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生走后,房間內(nèi)眾人皆有些恍惚,包括那黑衣男子。
這件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圍,觸及到了他們的知識盲區(qū),出乎了他們的心理預(yù)期。
林聞看著地板上那具眉心帶洞的尸體,齒床生寒,心中沒由來有了幾絲后怕。
他絕非沒見過死人,相反,見過的還很多,但像這樣“噗”的一下,莫名其妙就死了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他對身后的黑衣男子輕聲問道:“楚大哥,怎么處理。”
人不是他們殺的,但此事與他們有關(guān),總要想個解決的辦法。
黑衣男子并未答話,只是搖了搖頭。
此事蹊蹺,還需謹慎對待。
那白袍少年的尸身他已用真氣探查過了,并未開紫府竅穴,有洗經(jīng)伐髓的跡象,是一個筑基境。
但筑基境,是何來那么龐大且強勢的劍氣,真氣收放也……
不對,修士死后,丹田內(nèi)所儲存真氣都會四處流竄,但那少年死時,沒有這種跡象。
正好用完?這絕無可能。
這個問題被他跳過了,因為根本找不到答案。
那個白袍少年是林聞在夜晚歸家時遇見的,那時他正在一處民房的屋頂馭劍。
那時他也在場,林聞與他聊了不過幾句話,只知是從東勝洲而來,根腳究竟何處他暫且不知。
那謝廣坤更是不清不楚,前腳剛在街上認識,后腳就將他拉來喝酒了。
此人十分的……奇怪,可以這么說。
剛見面時,他在街上打飛了一個市井混混,還搶去了他的錢袋子,由此可見他應(yīng)該有點缺錢。
而后二人對峙時他出來拱火,引火燒身后,反倒將那氣焰張狂的白袍少年偷襲致死。
此人的舉動處處透露著奇怪,他有目的,是即興而起的殺人奪寶,還是蓄謀已久的其他計劃,無從得知。
“尸體別動,先去縣衙報案。”
……
陳月生蹲在一處小巷里,檢查著方才得到的“戰(zhàn)利品”
總共只有三樣?xùn)|西,一件白色法袍,一把長劍,一個玉獅子印。
那個玉獅子印很可能是儲物法器,不過他打不開,也收不進儲物法器中。
既然打不開,那就扔掉吧,他看得很開。
白色法袍,還不知有什么用,先收著,長劍也收著,他還不會用劍。
收拾完畢,他也就走了,留下一個在巷子水溝里的玉獅子印。
走上街,眺望明珠酒樓那個方向,發(fā)現(xiàn)外邊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熙熙攘攘一片看熱鬧的。
從酒樓里走出來幾個臉色如喪考妣的捕快,后面還搬出來一具尸體。
“報官了啊。”陳月生默默道。
一點也不仙家作風(fēng),俗話說江湖事江湖了,報官算啥子意思。
不過他絲毫不慌,他對這個世界的司法力量十分不看好,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覺得在此不是很適用。
他轉(zhuǎn)身離去,依然優(yōu)哉游哉。
明珠酒樓下,三個背劍男子匆匆趕來。
看著地上的尸體,三人臉色頓時蒼白,其中一人顫聲道:“小師叔……”
那個白袍少年,乃是他們覆云劍派大長老的關(guān)門弟子,周天霸。
正在與黑衣男子交涉的捕頭看見三人,前去問道:“你們認識這個人?”
三人不答,皆是心中惶惶不安,其中一人回過神來對捕頭道:“怎么回事?”
“你問他。”捕頭直接把責(zé)任甩向黑衣男子,他可沒心思管這種江湖紛爭。
于是黑衣男子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說的站在一旁的霍巖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聽完,背劍三人皆是沉默,很合理,是周天霸會做出來的事。
仗勢欺人,結(jié)果被人反殺,本應(yīng)是令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可仗勢欺人者是他們的小師叔,這就有點惡心人了。
說實話,他們不想管,自己做的孽,就該自己負責(zé)。
但他們說了不算,這可是大長老的心尖尖,如今已經(jīng)死了,若是再坐視不理,他們絕對也會被遷怒。
居中那人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拔覀兡藮|勝洲覆云劍派的修士,地上那個,是派內(nèi)大長老的關(guān)門親傳?!?p> “現(xiàn)在我們要求你們,全面鎖城,疏通四周縣城緝兇,可有異議?”
捕頭愣了愣,說的啥玩意?聽不懂啊。
人間百姓對仙家知之甚少,自然不知道關(guān)門親傳是什么含義。
居中那人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伸手,掌心出現(xiàn)兩根金條。
“拿走,辦事?!?p> “好嘞?!?p> 待到將捕頭打發(fā)走后,那人對黑衣男子道:“能否與我說說那兇手的特征?”
“筑基境,有一柄飛劍,頭發(fā)束于腦后不過一指長,還有……長得很帥。”
那人默默點頭,身旁一人眉頭一皺,問道:“是不是穿著粗布短衫?個頭六尺左右?”
“沒錯?!焙谝履凶狱c頭道。
“你認識?”居中男子對那人疑惑道。
那人搖了搖頭,答道:“我們今早在這酒樓吃飯時,他也在?!?p> 在場幾人皆是皺起眉頭。
此事,可能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事實上就是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