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她竟然,有些想他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讓你快快樂樂的,做個閑散王爺。但這一世,已經(jīng)騎虎難下了。
你若松懈,那群人就會像餓狼一般,撲上來把你撕咬殆盡。
小南沅抬頭拂過宋南沅臉龐,眼神溫柔:“王爺,從你把我?guī)нM府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哪有什么承受不承受,同舟共濟,我們一起努力?!?p> 前世他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把宋南沅排除在外。
他怕她莽撞,怕她承受不住為宋家報仇的重擔。但這幾日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自己想的那般一無是處。
她出身草莽,雖大大咧咧,卻粗中有細。市井之內(nèi),人人粗俗,但不代表他們都是傻子。為了生存唯利是圖,卸去高貴的衣裳和華麗的辭藻,王公貴族跟他們幾無二致。只是前者,更直接一些。
宋南沅不是不懂那些勾心斗角,她只是太過樂觀,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想。但他相信,她不是沒有擔當?shù)娜?。若是把真相告訴她,她一定也會全力以赴,與他同心。
宋南沅似是有些無措地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隨后緊緊抓住小南沅的手,很是嚴肅。
“小南沅,你實話告訴我,你娘親有沒有告訴你你的身世?你姓宋,那你跟那個宋家……”
她終于還是想通了。
小南沅深吸一口氣,道:“娘親不是我親娘,她是宋夫人的侍女。我是宋夫人的親生女兒,宋家兒子宋懷義的孿生姐姐。但因為他們覺得雙胞不祥,就把我抱到鄉(xiāng)下,隱瞞著身份養(yǎng)大成人?!?p> “這是你娘親親口告訴你的?”宋南沅睜大了眼睛問道。
“嗯。她說這些年都是宋家在資助她,否則就她繡的那些針線活,根本攢不到那么多錢?!毙∧香涞?。
宋南沅分辨不出她是不是在說謊,但她還是控制不住地信了。她一直所猜測的事情,本就是真的。
……
“為什么不讓我走?你那么討厭我為什么不讓我離開齊王府?”
“我……就你這蠢樣子,離開齊王府你能活幾日?”
“我是死是活才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活的有多難受,無論如何,我不會看著你去死!來人,把湘南院給我看緊了,從今天起,她,一步都不能出。”
那個時候,宋南沅真的覺得穆北柘無可理喻極了。
她認為,他似乎把她當成了一個活擺件,因為長得像宋南湘,所以時不時地來看上一眼,卻從不關(guān)心她的想法。
現(xiàn)在看來,離了齊王府,她或許真的會活不下去。因為她清楚,娘親的死,絕不是風寒那么簡單。
那是她在幫娘親換衣服的時候看到的,胸口一片淤青,有五指的痕跡。
她知道兩年里娘親經(jīng)常深夜偷偷溜出去。她也曾納悶過,一向清高的娘親為何專挑青樓的繡活兒做。
算算她們?nèi)刖┑臅r間,九月初十,正是宋南湘出事的第二天。
很多信息都在提醒她,她們母女二人跟宋家有著撕扯不斷的牽連。
譬如,娘親定是想給宋南湘,不,應該是她的姐姐報仇,所以打探消息,并伺機行動,卻失敗重傷。
娘親臨死前說要她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應該也是怕那些人查到娘親的身份,對她不利。
如果不是穆北柘先找到了她,把她接進府中,她怕是早都不在了。
她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細想罷了。就像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穆北柘或許是在意她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她以為他是個心理扭曲的控制狂,但極有可能,他只是想保住宋家最后的血脈。
宋南沅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間就想了這么多,她好像潛意識地要給穆北柘開脫。
都說人死燈滅,有時候那個人活著,你對他恨之入骨。但他真的死了,心里又覺得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她竟然,有些想他了。
……
“王爺!”小南沅在宋南沅面前揮了揮手。
宋南沅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這條胡同不知何時走進來一群人。大概七八個,看衣著,像是路過的商販。
“我……算了?!?p> 有人在,宋南沅不想多說什么。
“走吧,我們回府?!?p> 小南沅嗯了一聲,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群人的手上。
一步,兩步,三步……
越來越近,直到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
噌——
利刃出鞘的聲音。
宋南沅還未反應過來,小南沅已與其中一人纏斗在一起。其他人,則全都持劍沖向宋南沅。
宋南沅呆住了。
“小心!”小南沅大喝一聲。
宋南沅匆忙間低頭躲過劈向她脖頸的一劍,再抬頭時,一片哀嚎,眼前是滿目的血色。
畫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只一劍,就割斷了沖在最前面那兩個人的咽喉。
剩下的人愣了一下,轉(zhuǎn)身想跑,卻被畫鋒迅速解決。
而小南沅也除掉了跟她纏斗的那個人。
“是,是刺客!”宋南沅后退兩步,背靠上身后的墻壁,才覺得安穩(wěn)了些。
“都是些小嘍啰?!碑嬩h轉(zhuǎn)身看著宋南沅蒼白的臉和顫抖的手,眉頭一皺。
果然,殿下失去了武功。
小南沅收回銀鳳笛,走到宋南沅身邊,剛想問她有事沒,卻覺得胸口一痛。
宋南沅眼疾手快抱住她。
胡同盡頭,一個路人看到這里的場景,大喊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殺人啦……殺人啦……”
“殿下?!碑嬩h掃過胡同,眼里泛起殺意。
“算了,先帶小南沅回府。她好像受傷了?!?p> 宋南沅把小南沅打橫抱起,疾步離開。
……
不遠處的茶樓,穆北桁正在悠哉地喝茶。
林青從窗戶躍進,向他抱劍行禮。
“怎么樣?可探出究竟?”
“三殿下好像真的暫時失去武功了。”林青道。
“會不會是他知道畫鋒在,所以故意裝弱?”
“若是那樣,那齊王可就是神人了。”林青道:“習武之人,都會養(yǎng)成習慣,遇到危險不自覺地就會把手往劍上放。剛剛齊王別說拿劍了,連手都是抖的。他若不是真的因病失去武功,那只能說他的演技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穆北桁微微一笑:“三哥的演技,早就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不然,書劍對他那么忠誠,又怎會向我們放出消息,說他失去武功了?!?p> “殿下,屬下認為書劍或許是真的想對您投誠。剛剛那些人可是全都被滅口了,若是三殿下想放出這個假消息,至少會留下一個活口?!绷智嗟馈?p> 穆北桁放下茶杯,眼神驟然一冷:“你能確定,剛剛他們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
林青語塞,是啊,在畫鋒面前,他沒有把握。
“萬事還是小心為上。而且,比起書劍,我更在乎阮星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