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社長

　　林薔伸手打了陳平的頭：“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給我看看你的調(diào)查進展?！?p>　　陳平把自己的筆記本推給林薔，林薔一看上面鬼畫符一樣的字，十分懷疑陳平公務員考試中的申論是如何考過的。

　　仿佛已經(jīng)看出林薔的內(nèi)心，陳平說：“我的字不太好認吧，我跟你大致說一下，我問了顧婷婷的兩個舍友?！?p>　　“顧婷婷大一的時候不是住六人間嗎？到大二的時候搬宿舍了，搬到了四人間，但是很奇怪的是，顧婷婷在大二下學期的時候，說為了打暑假工就在跟陳恩靜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陳恩靜死了以后，她們就一直是三人間，但是顧婷已經(jīng)不回宿舍了，一直就住在那個租住的房子里，現(xiàn)在最困難的是，她的兩個舍友不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兒?！?p>　　“顧婷婷和陳恩靜搬出去的時候，沒讓兩個舍友幫忙嗎？或者搬了之后沒請舍友去新房子吃個飯什么的？”林薔覺得有點奇怪。

　　“她們說，原來大一的時候她們不是一個宿舍的，大二分宿舍的時候是抽簽決定的，她們兩個人的舍友是別的宿舍拼過來的，雖然原來也是一個班的，但不是很熟悉，而且她們大二的時候參加了仲夏夜話劇社，排練經(jīng)常很晚，所以大家也不是很熟……”

　　看來又是一個四個人建五個群的宿舍了……

　　林薔癱在椅子上：“那你現(xiàn)在還在等誰？”

　　“我約了話劇社的社長，他一會兒就來?！标惼揭舶c在椅子上，兩個人的姿勢真是出奇的一致。

　　這時，咖啡廳進來了一個男生，四處張望，隨即陳平的手機響起來，陳平接起電話朝他招手：“這里。”

　　他朝著陳平和林薔這邊走過來：“您好！”

　　“你好！我是陳平警官?！标惼秸酒鹕韥砦兆∩玳L的手，“你是仲夏夜話劇社社長吧？”

　　“對，”社長伸出手，“我叫徐柯。”

　　徐柯個子不太高，可能就一米七。他戴著一頂黑色禮帽、和一個復古黑色圓框眼鏡，穿著黑色長款T恤和黑色牛仔褲，看起來很瘦，弱不禁風的。

　　“請坐?！蔽帐种?，陳平伸手邀請徐柯落座，“這位也是我的同事。”

　　“你好！我叫林薔?！绷炙N頷首致意。

　　“你好！”徐柯點頭回應。

　　“顧婷婷和陳恩靜都是你們話劇社的成員，那你知道顧婷婷現(xiàn)在住在哪兒嗎？”陳平單刀直入指向核心。

　　“我只知道她住在我們學校對面的同德里小區(qū)，具體是住在哪兒，我也不太清楚?！毙炜抡旅弊樱麆⒑Ａ舻瞄L，還遮住了眼，頭發(fā)后面還扎了個小辮子，十分具有文藝范兒。

　　“陳恩靜死后，顧婷婷還常去話劇社嗎？”林薔打算從顧婷婷和陳恩靜的關系出發(f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沒有，陳恩靜去世之后，顧婷婷再也沒來過話劇社了……在顧婷婷心中，陳恩靜是像天邊月亮一樣，她的死亡幾乎是把顧婷婷推進黑暗之中?！?p>　　“從你的感受出發(fā)，你覺得在陳恩靜死后，顧婷婷有什么改變？”

　　“我覺得，顧婷婷越來越像陳恩靜了，上次我在學?？吹剿萘撕芏?，身材和神態(tài)都特別像陳恩靜，更奇怪的是她那次穿的好像就是陳恩靜的衣服。”

　　難道譚天霖把顧婷婷看成了陳恩靜？林薔心中生出這樣的疑問。

　　“譚天霖和陳恩靜是怎么認識的，你知道嗎？”在顧婷婷的供詞中沒有對譚天霖和楚臨東有過多的描述，不知道在社長這里能否知道譚天霖、陳恩靜、楚臨東、顧婷婷四個人更多的信息。

　　“大二那年，陳恩靜演了紅玫瑰，而當時臺下坐著觀眾當中就有譚天霖和楚臨東，話劇結束以后，譚天霖就來后臺的門口等著陳恩靜，等陳恩靜換衣服出來之后，他就拿出一束玫瑰花送給陳恩靜，里面有張卡片，寫著“熱情的玫瑰女王，把寶座建在新月上；只要見你一面，哪怕頃刻死去我也甘愿……”【注】（引用有改動）

　　“你記憶里真好啊，這么久了，卡片上的詩你還記得！”林薔不由得感嘆。

　　“那當然記得，我是王爾德狂熱的粉絲，這首詩來自王爾德的《圣明尼亞托教堂》！只不過他將‘潔白的美德女王’改成了‘熱情的玫瑰女王’罷了?！毙炜履苷f出詩句的出處，對于林薔的稱贊得意洋洋，感覺自己當之無愧。

　　又是王爾德，這個案子與曾憶的案子真的沒有聯(lián)系嗎？林薔對于這兩個案子的關聯(lián)加深了懷疑，但是旁邊的陳平又不相信自己，所以林薔沒有將懷疑說出口。

　　警隊的人根本不相信曾憶的案子和譚天霖的案子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不過林薔還是默默將自己的懷疑記在本子上，目前除了有一個共同的薔薇花項鏈之外，如今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共同點，那就是王爾德的詩歌和小說。

　　“所以就這樣，陳恩靜答應跟他交往了？”陳平問道。

　　“那怎么可能，譚天霖追了陳恩靜很長時間，像是制造偶遇的機會啊，沒事請吃飯啊，一起去江邊散步啊什么的，就是一般的套路吧，不過陳恩靜也挺吃這種套路的，日久生情吧，他們就在一起了?！毙炜聦τ谶@種狗血套路沒什么感覺，還不如自己導演的戲劇有意思，毫無新意。

　　“直到陳恩靜死亡的時候，他們的感情依然很好嗎？”林薔問道。

　　“好像也不是，他們確定關系不久就分手了，分手又復合，復合又分手，反反復復的，我也不太清楚，這個可能當事人更了解其中情況吧，只是可惜，故事中的兩個主角竟然都去世了，真是個悲劇結局……”徐柯嘆了口氣，低下頭，喝了杯咖啡。

　　“你有沒有聽他們或者顧婷婷提起過他們分手的原因，哪怕一點點風聲也可以……”林薔探出身子，十分懇求地說道，“這對于解開他們死亡的秘密非常重要，你這么好的記憶力和人緣兒，你一定知道的！”

　　面前的女警察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可憐地望著自己，而且還夸自己記憶力好人緣好，徐柯想了想，說：“好像譚天霖是個Pick-up Artist?！?p>　　“Pick啥？”陳平一頭霧水，“你剛說的詞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