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起床氣
“萬兩白銀?這么多?”一個小小的宣平侯這么有錢?
“那宣平侯我聽說并不是特別富裕,所以估摸著這里面有不少是皇上添的?!逼瀚h猜出宋南沅心思道。
他打小跟著殿下,京內(nèi)京外那些封爵封侯的家族都記在心里。剛剛掃了眼圣旨,就把這位側(cè)王妃的身份了解了七七八八。
“那這可就難辦了!”宋南沅看出來了,皇帝這是在給她出難題。
直接圣旨一道,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人家更是帶著嫁妝進(jìn)來,她若不辦得穩(wěn)妥,難免落下話柄。
“棋玥,娶側(cè)妃要辦婚宴嗎?”
棋玥捏著下巴想了想:“殿下您要是想辦,也可以辦,不辦,也合情理。但這次畢竟是陛下親自賜的婚,我覺得,還是得意思意思請幾桌?!?p> “那,你來辦!”宋南沅最討厭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了,反正錢都是棋玥在管,讓他來辦算了。
棋玥臉一苦:“我辦是能辦,但宴會名單得請殿下您擬一份,這樣我才好辦事。”
“名單啊,等琴桑醒了找琴桑去。”
宋南沅說著,卻聽見門吱呀一聲,小南沅走了出來。
“你醒了?!彼文香淦鹕戆阉M(jìn)房里:“秦叔都說了,你得多休息?!?p> “再睡,天都黑了?!毙∧香淝屏搜厶焐?,道:“我剛剛聽見你們說要辦宴席,為什么?”
宋南沅把事情的大概給小南沅說了,小南沅似是有些起床氣,眉心凝成川字,目光嚴(yán)肅。
“所以你要辦酒席告訴他們你娶了個妾室?”
宋南沅被小南沅冰冷的語氣嚇到了:“妾,妾室?不能辦酒席嗎?”
“是不是辦完酒席你還要跟她拜天地,入洞房?”
宋南沅打個哈哈:“怎么會,我又不喜歡她。我只是覺得畢竟是御賜,得做做樣子吧?!?p> 小南沅沒好氣道:“一個舞女竟然賜給你當(dāng)側(cè)妃,他這是在羞辱你,你還樂呵呵地擺酒席,你是腦子進(jìn)水了嗎?”
棋玥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么兇殿下,他嚇得滿頭大汗。這邊宋南沅卻只是委屈地?fù)狭藫项^。
“可是這秋言是宣平侯嫡女,這身份拿來當(dāng)側(cè)妃,好像也并沒有很羞辱。”
“宣平侯?”小南沅眉頭一挑,坐到塌上想了起來。
宣平侯的存在感著實低的可憐。上一世他對他唯一的記憶是他跟宮里那個女人有著一絲牽連。
前世那個女人壽終正寢的時候,宣平侯進(jìn)京吊唁,那模樣真是悲痛欲絕。
穆北柘曾查過那個女人的身份,但除了她是先皇妃子,別的信息一無所有。那個女人一直都是個謎,最后亦是帶著謎離世。
現(xiàn)在想想,秋言曾經(jīng)在宮里也囂張過一段時日,甚至敢與皇后叫板,看來她是有那位在撐腰。
他曾一直以為穆北櫸是秋言背后的靠山,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前世穆北櫸和那個女人去世的時間只前后隔了兩個月,秋言也是在之后那個女人去世的時候才沒了消息的。
如此看來,這個秋言并不簡單,只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想不通她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棋玥看到她那架勢,著實有些心驚。要知道,殿下平時發(fā)火想事情的時候也是這么個姿勢態(tài)度。
這小南沅,才來了幾天,就學(xué)了個像模像樣。
許久,小南沅抬起頭來:“琴桑呢?”
“睡覺去了!”宋南沅坐到小南沅旁邊道。
她算是明白了,琴桑一定是嫌這山芋燙手,趁早溜了。不過瞧小南沅這生氣的樣子,難不成她是吃醋了?
“王爺,宣平侯無權(quán)無勢,就是個空殼子。就算秋言是他的嫡女,你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吧。側(cè)妃而已,你大辦宴席就是說你喜歡這個女人,豈不是跟你癡情難忘,不近女色的形象截然相反?”
小南沅剛剛做了個夢,夢里他還是穆北柘,因此剛起來的時候,一時角色沒轉(zhuǎn)換過來,就發(fā)了一通無名火。
現(xiàn)在漸漸清醒了些,語氣也跟著溫和起來。
“我是不近女色??!我也沒打算打理她?!彼文香湔J(rèn)真道:“這樣吧,你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
棋玥看著殿下小心翼翼的樣子,一下子瞠目結(jié)舌??床怀鰜?,殿下平時那么霸氣,卻是懼內(nèi)。
“先晾著她,日后有機會,尋個理由把她給休了?!毙∧香涞馈?p> 棋玥嘖嘖舌,覺得小南沅頗有一副當(dāng)家主母的樣子,偏殿下還很受用。
“好,那就晾著?!彼文香湟豢趹?yīng)下,手掌探過小南沅額頭。
剛剛她睡的時候,額頭有些燙,應(yīng)是有些發(fā)熱。但現(xiàn)在冰冰涼涼,許是睡了一覺燒退了。
“干嘛?”小南沅睜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目光深沉。
“不干嘛啊,看你有沒有發(fā)燒?!彼文香涫栈厥值馈?p> 不知為何,每當(dāng)小南沅安靜地看著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心里撲通撲通的,控制不住地亂跳。
“額,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準(zhǔn)備晚飯了?!逼瀚h識趣地開口。
宋南沅這才想起,這屋子里還有著第三個人。
“去吧,記得把那個院子的飯也做了,直接送她們院里去,就別讓她過來一起吃了?!彼文香浞愿赖馈?p> “好嘞?!逼瀚h應(yīng)著,麻溜退下。
小南沅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道:“你要不要去那里看一眼?”
“哪里?”宋南沅明知故問。
“你說哪里?”
“哦!是得去看一眼,看看她來這存的什么心思?!彼文香錂C智答道。
她可不想再把小南沅惹生氣,她生氣了,倒霉挨罵的還是自己。
“我跟你一起去。”小南沅就在等這句話。
說完,兩人就動身出了門。
朱錦苑里,幾個下人正在打掃衛(wèi)生。
三個大箱子擺在正屋里,秋言坐在新送來的一張椅子上,冷眼瞧著那些人忙前忙后。
一個下午,這院子總算勉強可以住人。她知道齊王府不好進(jìn),卻沒想到穆北柘竟一點都不顧及皇帝的臉面,從頭到尾沒看她一眼,連一句話都沒跟她講。
“小姐,床都鋪好了。這院子雖破,但也比我們在云州住得大多了,收拾收拾,應(yīng)該住著挺舒服的?!鼻镅缘馁N身婢女果兒指揮完眾人,走回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