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秦猙在枯燥的修行中度過了兩年。
他來到元界的第三個冬天降臨了。
凌冽的寒風(fēng)于山間嘶吼,整個天蕩嶺已經(jīng)白茫茫的一片,那鵝絨般的大雪仍舊不斷從黑壓壓的天空落下。
破敗的木屋在厚重的積雪壓迫下,有些搖搖欲墜。
漆黑的木屋內(nèi),盤膝坐在熊皮之上的秦猙,渾身閃耀著耀目的金光,一股厚重的靈力威壓,從他身上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他雙目緊閉,面上神色莊嚴(yán)。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上的氣勢也愈發(fā)強盛。
兩年苦修,金像功第一層終于圓滿,此時秦猙正處在突破的隘口。
只要過了這道隘口,他的修為就能抵達煉氣四層,比得上當(dāng)初秦洪的境界,也可著手修行金像功第二層。
以他五屬靈根的資質(zhì),這樣的進度已經(jīng)堪稱恐怖。
實際上若不是秦猙每日把衍靈丹當(dāng)糖豆吃,想要抵達如今的境界可能還需要數(shù)十載才行。
最初之時,他幾乎每日都要服用兩枚衍靈丹。到后來則是增加到三枚、五枚。而突破前的半年里,他更是每天都要吞下九枚衍靈丹。
兩年里,他累計吞服了數(shù)千枚衍靈丹。這些丹藥的價值加起來超過了數(shù)萬靈石,尋常的筑基修士在整個煉氣期所消耗的資源,加起來也只有這個數(shù)。
終于,秦猙身上的氣勢達到了頂點。
呼!
他鼻腔中猛地噴出兩道如同長龍般的白色濁氣。
身上的金光和那狂暴的靈力氣息,也在瞬間同時收斂到體內(nèi),使得他變得好似凡人一般。
秦猙眼皮微顫,隨即猛地睜開,便有一道金光從他瞳中一閃而逝。
“終于突破了!”
他站起身來,心中有幾分感慨。
廢寢忘食的修行了兩年多,方才達到如今的境界,這修行之路果然是難如登天!
將手在眼前攤開,秦猙仔細(xì)打量著那微微泛著金色的皮肉。按照功法記載,金像功第一層圓滿,便可皮肉如金鐵,不懼尋常刀劍斬?fù)?。甚至連尋常同階修士以一階法術(shù)轟擊都可無視。如他所會的地刺術(shù)等,便很難破開金像功的防御。
再加之,秦猙的半妖之軀本就天生強橫。
故此如今的秦猙甚至有把握硬抗煉氣五層修士的法術(shù)攻擊。
只是唯一的缺憾便是金像功所修出的靈力并不精純,是故憑此靈力所使出的法術(shù),威能又比不上那些專修靈力的修士。
不過金像功第一層圓滿,秦猙的肉身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靈力淬煉,一身氣力大增。
如今他單臂一晃便有萬斤之力,對上尋常的修士,只需一拳便可將其脆弱的肉身轟成碎尸,暫且也不用擔(dān)心殺傷力不足的問題。
除此外,修士進階煉氣四層,便算是完成修行之道的第一個小節(jié)點了。
自此后修士才算是初步脫離了凡人之軀。
秦猙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五感變得敏銳了很多。
一丈之內(nèi),桌上的微塵和原木的細(xì)小紋路,他都可以清楚的看見。除此外屋外的雪花飄動聲,他也隱約可聞。同時,秦猙發(fā)覺自己的嗅覺比之以往,也靈敏了幾分,似乎能分辨出更多種類的味道來。
世界在他的感知中,是如此的清晰。
就像原本的世界曾經(jīng)被一層迷霧所遮蔽,如今終于日出霧散,一切得見真容。
“怪不得高階修士能忍受得住成千上萬年的苦修,這種生命的升華的感覺,著實讓人迷醉?!?p> 秦猙不由得在心中想到。
“如今我已經(jīng)是煉氣四層的修為,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了!”
他環(huán)顧四周,升起了去意。
這世間,從未聽過單憑苦修便能成道之人,而且他對這個宏大的世界也極為感興趣。
除此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衍靈丹對他已經(jīng)無效了,因此他需要外出尋找?guī)追N新的增進修為的丹藥才行。
無論是何種丹藥,若是服食太多,便會在體內(nèi)產(chǎn)生一定的耐藥性,而在兩年內(nèi)服食數(shù)千枚衍靈丹,秦猙恐怕是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人。
至于煉丹,秦猙原先倒是有這個打算。
但是詳細(xì)了解后,他才發(fā)現(xiàn)煉丹需要筑基修士才有的先天真火或是天地火種的所生的純凈之火才行。
而這兩個條件對他而言都是無法達成的,故此秦猙只能暫時作罷。
在這兩年中,秦猙的靈石數(shù)量也不減反增,比之當(dāng)初增加了三倍之多,按照標(biāo)準(zhǔn)靈石來計算,已經(jīng)達到了近五千之?dāng)?shù)。
除此外邪神雕像也是被完全修復(fù),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秦猙仍舊是將其存放在混沌池中。
只是那柄重劍斷岳,其劍身仍舊只是修復(fù)了一寸長的一截,距離完全修復(fù)還遙遙無期。
不過秦猙倒也試過其威力,即使只是斷劍,一劍劈下也足以輕松切開數(shù)丈大小的巨石,比起那柄火紅飛劍要強出一大截。
收拾一番,秦猙披著一件能裹住全身的熊皮斗篷,便朝著山下去了。他的目的地是岳城附近的流云坊,流云坊是大型坊市,來往修士極多,秦猙記得其中便有幾家售賣丹藥的店鋪。
隨著秦猙離去,整個天蕩嶺也終于再無人跡,回歸了自然。
三日后,風(fēng)塵仆仆的秦猙,終于抵達了岳城。
一路上他并沒有雇傭車馬,只是憑借雙腿丈量大地,于漫天風(fēng)雪中前行。
此時天色已晚,秦猙進入岳城時,渾身已經(jīng)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岳城相比他兩年前來時變化不大,只是因為天氣的緣故,街道上的人要少了許多,顯得有些冷清。
“閣下可要住店?”
他方才在街上走了兩步,就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湊了上來。男人約莫四十余歲,穿著一件厚厚的狗皮袍子,一雙三角眼隱晦的在秦猙身上打量著。
“我不住店,你還是莫要惹我的好!”
秦猙陰影下眼睛中閃過一道厲芒,低聲警告道。
他知道此人定然不懷好意。
這城中雖然有為客棧招攬生意的牙人,但如他這樣壯碩如熊的男人,絕不是搭話的好對象。而這家伙之所以湊上來,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他身上這件價值數(shù)十兩的熊皮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