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來找她了
在平原縣呆了五天后,醫(yī)療隊組織返回,回到市里,醫(yī)院給路南棲放了半天假。她回醫(yī)院做了簡單的工作交接,回家洗了個澡。
打開書柜,拿出來那本書。
從那以后,路南棲把這本書一直好好放著,連同那朵花一起夾在書里。
這次遇到喬靳言,是她沒想到過的事。
路南棲開心之余,猛然想到了什么。
“豬腦子,電話忘了問,我怎么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不會又不見了吧?!?p> 路南棲越想越失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她拿出手機,給林樂打電話。
“喂,南棲,等我下?!?p> 然后聽到聽筒里林樂的話繼續(xù)傳來:“再檢查一下,沒什么大問題的話,明天可以辦理出院了?!绷謽纺沁吽坪踉诮o誰說著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里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音。
“南棲,什么事啊,”
“樂樂?!甭纺蠗恢涝撛趺凑f。
路南棲喜歡喬靳言十來年,別人不清楚,林樂卻很清楚。
林樂是路南棲老師的女兒,而路南棲的父親路然和母親南婉與林肅以前是同學(xué),兩家住的也近,所以林樂和路南棲也從小相識。
除了期間路南棲中途轉(zhuǎn)入一中,她們一直都在一個學(xué)校。每次有什么事,路南棲就會給林樂打電話。
路南棲父親母親都是老師,當(dāng)年想讓路南棲也考師范,可是,路南棲卻不知道怎么的,考了A大,去學(xué)了醫(yī)??砂崖犯嘎纺阁@訝到了。
從來沒有聽過路南棲有學(xué)醫(yī)的想法,突然之間就報了A大,但是女兒大了,路父路母想著,隨她吧,喜歡什么就去做什么,反正還年輕。
林肅在A大醫(yī)學(xué)系當(dāng)教授,路南棲父母就拜托林老照顧她,最開始的時候,路南棲對學(xué)醫(yī)提不起興趣,沒少被林老罵,林老快被她氣死了,告到路父路母這兒來。
路父路母也沒訓(xùn)她,只問了她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報A大?”
為什么要報A大?
因為喬靳言。
從那兒以后,路南棲像換了個人一樣,聽話,認(rèn)真努力,上進,林老越來越喜歡她。
“樂樂,我見到他了?!甭纺蠗陔娫掃@邊輕聲說道。
聲音很輕,但林樂卻聽到了。
“沒大沒小,叫姐姐?!绷謽返穆曇魝鱽恚澳阏f誰?南棲,你剛剛說你見到誰了來著?”
“喬靳言?!?p> “喬靳言?你在哪兒見到他的”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林樂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顯得特別激動,不可置信。
“他在劉家村救災(zāi)呢,那天你送回醫(yī)院的那個傷者就是他救出來的。”路南棲趴在桌子上,淡淡的說道。
“該死,那我那天快一步是不是就見著他了?”
還沒等路南棲說話,林樂的聲音又傳來。
“他人呢?我倒想看看,喬靳言到底是什么三頭六臂,讓你對他念念不忘多年?!?p> “真是舍得回來了,看我這次不把他折騰死為你報仇我就不姓林。你別護著哈。把他電話給我,我非得罵死他不可?!?p> “混蛋一個,當(dāng)年失信于你,不辭而別,你找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沒出現(xiàn)。扔下你一個人,真是氣死我了?!?p> “我倒是要問問他,當(dāng)年他去哪兒了?”
