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靳言是第二天到昆明的,當天換乘大巴趕到了邊境的一個縣城,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在城里走了一圈,繞了幾個街道,最后出現(xiàn)在喬靳言面前的是一個稱不上旅館的旅館。
外表看著破破爛爛的,旁邊除了兩家小賣部,其他的都關門了,不遠處能看見燒烤攤,還能聞到燒烤的孜然味,如果不是它的牌子,估計沒人會覺得這是個可以住宿的地方。喬靳言抬頭,瞇了瞇眼,就著外面的路燈,看清了它的名字。
星辰旅館。
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屋內還挺簡潔整齊,喬靳言不動聲色的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找到了好幾個監(jiān)控盲點。
“老板,一間房?!眴探园咽挚墼诠衽_上敲了敲。
“稍等下,我這把馬上結束?!惫衽_上出乎意料的是個年輕小伙子,正翹著二郎腿在打游戲,聽到他的話,頭也沒抬的對著他說。
“操,會不會玩,掩護我啊,這他媽又不是單排,你是不是我隊友啊?!?p> “蠢貨,別跑那么快?!?p> “操,你死定了?!?p> 耳邊聽著小伙子時不時冒出來的臟話,喬靳言神色一點也沒變,就這樣站在原地等了五六分鐘,他聽到了游戲失敗的聲音。
“操,老子再也不想跟你們打游戲了,一個個菜鳥。”柜臺小伙把手機一把扔在柜臺上,片刻后抬起頭,貌似才發(fā)現(xiàn)喬靳言般有些驚訝。
“誒,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您剛剛說一間房是吧?!彼嗣^,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屋內燈光昏暗,喬靳言不確定他是不是有點臉紅。
“是的,一間房?!眴探渣c了點頭。
“那麻煩您一下,身份證。”
喬靳言從兜里掏出身份證遞給他。
小伙子動作很熟練,片刻后遞給他一張房卡和身份證,“您好,502房?!?p> “謝謝?!眴探阅眠^房卡,朝著旁邊走去,走到轉角處的時候,回頭看到,柜臺小伙正拿過煙點燃。
許是許久沒人住過了,一進房間就能聞到一股潮味。喬靳言將背包放下,他東西不多,就兩件襯衫,一件外套,外加一條長褲,還有一包煙。
喬靳言沒有開燈,屋里黑漆漆的,除了外面的路燈,沒有一點光亮。拿過煙,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將煙霧吐出。
當年喬父就是追著他們到這里,在離這里不到三公里的地方被毒販用槍打中大腿和肩膀,失血過多,雖然被救回來了,但腿廢了。
如果不是當年他們對喬父下了殺心,三番兩次想置喬父于死地,喬靳言也不會轉而做起緝毒警察。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在黑暗中有些刺眼,喬靳言心有所感,拿過手機,一條未讀短信。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p> 喬靳言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拿過手機捏在手心里。
片刻后,就著外邊昏暗的燈光,喬靳言把卡拿出來,換了一張卡上去,換下來的這張卡被他放回錢包里。
喬靳言盯著手表,11:59,當表上指針重合的那一刻打開房門,門外站了一個人,全身穿的都是黑的,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側開身子,讓來人進入房間。
喬靳言盯著面前的人,一襲寬松的黑色風衣將身材擋住,讓人完全看不出年齡。
抿了抿嘴,忍不住輕聲笑道。
“江辰?!?p> 來人聽到這個名字似乎顫了一下,片刻后,抬手拿下帽子。
“言哥?!?p> 帽子拿下,江辰臉漏出來,屋內雖然昏沉,但依舊能看到他微抿的嘴唇,挺直的鼻梁,眼神深沉卻明亮,是個帥小伙。
除了額頭的疤。
“額頭怎么回事?”喬靳言走近江辰,抬手去摸他頭上的疤。
江辰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習慣和人如此親近,把頭往旁邊一歪。抬手擋住喬靳言的手。
“哥,沒事,不小心弄到的?!?p> 喬靳言忍不住輕輕給了江辰肩膀上一拳,然后雙手打開,給了江辰一個擁抱,手在江辰背后拍了拍。
“爸爸常念叨你?!?p> 江辰也抬手抱了抱喬靳言,然后把他推開,嫌棄道,“你是不是沒洗澡,都有味了?!?p> “哪兒有?!眴探蕴袅颂裘?,不拆穿江辰的意圖。
“就有。”江辰傲嬌道。
“喬叔叔最近還好嗎?腿好了嗎?”
“你喬叔叔很好,腿也能走了?!眴探曰卮稹?p>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江辰似乎松了口氣,停了停,“哥,我得到消息,這個月有批貨會路過這里”
“運的什么知道嗎?”喬靳言問道。
“運什么不清楚,但秦偉很重視這次交易,已經準備了很久,知道這事的人除了秦偉的親信,沒其他人,秦偉想讓我跟著去?!苯桨櫭肌?p> “什么時候?”喬靳言問。
“還不知道,這批貨不走秦偉這邊的運輸,據(jù)秦偉說,我們只是作為中間人,護送這批貨一路,然后再交給別人。”江辰說。
“什么貨值得秦偉這么大動干戈?”喬靳言跟秦偉暗中打交道也有很長時間了,從沒見他那么緊張一批貨。
恍然間似乎想到了什么。
“有什么人來找過他嗎?”
“找他?哥,你的意思是,這批貨是…?”
江辰有點震驚,他跟了秦偉五年,秦偉走私販賣的最多的就是,鴉片,搖頭丸之類的,海洛因也有,但從來沒有這么大陣仗過。
“難道,是他們?他們回來了?”江辰愣了一下,眼里迸出激動卻又仇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