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稀奇。
這種生分的指名,不是熟悉的人。不用想也是,畢竟和他說得上話的只能勉強數(shù)滿一只手。
但是那個人認識他……
鐘名心里頓時升起警惕,又是黑色那家伙?
“是個漂亮的女孩子,真受歡迎呢?!庇趶脑抡Z氣可沒有贊賞的意思,充滿了陰陽怪氣。
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女孩子真是喜怒無常,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另外,來者是女的?那也就是說不是黑色……不不不,以前一直沒往這方面想過,是因為每次他都是以成年男性的形象出現(xiàn)的,仔細想想,他使用女性軀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說不定就是他故意營造的思維誤區(qū),在關(guān)鍵時候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開玩笑的。
雖然不知道黑色更換身體的限制是什么,但毫無疑問的是,那肯定不是可以隨便無消耗沒限制任意使用的。
甚至思考這個之前,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
他使用的那些身體,是怎么來的?
是個會讓人想到某些不好的恐怖的事情的問題。當(dāng)然,往好了想,那可能是制造出來專用的假軀體。
總之,不論如何,應(yīng)該有一個契合度在約束著他,令他的多個軀體表現(xiàn)出共同的特征。比如成年男性,身高限制等等。
反正黑色使用女性身體的可能性不大。
主要就是,編排那個令人討厭的家伙的惡趣味,獲得一點廉價的快樂感不也是挺好的嗎。
“所以究竟是誰?”
鐘名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于從月早抱著手機不知和誰聊了半天,沒搭理他。
“好吧?!?p> 鐘名一出去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女生,關(guān)鍵是,完全不認識。
“你好?”
“你好?!?p> 這更奇怪了,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主動開口,她游離的目光才重新聚焦,也就是,這個女生也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長相。
“我是鄒子棋?!?p> 隨著她面無表情的自我介紹,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
“無論你是誰我都不認識你。”
鐘名沒有去握手,從各種角度來說,這個人都很莫名其妙。甚至這正式的互相認識是怎么回事?這古怪的場景讓他有詭異的既視感。
“確實是這樣?!彼谷粦?yīng)和了一句,然后沒了下文。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了幾分鐘。
起初只是鐘名盯著她的臉,想等她開口說話,然后她也看過來,像是在打量他,但是不僅一句話沒說,甚至整張臉都沒有一絲變化,任何細微的改變都沒有,簡直像個假人。
光是想想就覺得尷尬的場面,和陌生人杵在門口一言不發(fā)。加上那張無動于衷的臉,更是有些詭異。
然而這兩個人都不會感到尷尬和害怕。
最終鐘名敗下陣來,他倒是不在乎晾著這女生,但是他不能真在這堵門影響其他客人。
“換個地方說話吧。”鐘名嘆氣,打算領(lǐng)她到休息室。
又是一個腦子有恙的麻煩家伙,他已經(jīng)可以猜到這人從哪來的了。還能是哪呢?還有哪里是有自由散漫特立獨行的人扎堆聚集呢?
而且她毛病還不小,把樂音和她在這里置換掉,也不會擺個死人臉冷淡地盯著你。樂音的話,大概會是一臉笑意,情緒流轉(zhuǎn)捉摸不透又變化萬千。
至今鐘名不是很了解這個女人,雖然和他的懶惰性也有關(guān)系。
從某種程度看,管理局就像是個精神病院,收容了一堆擁有潛在的失控風(fēng)險的恐怖瘋子。
“說吧,找我什么事?!辩娒巡荒蜔┟黠@地表現(xiàn)出來。
“你就是鐘名嗎?”
然而鄒子棋并沒有領(lǐng)會他的意思的樣子,確認地問了一句,又繼續(xù)默不作聲地觀察他,好像能從他身上看出花來。
“是。所以說,什么事。”鐘名語里摻進怒氣,雖然他心里毫無波瀾。
鄒子棋眨了眨眼,這是她第一次表情有了變化。她不太明白為什么鐘名對自己態(tài)度這么不好,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在和別人初步的接觸中,自己總會因為外表而獲取便利,大家都樂意親切地對待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即時最后都明里暗里地嫌棄和她打交道。
而她對于利用外表這件事不會抵觸,甚至今天還挑了一件裙子來穿——作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卻不太喜歡這種輕飄飄的衣物,她更鐘愛運動服的舒適感。
“我說沒什么事……的話,你會打我嗎?”
鐘名注視著鄒子棋閃爍的大眼睛,好像在賣萌一樣,他不由無聲地嘆了口氣。
企圖賣萌開玩笑的話,表情能不能再柔和一點,而不是硬著臉呢?
“不想說的話換我來問吧。”他至少確認了一點,這女生是真面癱,恐怕還是身體加性格雙重造就的。
鄒子棋點點頭。
“管理局的人?”
“嗯。”
鐘名停頓一下,她的反應(yīng)有點讀不懂,因為她沒有反應(yīng),平淡得像在說早上好。沒有一點吃驚?她覺得這層身份自己就該知道?
他的交際圈非常小,想了一下她很有可能是被人介紹的,李悅?梁成平?嗯……對了,還有個陳定良,雖然幾乎沒可能是他,基本沒交流。
片刻間鐘名決定啟用能力。
“找我是因為任務(wù)?需要我的能力?”
鄒子棋先是搖頭,然后忽然停頓,猶豫了一下,“有可能?”
果然?鐘名緩了緩,只是這樣的話還算好辦,不過,這曖昧含糊的回答……
不是任務(wù)但是需要我的能力……是個人原因?那好像還是有點麻煩,真不想再卷進奇奇怪怪的事件里了。有可能又是什么意思?
“你就直說你的目的吧,無論是什么我都會認真對待的?!?p> 鄒子棋一下進入了思索中。
讀到的情緒這么告訴他,她在很認真嚴肅地思索權(quán)衡。
她在思考要不要把深層的緣由告訴自己嗎?
是很復(fù)雜的事件?
鐘名的理智已經(jīng)開始叫喊著拒絕了,感覺會是非常麻煩。
安靜了一分鐘,鄒子棋終于開口了,正式而變得有些機械的聲音響起。
“我想拜托你,找回我的情緒?!?p> “嗯?”
鐘名有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