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岳飛鴻顯然沒有攻擊左丘的心思。
他有些吃力的控制著天河劍印,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金身羅漢。
“給我停下!”
一個血士擋在了前方,目眥欲裂。
同胞的哀嚎和血液味道,告訴了他這邪魔究竟給他們部族造成了多少的損失。
數(shù)千青壯,這樣的損失,即使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也需要數(shù)十年才能緩過來。
而這邪魔,如今顯然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不能讓傷亡繼續(xù)擴大了。
“五指盾!”
他一手高舉,體內(nèi)的氣血狂涌而出,在他面前結(jié)成了一面如同手掌狀的巨大血盾。
然而。
噗呲!
在天河劍印面前,那凝實的血盾,卻是如同薄紙一般,剎那間就被撕扯了碎片。
“怎么可能?”
血士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撕拉!
天河劍印繼續(xù)向前,鋒銳的劍氣將血士的身軀也切成了碎片,同時迅速朝遠處狂飆而去。
“該死,天河劍印,那小子竟是山河宗的重要人物!”
一個血士陣亡,大陣中的左丘卻并無喜意。
早知那岳飛鴻是山河宗的人,他是如何都不會給其喂下七蟲七花丹的。
泰安郡的散修都清楚一個鐵則,永遠不要得罪山河宗,除非你已經(jīng)再無退路!
之前的他顯然還沒到那一步。
“那小子絕不能活著?!?p> 左丘心中殺意暴漲。
若是岳飛鴻活著,恐怕他出去之后,就將被山河宗追殺至死。
“諸位,血士已經(jīng)死了一個。他們已經(jīng)撐不住了,殺光他們!”他高聲咆哮,控制著金身羅漢,繼續(xù)進攻。
眼下解決血蝠人才是至關(guān)重要之事。
戰(zhàn)局再度陷入了白熱化。
不過,一個血士戰(zhàn)歿,天平卻在逐漸向著修士一方傾斜。
而天河劍印則是裹挾著秦猙和岳飛鴻,一直飛出了數(shù)十里地方才停下來。
“終于逃出來了!”
面色慘白的岳飛鴻長出了一口氣。
他一下將秦猙扔在濕漉漉的草地中,然后自己也累得癱倒在地上。
此時秦猙傷勢未復(fù),仍舊動彈不得,只得仰著頭望著天,任憑雨滴砸落在臉上。
半晌后,他才問道:“小子,你有這么厲害的底牌,怎么不早點用?”
要是當(dāng)初岳飛鴻用出天河劍印,殺那馮月和左丘便如同殺雞一般簡單,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事了。
“天河劍印,是我好不容易從我爺爺那里騙……求來的,若非緊急關(guān)頭,是絕不能亂用的!”岳飛鴻搖了搖頭。
說罷,他忽然有些好奇的看著秦猙道:“秦兄,你的傷勢怎么越來越輕了,這不對??!”
他記得先前的時候,秦猙傷得極重。
二階符篆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可不是一個煉氣修士能抗得住的。
“我事先吞服了還陽丹,本來打算詐死,等到大戰(zhàn)結(jié)束。誰知你……”秦猙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岳飛鴻聞言頓時一愣,隨即抱怨道:“秦兄你何不早說,早知這樣我就不必用掉天河劍印了?!?p> 旋即,他又笑道:“不過無所謂了,回去再跟我爺爺要一份天河劍印就行了。”
“這天河劍乃是山河宗的鎮(zhèn)宗法寶,一份天河劍印,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吧?”秦猙若有所思的問道。
“當(dāng)然!”
“要討好那老古板可不容易,上次可是我答應(yīng)了拜入司空素前輩門下,才弄來的天河劍印?!?p> 岳飛鴻苦著一張臉,覺得有些難受。
山河宗雖然由十大家把持,但其中卻以岳、何、秦三氏最為盛。
岳、何兩氏族乃是創(chuàng)派祖師親傳弟子后裔,秦氏則是外來者,但其實力也極為強勁。
如今,三家之間的競爭極為激烈。
司空素則是山河宗有名的符篆大師,一直處于中立狀態(tài)。
如今她即將進階元嬰,三家再無法將其忽視,一時間都是對其爭相拉攏。
而將嫡系子弟送入其門下,自然就是拉近關(guān)系的辦法之一。
不過司空素為人嚴厲,對岳飛鴻這樣性子散漫的人而言,簡直就是個噩夢。
秦猙聞言頓時也沉默下來。
這找了個靠山,竟然被視為是自己付出了代價,這些修二代的生活,他實在是理解不了。
雨漸漸的小了些。
秦猙也恢復(fù)了行動能力。
他掏出一枚生肉續(xù)骨丹和回春丹服下,又取出了一枚七蟲七花丹的解藥遞給了岳飛鴻。
“你的傷沒事了?這是什么丹藥?”岳飛鴻早已覺得無聊,立即連珠炮似的問道。
“這是七蟲七花丹的解藥。”
秦猙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
他決定返回戰(zhàn)場,既然已經(jīng)蹚了這趟渾水,他就選擇一條路走到黑。
“解藥?秦兄你從哪里弄來的?余成給你的?”
岳飛鴻一臉疑惑。
除了今早那一小段時間外,秦猙可是幾乎沒有脫離他的視線。
“這是真正的解藥,我已經(jīng)服過了。至于來源,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鼻鬲b搖了搖頭。
無論是誰,他都不會說出混沌池的秘密。
“好吧。”
岳飛鴻點了點頭,便將解藥吞了下去。
不多時,他便覺得肚子里翻騰了起來,他頓時驚叫道:“秦兄,你確定這解藥沒錯嗎?”
“吐了就好?!?p> “我還要回去看看,你找個地方藏身,我會來找你的?!鼻鬲b笑了笑,沿著一片狼藉的草地,往前行去。
“秦兄,你回去干什么啊?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痹里w鴻遠遠的喊道。
秦猙卻只是揚了揚手,沒有說話。
“算了,我反正是不會回去了,那些土著實在太兇殘了?!痹里w鴻臉上露出一絲后怕。
原本有著天河劍印作為底牌,他才敢跑去玩玩。
如今沒了天河劍印,還是小命要緊。
“至于秦兄,皮糙肉厚,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p> 他說罷,再也忍不住,猛地大吐起來。
秦猙披著萬化擬形布,小心翼翼的朝著戰(zhàn)場靠近。
兩刻鐘后,他來到了戰(zhàn)場附近的一處高地。
他傷勢恢復(fù)了七成,有了動手之力,但他卻沒有直接殺進去。
如今他總算成了棋手,而不是下場的棋子。
雨已經(jīng)完全停了下來。
這使得伏在高地上的秦猙能輕易的看清遠處的局勢。
青翠的草原上,此時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戰(zhàn)圈。
數(shù)千具尸骸之中,一尊浴血的魔影,正在和血蝠人廝殺。
左丘終究還是開啟了魔殺陷佛陣。
此時血蝠人一方也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血士,正在那魔影的攻擊下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