣?！?p> 趙客拿起放在沙發(fā)旁的長刀。
“我開玩笑的。”阿丁后退兩步道，“大不了換具伴侶型的義體?！?p> 趙客拔出長刀，指著刀身上的豁口道：“刀刃崩了，我出去修理下，一起去？”
阿丁放松下來，搖頭道：“不了，你去吧。”
馬興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過問他們，他們也迅速松懈下來。
獨自離開工廠，趙客再次來到機械維修鋪外。
“怎么才來？我還以為交易作廢了?！鳖櫪项^說完直接朝后面走去。
交易？
趙客心中稍動，明白顧老頭已經(jīng)答應了。
二人站在一具高近一米六的瘦削機械骨架前，顧老頭道：
“這個骨架是三十年前一款偵查機器人的骨架，傳動系統(tǒng)保存完好，動作十分靈敏。驅(qū)動系統(tǒng)也有一套上好的，不過你給的那些錢可不夠?！?p> 顧老頭死死盯著趙客的雙眼，趙客明白他的意思。
幫助公司的機械體逃脫有不小的風險，趙客需要展示實力，讓他相信可以給小皮球一個未來。
“只要你的技術(shù)好，錢不是問題。”
趙客反手從腰帶中抽出一片軟泥鐵，屈指把鐵片彈到車床下面。
這片軟泥鐵是他從馮龍收藏的盒子中取出，上面有他提前寫好的一行字。
這一切從最開始到拋出，他都沒有用雙眼看過。
顧老頭目光一閃，道：“好，我的技術(shù)在臨泥鎮(zhèn)有口皆碑，不會讓你失望的?！?p> 二人說話間，小皮球端著一盤零食過來。
顧老頭隨手取過一個，貌似無意地道：“可惜了，你沒有口福，這是我自己發(fā)明的小吃?！?p> 趙客掃了一眼沒有任何興趣，轉(zhuǎn)頭繼續(xù)觀看義體骨架。
顧老頭讓小皮球下去，自顧自的說道：“這個叫油骷髏。里面是糖瓤，外面是面籠，要想吃到瓤，得先把外面的面籠咬碎?！?p> 過了幾秒，趙客才意識到不對，顧老頭不是貪吃的人。
他重新看向油骷髏，這是一種球形油炸食物，外面是一個面捏的籠子，面籠頂部正中有個紅點，里面裝著白色的糖芯。
“怎么？想吃?。俊?p> 顧老頭拿過一個油骷髏用手一捏，面籠連帶著里面的糖芯一起破碎，趙客的心神也跟著猛地一跳。
第一次和“病毒游戲”交易時，趙客得到了鐵衛(wèi)三型的結(jié)構(gòu)詳解。
其中頭部次腦包裹“靈魂”的結(jié)構(gòu)，和這個油骷髏原理相同，不過油骷髏多了個紅點。
趙客錯開視線，道：“我以前愛吃甜的，那個點也是糖嗎？”
“對，蜂蜜染的。小皮球最愛吃這個，有次他想拆開面籠，結(jié)果蜂蜜掉到糖瓤里，一下子把糖瓤給毀了。”
面籠是次腦、糖瓤是“靈魂”、那么紅點是什么？
趙客還無法確定，但是他已經(jīng)知道，紅點可以擊毀他的“靈魂”、泯滅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