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帶著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往酒坊趕,才到大門口就聽見武元爽囂張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再敢擋路,爺爺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酒坊!”
“你敢!”程處默大吼一聲手中的刀鞘劈頭就向武元爽砸了過去!
酒坊的匠戶們見程處默來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圍攏了過來,抹著眼淚恨聲朝程處默訴苦。
武元爽堪堪躲過刀鞘這才看清來的人是程處默,剛要破口大罵,卻被臉色微變的武元慶拉住。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程小公爺,莫非程小公爺也看上了這間酒坊?要不你我兩家各占五成分了?”
程處默怒極反笑:“好你個武元慶,我兄弟只不過遇到點麻煩你就迫不及待的想過來分一杯羹?安的什么心?”
武元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如今蘭陵侯下落不明,是否還活在這世上還難說,我兄弟二人不忍見這酒坊就此關(guān)門,這才好心上門打算出一份力盤下這酒坊,程小公爺這么急著過來,是否也想獨吞酒坊據(jù)為己有?”
“放你娘的屁!給我打!”程處默懶得跟這兩個混蛋廢話,一馬當(dāng)先就沖了出去,口中還怒罵道:“小爺我豈會跟你們這種人渣一樣?!”
身后的程府家將們也操著短棍一擁而上,這些落井下石的王八蛋打死一個是一個!
武家這些尋常家丁那里是程府家將的對手,一時間被打得人仰馬翻,哭爹喊娘,都是從戰(zhàn)場退下來的廝殺漢,當(dāng)初一個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著公爺上戰(zhàn)場,自然也擔(dān)憂自己若戰(zhàn)死了,家里老小被人欺負,他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事情,下起手來都是陰狠無比,全往武家家丁下三路招呼。
而武元慶兩兄弟更是早早的就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說兩兄弟是草包也毫不為過,沒一會就被程處默揍得鼻青臉腫,玩了命的往外面跑。
程處默也不追,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下次再讓小爺碰上,見一次打一次!”
就在程處默帶人揍武元慶,武元爽兩兄弟之時,南山上搜索的人員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山坡的懸崖下有樹木被刮倒撞斷的痕跡,另外還發(fā)現(xiàn)了兩具疑似刺客的尸體,王頷正帶著人仔細勘驗,旁邊的百騎司大頭目閻訶正吩咐精通繪畫的屬下將這兩名刺客的長相記下,好按圖索驥追尋其余同黨。
“公公可曾看出什么端倪?”大胡子閻訶一臉訕笑著問道,自己昨晚在平康坊摟著相熟的粉頭興致正濃,就被這位公公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床上拎了起來,當(dāng)聽說一位侯爺遇刺后,閻訶當(dāng)場嚇得亡魂大冒,若非王頷事先來找自己,恐怕這會兒自己的人頭已經(jīng)掛在旗桿上了,
畢竟是一位侯爺,長安潛進了這么一群亡命之徒,而自己身為百騎司的大統(tǒng)領(lǐng)居然不知道,陛下的震怒可想而知。
王頷神色凝重的翻看了好幾遍刺客的手掌,這才皺著眉頭說道:
“這些都是用刀的好手,不過看穿著打扮應(yīng)該還只是普通嘍啰之流,某家估計其同黨人數(shù)不少,這么一群人在地方上出沒必定會惹r人注意,你手下就沒有人報告?”
閻訶臉色尷尬,狠狠的看著旁邊另外幾名百騎司探子:“沒聽見公公說的話嗎?!趕快去問問最近有沒有人見過可疑的人!”
王頷沒好氣的看了這家伙一眼:“這些人應(yīng)該不是關(guān)內(nèi)道的,去查查最近進關(guān)的可能會有線索,特別是從河北河南兩道方向進關(guān)的這條路,查仔細了!”
閻訶連忙點著頭,又轉(zhuǎn)頭朝自己屬下們吩咐了幾句。
王頷這才站起身來,瞧著眼前這片茫茫大山發(fā)著愣,這周圍一帶都已經(jīng)翻了個底朝天了,卻還沒找到人,這蕭冉到底去哪了?竟然連具尸身都找不到?
于此同時李績那邊卻發(fā)現(xiàn)了線索,據(jù)常住在山里的獵戶說,昨日晚間有人誤觸了自己捕獸的機關(guān),地點距離蕭冉與刺客打斗的山坡只有不到三十里,李績聞言精神大振,這些人無疑就是刺客,不然怎么可能往山里鉆?無論如何這也算有個眉目了,李績立即按照獵戶提供的線索派人沿著山路搜索,又命騎兵快馬繞至南山外圍,意圖趕在刺客想穿山逃遁之前截住這伙人。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大軍仍然在漫山遍野的尋找蕭冉的下落,那群刺客也還未現(xiàn)蹤跡,而老方也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每天守在山口等消息,嘴角都已經(jīng)熬出了泡子。
每從山里下來一名軍士老方都會湊上前去詢問找著我家侯爺沒有,但每次換來的都是令他失望的消息,這位跟隨蕭冉時日并不長的軍中漢子心中已經(jīng)打定主意,若實在找不到侯爺,那自己就提著刀子挨家挨戶的把跟侯爺有過節(jié)的人砍了,然后再一刀自刎,一了百了。
“老方!老方!”楊豹遠遠的就朝這邊跑來。
老方聞言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布滿血絲的眼珠子直直的盯著楊豹,期盼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我聽山民說這秦嶺深處時常會有野人出沒,咱們要不要進山去問問這些人如何?”
野人其實就是一群沒有大唐戶籍的人,這些人早年間為了躲避戰(zhàn)禍兵災(zāi),不得不舉家逃往深山,靠著打獵捉魚為生,從不與外界來往,哪怕朝廷頒布了無數(shù)的安流民疏,只要下山入籍便能分的良田銀錢,但這些人依然固執(zhí)的死守著底線不肯下山一步。
聽說去找野人,老方眼中剛?cè)计鸬南MD(zhuǎn)瞬即逝,這些貪生怕死的野人從不肯與外界的人來往,如何還會好心救自家侯爺?
“咱們?nèi)フ艺?,萬一找著了呢?侯爺不是常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么?”楊豹仍然不死心的勸說道。
老方低頭思索良久,最終一咬牙,決定和他一起進深山里找人,楊豹說得沒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回要是還沒找到侯爺,那老子就提著刀子去長安城找那幫孫子給侯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