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形在密林間快速穿梭,月蕊琪放慢速度跟在滕隆后面,抱怨著他的龜速。
“快到了,穿過前面那片灌木叢就快了”滕隆道,一想到待會父母看到自己帶回來這么好看的姑娘必定贊不絕口,不禁嘴角上揚。
不一會,二人穿過蔥郁的灌木叢,滕隆卻突然駐停,微微皺眉,心生疑惑。
“喂,怎么不走了?跑的這么慢還不快點”月蕊琪對滕隆的突然停頓表示不解。
“有點不對勁,這個時候正常來說峰叔和青叔應(yīng)該在這站崗才對,日復(fù)一日,風(fēng)雨無阻,今天卻不見他們的蹤影,屬實奇怪,難道出什么事了?!”滕隆蹙眉,遠遠望向滕家村,隱約間覺得有點不對勁。
立刻帶著擔憂竭盡全力爆射而去,在原地卷起一陣狂風(fēng),堅實的黃土地上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
隨著不斷接近村子,空氣中淡淡的腥咸味不斷的放大著內(nèi)心的不安,原本極限的速度再度提升,竟接近百米每秒!
要知道一般初入氣魄境的武者的極限速度也就八十多米每秒而已,通常而言,要達到百米每秒的時速需要步入氣魄境四重,那些所謂的天才配上相應(yīng)的功法或許可以在更低的境界達到百米大關(guān)。
而滕隆在氣魄境一重并且在沒有相應(yīng)身法的加持的情況下就接近百米大關(guān),簡直可用驚世駭俗來講——這就是混沌魔脈的力量!!
飛速來到滕家村,腥味夾雜著焦炭氣息彌漫著整個空間,不斷刺激著滕隆緊繃的神經(jīng)。映入眼簾的不是男耕女做,不是鳥語花香,甚至不是從小記憶中破敗的木屋。
只有滿地的焦炭!
殘碎的尸塊!
無聲的死寂!
滕隆猶如被萬鈞重錘擊中,愣在原地,眼前的人間地獄不斷的沖擊著心海,將他的靈魂拽上萬丈高空帶入天堂,再狠狠的墜向幽暗的地獄。
“不......這......這怎么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切一定是一場夢!對!一定是一場夢......”滕隆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出門前還是幸福滿滿的溫情時刻,歸來時卻已經(jīng)天人兩隔。
就像很多人都不會想到別人眼中的意外會這樣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巨大的落差讓滕隆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寧可相信這是一場無比曲折的夢境。
月蕊琪看著這人間慘像,眼前的場景漸漸與腦海中沉重的記憶重合,久久的沉默。
“快點醒過來啊......我現(xiàn)在一定在床上睡得正香,玲兒的腳丫子肯定搭在我的肚子上......”滕隆雙手緊緊地攥著顆粒化的焦黑沙土,兩行滾燙的清淚劃過抽泣的臉頰滴落在干裂的地上,看著月蕊琪。
“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就一窮鄉(xiāng)僻壤的土包子,怎么可能會得到王族魔脈......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看的女孩......還主動幫我解決黑馬幫......”
“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他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真真切切的發(fā)生了......”沉默的月蕊琪內(nèi)心百感交集,那段悲傷的記憶隨著眼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痛苦的閉上美目。
最后的希冀如同雨夜的泡沫,隨著月蕊琪的話語被無情的擊中、幻滅。
跪地抽泣的滕隆忽然發(fā)瘋般的沖向早已變成灰燼的——家。
灰燼之下只有幾具人形焦炭,兩大一小。其中一具焦炭伸著手掌,似乎想抓住什么,一條斷腿落在身旁,透露滾落一旁,可想而知生前的凄慘。
滕隆只感到心在滴血,猶如一把刀子捅在心口,不斷攪動著,顫聲道:“爹......娘......,看到你們變成這樣......知道孩兒有多么痛苦,多么悲傷嗎~我還未好好的孝順你們,還沒有帶著村子走出大山,你們就先離我而去了......”
當你躊躇滿志,滿懷希冀能帶領(lǐng)家人過上好日子的時候卻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何等的無助與悲傷。
“還有玲兒......哥哥以后再也不能和你搶被子,再也不能捏你肉嘟嘟的臉了......哥哥還沒有看你出嫁......玲兒......”
......
良久,淚痕已干,滕隆起身將家人的尸骨抱到遠處沒被火光吞噬的綠地上,伸出雙手在土地上一寸又一寸的刨著,依靠著被王族魔脈強化的軀體,很快腳下就形成了一個兩米寬的墓坑。
滕隆緩慢的將三人的尸骨安葬在這簡易的墳?zāi)怪校p聲道:“爹......娘......玲兒,我會常來看你們的,暫時委屈你們在這安息......”
