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主事劉康早早的就站在家門口等著蕭冉,將作監(jiān)紙坊的百工也在。
看見蕭冉來了立刻迎了上來,神色激動的說道:“侯爺,成了!”
“什么成了?”
蕭冉的腦子還在剛起床的迷糊中。
“屬下們依照侯爺?shù)姆愿缹⑺嚰茉诤舆?,又連接好了傳動軸,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使用水車打漿了!”
百工一臉的興奮,昨晚連夜帶著紙坊的工人在城外的渭河架起了水車,試驗了一夜,直到傳動軸開始正常運轉(zhuǎn)帶動連接在紙坊內(nèi)的漿盆后,這才迫不及待的跑到蘭陵侯府來報喜,天不亮就在城門口等著入城呢,就是為了讓蕭冉第一個知道這件喜訊。
兩人看向蕭冉的目光也變得崇敬起來,果然,小小年紀便能得封侯爵的人物,絕非偶然。
這事啊,蕭冉打了個哈欠說道:
“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事本侯就睡個回籠覺去?!?p> 劉康看著蕭冉滿不在乎的樣子有些驚疑不定,這位侯爺是故作鎮(zhèn)定還是真的淡泊名利?如此大功不馬上呈報陛下,更待何時?
“侯爺?不如立刻沐浴凈身,與下官一同前往太極殿向陛下報喜如何?”
劉康試探性的問道,您是侯爵不假,可屬下們都是普通官吏,忙死忙活好幾天,不就是為了能把這份功勞收入囊中?也好給家里人點盼頭不是?
看著兩人焦急的模樣,蕭冉有些意會,讓老何取來自己的入宮腰牌,似笑非笑的盯著二人:
“你倆不打算先稟報給段綸?想越過尚書大人直接面圣?”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侯爺一眼看穿,劉康訕笑著說道:
“這不是有侯爺您嘛,直接面呈陛下又有何不可?”
小人物想要一飛沖天的心蕭冉是理解的,曾幾何時自己也有過這種想法,只是越過上官直接報功,乃是官場大忌,皇帝還能直接給你封個與尚書平起平坐的官不成?若不想以后被穿小鞋,就老老實實的一級一級往上按流程走,這樣上司也會多看你兩眼,雖然最后功勞的大頭不在自己身上,但誰叫自己人微言輕呢,且熬著吧。
蕭冉耐心的給這兩個家伙講道理,要抱自己這顆大樹沒問題啊,可你總不能一來就給本侯招黑吧,如果真的帶著這兩個家伙去找皇帝,自己倒無所謂,得罪人就得罪了,現(xiàn)在滿朝野能直接動自己的人沒幾個,但這兩個家伙必定會遭人記恨,何況又是這種足以動搖世家根基的功勞。
兩個只有八九品的官場生瓜蛋子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對蕭冉又多了幾分感激。
“那屬下這就去給少監(jiān)大人報喜?”
蕭冉恨鐵不成鋼的一腳踹在百工的屁股上:“直接報給段尚書!”
“侯爺您剛剛還說要走程序?!?p> 百工一臉委屈的捂著屁股。
蕭冉?jīng)]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一級一級往上走要走到什么時候?你直接報給尚書就成了,都是工部有甚區(qū)別?!再問本侯就踢死你這個蠢驢!”
對于這種不開竅的家伙,蕭冉打死的心都有了,只要分公司的老總罩著你,一個小小的組長能拿你怎么樣?不想自己當一回組長嗎?
兩個蠢蛋抱著腦袋逃也似的離開了侯府,看他們?nèi)サ氖嵌尉]府邸的方向,蕭冉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老何一臉崇拜的湊了過來:
“要不說您是侯爺呢,我老何當年要是有侯爺這股子靈性,也不至于一直在東鄉(xiāng)做個小小的縣丞?!?p> 對于老何的這番馬屁,蕭冉還是十分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說給府里當管家屈才了嗎?
老何頓時叫起了撞天屈:
“哪的話啊,瞧侯爺您說的,自從來到府里我老何什么樣的大官沒見過?就是陛下也見過了,現(xiàn)在就是讓我老何去望州當刺史也不干!”
大唐的州除去京畿內(nèi)的十二個州有望,緊,上,中,下五級,
品秩也從正四品下到從五品下不等,而京畿內(nèi)的十二個州則有另外兩級,號稱四輔八雄。
不過老何這叫什么話,還望州刺史,蘭陵侯府里的管家要是跑出去當刺史,那李世民是得有多昏庸才能冒出個蕭冉這種實力滔天的權(quán)臣。
不理這個胡說八道的家伙,就這么一會動彈,蕭冉的瞌睡已經(jīng)完全醒了,打算吃了早飯就去上差,讓老何也去吃點東西墊吧墊吧,這一天還長著呢,敢把以前吃兩頓的陋習搬到家里來腿打折!
吃兩頓說到底還是窮的,地里產(chǎn)出不夠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就只能這么對付著,千百年來生活在這片黃土地的人皆是如此,不過等胡蘿卜種出來應(yīng)該會改善這種情況,雖然胡蘿卜只能算是菜,難以做為主糧,不過,人要是餓著了還管這些做什么,樹皮都能啃,還啃不了胡蘿卜?
聽南山來的人說胡蘿卜長勢喜人,再有兩月就能收了,到時候必定會震驚天下,也不知道維埃里的家人能不能從遙遠的西域再帶點種子過來,這家伙已經(jīng)去了信,估計一來一回怎么也得一年多,這事還急不得。
吃過早飯就該去上差了,老方已經(jīng)全副武裝的站在馬車前了。
蕭冉敲了敲他的皮甲:
“你不熱?”
老方站的筆直,扯著嗓子吼道:
“回侯爺,不熱!”
“小點聲!本侯又不是聾子!”
蕭冉怒氣沖沖的給了他一腳,這家伙自從上次被令狐家的侍衛(wèi)暗算后走哪都要穿著皮甲,本來還想穿鎧甲的,被蕭冉罵了一頓后這才勉為其難換上了皮甲,就這也是選的最厚實的那種款式。
一提到盔甲蕭冉就想起了自己的那副。
據(jù)李恪說上次李世民把自己的盔甲收走后,一直存放在武德殿內(nèi),武德殿是李世民收藏敵人兵器的地方,王世充的刀,劉武周的劍,竇建德的槍等等都在武德殿里能找到。
老子又不是你敵人,不過李恪說了,他老子說只是暫時給蕭冉保管一下,如果將來蕭冉要出征,便會重新賜下。
本來就是老子的東西,還說什么賜下這種鬼話,對于皇帝這種把天下所以事物都看成是自己的心態(tài),蕭冉嗤之以鼻。
剛走到皇宮門口下了車就看見前面圍了好大一群人,怎么了這是?好奇的拉過一個從身邊焦急跑過的侍衛(wèi)劈頭就問。
侍衛(wèi)本想發(fā)火,看著蕭冉身上的緋色官服這才耐著性子說起來,只是語氣中難掩惶急:
“杜相暈倒了,小的趕著去請?zhí)t(yī),大人行行好,放了小的吧!”
杜相?那不就是杜如晦嘛?蕭冉趕緊推開人群,一眼就瞧見杜如晦臉色慘白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冒著汗,一只手摸著胸口,嘴里還發(fā)出嗬嗬嗬的聲音。
蕭冉暗叫不好,這是急性心梗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