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她運氣不好
虞清酒原本低頭在回韓夢詩的消息,聽司機這么一說,下意識抬頭往后看,被司機提醒才連忙回頭,裝作不知情。
“那輛白色的大眾,從出了集團大門就一直跟著,已經(jīng)三個路口了?!彼緳C是賀隨舟精挑細選的,不只是技術(shù)高超,眼神也尖。
“你有辦法甩開他嗎?”虞清酒心下慌張,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應(yīng)該可以?!彼緳C這么說,便是有七八分的勝算。
但車子行駛了好一段,身后的那輛大眾還是緊纏著,像是知道意圖被揭穿,更加肆無忌憚。
虞清酒想都不想,第一時間報了警,掛斷電話后,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下意識就點到了賀隨舟的名字。
鬼使神差地,她腦袋里浮現(xiàn)出來中午賀隨舟說的那句話,“我的人不是誰想碰就能碰?!?p> 指腹稍微一動,電話已經(jīng)撥了出去。
“賀隨舟,我……”
“賀總讓我轉(zhuǎn)告你,請你不要來打擾他工作?!苯与娫挼娜司尤皇巧漳?,她冷笑了下,又訓(xùn)斥,“真以為你是賀總的什么人了,居然還敢直呼他的名字。”
虞清酒心里莫名揪了一下。
“別再打電話過來了,你的私事,賀總一點興趣都沒有?!闭f完就將電話掛斷。
虞清酒還沒來得及傷感春秋,車身就被人狠狠一撞,手機一下子沒抓穩(wěn),直接滑到了車底,腦袋也因為劇烈的撞擊而磕到了車窗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虞小姐,你坐穩(wěn)了?!彼緳C踩下油門,開始在車道上左躲右閃,但就在即將甩開對方之際,忽地一個巨大的沖力,白色的大眾居然不要命地越過他們再一個甩尾。
分明是非要撞死他們不可!
這條路遠離了堵塞的高速路口,沒什么遮蔽物更是車輛稀少,即便是用了技巧躲開,也架不住對方這樣拼命撞擊。
司機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在一次拐彎時,白色大眾的車窗突然開了,拋出來好幾樣?xùn)|西,往他們的方向拼命砸,干擾了拐彎的方向。
即便是再好的車手,在這樣多次攔截下也實在應(yīng)對乏力。
虞清酒坐在后座上,想要看清楚大眾車上到底是誰,但奈何對方有意遮蔽,把鴨舌帽都壓得很低,蓋住了大半張臉。
到底是誰?
非要將她往死路上逼。
忽地,大眾車馬力加大,將虞清酒的車逼至了一個死角,司機費盡力氣躲開,卻猝不及防撞上一塊大石頭,根本來不及剎車,整輛車轟然側(cè)翻。
虞清酒只覺得身形一倒,整個人重重砸在了另一側(cè),車窗玻璃粉碎,碾進了她的手和后背肌膚。
疼!
她腦袋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又暈又漲,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呼吸變得急促,疼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脊椎骨直接麻了半截,鼻息間都是血液的腥臭味。
她甚至都分不清這血是不是從她身體里流出來的。
“人死了沒有?”白色大眾車下來人,手里還拿著把匕首。
身形越來越近。
虞清酒大半張臉都貼著地面,視線受限,只能聽到腳步聲還有很模糊的說話聲。
“媽的,這車子都翻成這樣,老子怎么知道她死了沒有?”
“快來搭把手,把車弄過去。”
聲音好亂!
虞清酒眼皮子越來越重,在最后合上之際聽到的是一聲極其嚴肅的呵斥:“全部人離車遠點,否則我們開槍了?!?p> 她得救了?
深夜,醫(yī)院。
長長的走廊被明晃晃的燈光照亮,卻還是看起來無窮無盡的,像是黑洞般拉著人往下墜,提不起一絲好心情。月光從窗外趟進來,疊在大理石地板上涂添加了一絲涼意。
“賀總,我也不知道她會出車禍,我以為她是不懷好意打電話騷擾你,這才掛了她電話?!鄙漳壬袂橛行┍缐?,低著頭在和賀隨舟解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賀總你相信我。”
賀隨舟抬頭剮了她一眼,眼神比起往常還要再冷幾分,此時染滿了戾氣,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滾?!?p> 他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情緒來計較這件事。
要是虞清酒真的出了事,一個都沒想跑。
瑟琳娜從未見到賀隨舟這般“冷面閻王”的樣子,腿肚子打顫,哪里還敢替自己辯白,連忙走人,身上的襯衣都因為戰(zhàn)栗而打濕。
不一會兒,從拐角走過來一個男人,手臂上纏著石膏,臉上有不少剮蹭的傷,但神情還算平穩(wěn)。
“賀總,抱歉,是我沒有保護好虞小姐?!彼膫麆荼容^輕,但聽護士說,虞清酒出了很多血,在里面搶救了八個小時還沒出來。
怕是兇多吉少。
賀隨舟沉默,氣氛逼仄而沉重,像是壓抑著的火山,在等待著一個時機噴發(fā),而這個過程卻極其磨人,讓人沒辦法忽略。
“賀總,那輛車的司機是王建華的人?!彼緳C語氣篤定。
當時大眾車上的司機和手下過來想補刀,被及時趕到的警察制止,戴著的帽子被掀開,露出熟悉的臉。
司機當時去醫(yī)院接虞清酒時,在地下車庫和王建華的司機碰了一面,因為對方流里流氣的氣質(zhì)而多望了兩眼,故而不可能認錯。
賀隨舟眼神譏諷厭惡,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似笑非笑,讓人想起來下一刻奮不顧身撕咬獵物的猛獸。
望而生畏。
好樣的,這筆賬他會慢慢和王建華算!
賀隨舟揮手示意司機先離開,長腿依舊是隨意交疊著,但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早就泄漏了緊張的心情。
從接到警察電話、拋下客戶跑來這里開始,他的余光一直沒從急救室的大門離開過,喉嚨滾動,發(fā)澀又酸。
虞清酒,你不準給我有事!
否則就算是地獄,我也會把你拽回來的。
再等了兩個小時,急救室的大門終于打開,醫(yī)生深呼吸一口氣,摘下口罩:“很抱歉………”
賀隨舟已經(jīng)站了起來,聽到這句開場白,頓時臉色陰沉起來,急切地往急救室里望去,咬了咬牙,追問:“她怎么樣了?”
“很抱歉,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這位小姐的運氣不大好?!贬t(yī)生話是這么說,但神情卻一點都看不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