安葬完家人,滕隆又馬不停蹄的挖了一個大坑,將村人都安葬其中。
連續(xù)不斷的刨坑縱然是身具魔脈的滕隆也感到些許疲憊,皮開肉綻的雙手鮮血不斷滴落,黑氣浮現(xiàn),血肉滋生,傷勢很快痊愈。
佇立良久,想到眼前的這一切都是黑馬幫一手造成的,憤怒、仇恨不斷刺激著滕隆的心神,此時的他面目猙獰,腎上腺素飆升,強烈的視覺沖擊和精神創(chuàng)傷,讓滕隆再也無法壓抑內(nèi)心不斷滋長的仇恨。
全身魔血猶如決堤之洪,在滕隆粗壯的經(jīng)脈中肆意奔流沖擊著,發(fā)出陣陣沉悶聲,充滿血絲的眼瞳漸漸被攝人心魂的幽黑吞噬。
“黑馬幫?。?!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滕隆必將親手百倍奉還?。?!啊啊啊~?。 彪【o握雙拳,猛地向地面砸去。
“轟?。 ?p> 一拳轟下,腳下的大地瞬間被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裂紋布滿表面。
“啊啊?。。。 ?p> 滕隆的氣息開始瘋狂暴漲,產(chǎn)生一個堪比氣魄境五重強度的氣場,身體就像一個漩渦中心肆無忌憚地吸取著天地玄氣,源源不斷的玄氣入體使得滕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不斷變大。
烏光涌現(xiàn),滕隆的表面忽然猶如虬龍盤樹般浮現(xiàn)一道道魔紋,這些紋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古老的圖案,透著詭異。
本就健壯的身軀此刻又是拔高了五公分,接近六尺。玄氣入體經(jīng)過魔脈的淬煉變成陰寒的魔氣隨著旋渦繚繞。完全被漆黑代替的雙瞳透射著無盡的仇恨與殺意!
黑發(fā)亂舞,此時的滕隆就像一個嗜血的邪魔,瘋狂!邪惡!讓人恐懼、顫栗!
小空空被嚇得不輕,一溜煙跑到了月蕊琪后面。
“殺!”
此時的滕隆已經(jīng)喪失理智,腦海中充斥著無盡的殺意和怨念,大量的玄氣沖入雙腿,“怦!”,滕隆猶如一個人形炮彈猛地撞向不遠處的月蕊琪,山河后移,此時的速度竟是達到了一百五十米每秒!
眨眼間滕隆帶著呼嘯聲來到了月蕊琪的面前。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開啟了狂暴,若是不趕緊阻止他的話,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強度和境界,恐怕十個呼吸間就會爆體而亡”月蕊琪神色凝重。
倒不是因為滕隆突然暴漲的實力,這點實力在眼中根本微不足道,而是擔心若不能短時間內(nèi)讓滕隆脫離狂暴狀態(tài),那么他將面對的是爆體而亡,血濺當場!
面對爆射而來的滕隆,月蕊琪揮動手中拿的長鞭,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猶如一條撲向獵物的毒蛇,迅速而有力。
“啪!”這一鞭子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撲來的滕隆身上,之間滕隆以更快的速度飛向遠處,狠狠的砸在了十米高的巖壁上。
一道,兩道,三道......轉(zhuǎn)而大量的裂痕瞬間布滿了巖壁,受到劇烈撞擊的巖體在產(chǎn)生無數(shù)的裂痕之后驟然龜裂倒塌,將身受重傷的滕隆埋沒其中。
月蕊琪頓時心中一緊,看著碎巖堆積,而滕隆沒有爬出來后感到一絲擔憂,這一鞭子才用了三成力,不會沒把他打回原形先把他打死了吧?
正在月蕊琪為自己出手過重感到擔憂之際,碎巖堆積的小山包突然炸開,一個渾身是血、衣衫破碎的身影從中跳出。
此時的滕隆完全就是一個血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見紅,黑發(fā)黏在滿是劃痕的臉上顯得無比猙獰可怖。
濃郁的魔氣在遭受剛才的重擊之下被打散了大半,此時的滕隆猶如殘蠟之燭,生命氣息很是微弱,毫無疑問只要在遭受強一點的攻擊就會永逝人間。
令人奇怪的是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的滕隆卻依舊保持著狂暴狀態(tài),更甚如初的瘋狂在虛弱的身體中不斷增長,漆黑的瞳孔中竟然彌漫著殷紅的血色,顯得無比妖異,可怖瘆人。
“報仇!殺.....殺!......”滕隆拖著遭受重創(chuàng)難以恢復(fù)的殘破身體挪向月蕊琪。
“好深的執(zhí)念!”
月蕊琪皺著秀眉,同時一道魂念侵入瘋魔的滕隆識海:“不要讓仇恨吞噬了你的理智!集中意念關(guān)閉狂暴狀態(tài),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玲兒,還有全村這么多人對你的希冀,只有你活下去才能報仇雪恨!不要將自己交給黑暗??!”
“父親......母親......玲兒......”月蕊琪強大的神識似乎對喪失理智的滕隆起到了一些作用,模糊的聲音從他灌滿鮮血的口中傳出,猶如黑夜中低吼在找尋著什么。
“啊啊??!”滕隆突然雙手抱頭,跪倒在地不斷顫抖,指尖在臉上抓出深深地血痕,與鮮血熱淚交揉在一起,“他們......都死了......都死了??!黑......馬幫??!殺.......”
萎靡的滕隆在這一刻竟然又爆發(fā)出強勁的氣勢,消散在即的魔氣竟變得厚重起來,身后的碎石在接觸到陰冷的魔氣時瞬間變成冰晶粉末!
月蕊琪神色凝重的看著眼前的變化,愕然道:“不惜透支生命力嗎?!”
釣魚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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