“負(fù)心漢,渣男?!?p> ……
林樂一直在電話里罵他,路南棲聽著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她也想知道,他當(dāng)年為什么失約,為什么扔下她。
但喬靳言不是負(fù)心漢,也不是渣男,是她,是她一廂情愿單戀他,把自己困住了,一困就是九年。
除了那個約定,喬靳言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
聽著林樂越罵越過分,路南棲不得不打斷她。
“樂樂,我沒有他電話。”
“你說什么,你沒有他電話,路南棲,你見到他了,你為什么不問他啊。你不想問清楚嗎?你是不是傻?”林樂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傳來。
路南棲都能想到現(xiàn)在林樂究竟是什么神情。
肯定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叉腰,驚訝中帶著不解還夾雜著生氣。
路南棲正想說點什么,林樂強勢的聲音傳來。
“你閉嘴,今天不準(zhǔn)給我打電話,我不想跟你說話?!毕袷潜粴獾搅?,呼吸顯得有點急促。然而還沒完,
“靜思己過,明天上班告訴我,你錯在哪兒了?!?p> “我……”
“嘟嘟嘟嘟”林樂直接把電話掛了。
唉,路南棲嘆了口氣,閉著眼趴在桌子上,耳邊傳來風(fēng)鈴聲,她猛地睜開眼,走出書房。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林樂拉著路南棲噼里啪啦的數(shù)落了一大堆之后,被護士叫走了。
路南棲頓時感覺清靜,也開始投入工作,今天她有兩個手術(shù)要做。
在路南棲她們離開后,喬靳言他們?nèi)チ颂丝h醫(yī)院,給小五辦了出院手續(xù),送他回家休養(yǎng)后,也帶隊離開。
喬靳言回隊里處理完事情后,休假半天,想了很久,還是開車來了A大附屬醫(yī)院。
照著小姑娘穿著的那身白大褂上夾子夾著的工作牌,他很快找到了路南棲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口,他抬頭,門上寫著路南棲的基本資料,心胸外醫(yī)生,26歲,A大研究生畢業(yè)。照片上的小姑娘看著很是嚴(yán)肅,認(rèn)真,讓人不敢直視。
他抬手,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
推門進去,果然,沒有人。喬靳言打量了一下路南棲的辦公室,干凈,簡潔,像她。
從辦公室出來,順手剛關(guān)上門。
旁邊路過的護士老遠(yuǎn)就看到喬靳言。因為即使在人群里,喬靳言也能讓人一眼看到。
身形優(yōu)越,即便一個背影也能看出他的氣勢,走近之后,護士發(fā)現(xiàn),外形更優(yōu)越。
劍眉英氣勃發(fā),眼神深邃,即使留著板寸也無法抑制他的帥氣,雙手插兜站在這里,就讓人移不開眼。
只不過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呀,是你啊,你好,找路醫(yī)生嗎?她手術(shù)去了,還沒結(jié)束呢?!甭愤^的護士就是當(dāng)時給路南棲打下手的董玲
當(dāng)時的喬靳言雖然高大,但是渾身到處是泥土,臟兮兮的。而現(xiàn)在的喬靳言,干凈,挺拔,要不是看到臉,她也不敢相信,氣質(zhì)會差那么多。
“好的,謝謝。”果然沒在,喬靳言順口道謝。
“需要我?guī)兔幔俊?p> “不用了,你忙你的,謝謝?!眴探跃芙^道。
護士戀戀不舍的走了,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喬靳言倚著墻,靠了一會兒,抬腳走出了醫(yī)院。
坐在車上,喬靳言從褲袋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靠著后座,閉著眼。計算著時間。
路南棲結(jié)束手術(shù)出來,捏了捏脖子。
在平原縣這幾天沒怎么休息好,回來了又想著喬靳言,失眠睡不著。導(dǎo)致上班精神不是太好。
連續(xù)做了兩個手術(shù),腰酸背痛的。
回辦公室,路過護士站的時候,董玲叫住她,神神秘秘的。
“路醫(yī)生,剛有人來你辦公室找你,長得很帥?!?p> “好的,謝謝啊?!甭纺蠗呑哌呄胫?,誰會來找她。
突然之間,一個人影閃現(xiàn)在腦海里。
路南棲急急忙忙趕回辦公室,深吸一口氣,打開門,失望。
沒有。不是他。
喬靳言計算著,應(yīng)該差不多到時間了,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找到通訊錄里的第一個。
這是路南棲的電話,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
無數(shù)次想撥通,卻始終不敢。
這個電話,不敢打,也不敢忘。
怕打通又怕打不通。
要是通了,可她不記得他了怎么辦,他該怎么說,說些什么。要是打不通,唯一的一個跟小姑娘有聯(lián)系的都沒了。
糾結(jié)多年,喬靳言一次也沒打過。
喬靳言一直把它存在手機通訊錄的第一個,即使換手機,也會把它存上。
而此時,喬靳言拇指和食指夾著手機,不斷的轉(zhuǎn)圈。
來這兒前是深思熟慮,可現(xiàn)在卻有點不敢。
面對路南棲,他從始至終都不敢。
“呼”他重重的吐了口氣,拿過手機,撥通了這個電話。
路南棲回到辦公室,就靠在椅子上,想著剛剛護士說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喬靳言呢。
“嗡嗡嗡”振動聲響起,路南棲腦海里很快的閃過了什么,她拿起手機。
一串陌生號碼,卻顯示是本市。
路南棲不確定是不是喬靳言,但心里總有種預(yù)感。按下接通,把手機放在耳邊。
喬靳言沒有說話,路南棲也沒有說話。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喬靳言松了口氣。
雖然路南棲沒有說話,但是他知道,是她。
雖然他也沒有說話,但路南棲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