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不缺如約來到了西門巷。
巷中看起來空無一人,連半聲鳥叫都無。
宋不缺握緊了手中的驚鴻劍,警惕的看著四周:“我已然來了,閣下何必躲躲藏藏?”
“咻——”
耳邊傳來一陣衣角翩飛之聲,宋不缺往上望去,那日頭底下赫然站著幾個身影強健抬著轎子的黑衣蒙面人,那轎中人面紗覆面,一身廣袖黑衣,眼神冷漠銳利,看得宋不缺無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宋姑娘可真是見外,自己來不就好了,非得要多帶上些人給本座加餐?”
“你抓了我的徒弟又想要我的師妹,按理說,我不應該來看看?”
覃落楓自陰影中走出,眼神直直的看向說話那黑衣人:“玉兒在哪?”
“覃閣主心急什么?!?p> 覃落楓和宋不缺皆是一怔,江湖之中,知曉覃落楓子虛烏有閣主身份的人,寥寥無幾,這黑衣人武功又高強,怕是在整個四都,也難以尋到十個這樣的高手,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你究竟是什么人!”
“別急,知道本座的身份對你們可沒多少好處,”黑衣人擺弄著手上的玉珠,聞言輕笑了一聲:“覃閣主,你只需知道,你傷不了本座,不如乖乖的和本座做這筆交易,將你的師妹交給我,本座就告訴你你家小徒弟的位置,如何?”
“你!”
宋不缺拉了拉覃落楓的袖子,搖了搖頭。
她轉身看向那黑衣人,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須要保證古玉平安回來?!?p> “本座向來是一言九鼎,再說,我對那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可沒有興趣?!?p> “哦?那閣下又如何對我有如此興趣?”
黑衣人眼神一冷:“你問得太多了?!?p> 說罷他懶洋洋的向轎背上一靠:“怎么樣,這個交易,做還是不做?”
宋不缺看了覃落楓一眼,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你先告訴我,古玉在哪。”
黑衣人抬了抬下巴,指揮屬下將紙片遞給覃落楓。
覃落楓皺眉看了半晌,吩咐暗衛(wèi)去查。
黑衣人不耐煩的叩了叩轎沿:“本座從不騙人,宋不缺,可以走了么?!?p> “慢,”宋不缺眼中帶著笑意:“閣下早便可以搶人,何苦要等著在下親自跟著閣下走呢?”
“閣下怕不是身子不好,不可打斗?”
黑衣人皺了皺眉:“宋不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哪怕是本座身子不好,你瞧本座身邊這些個手下,你們怕是也難以脫身。”
“但若是我在呢?”
“長姐!”
“城主?”
幾人皆是一驚。
巷口站著的那矜貴傲然的藍衣女子,不是覃落晚,還能是誰呢?
“寂?!?p> 她一聲令下,寂如同箭一般的跨過屋檐,沖向那幾個黑衣人,他的速度極快,身形極輕,屋檐上的磚瓦似乎未動過分毫,竟沒發(fā)出一點聲響。
黑衣男子一驚,飛身出轎,躲在眾多手下之后。
“覃落晚,你也要多管閑事?”
“在玉褚的手下抓人,你問過本城主沒有?”覃落晚的眉眼間盡是凌厲:“本城主也是未曾想到,竟有人妄想在我玉褚作威作福,當真是不將我放在眼里?!?p> “長姐,你怎么知道我們......”
“你當真是什么事也不愿意告訴長姐,”覃落晚轉頭看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弟弟:“若不是我給徐公子安排的宅邸恰巧在西門巷附近,他又及時發(fā)現(xiàn)了此處異常,我也是要眼看著你把自己的師妹送出去。”
“這不是想里應外合將師妹放進去探探究竟嘛......長姐,你難道不好奇他們是什么人?”
覃落晚瞪了他一眼。
此時寂已經漸漸殺出重圍,眼看著要靠近黑衣人,黑衣人咳嗽幾聲,面紗滲出鮮血。
宋不缺瞇了瞇眼,她猜得沒錯,這黑衣人果然在之前就受了極重的內傷。
方才他指尖摩挲的玉珠,正是有鎮(zhèn)壓內力四處亂竄以傷經脈的清心珠,宋不缺曾在云輕歌手中見過,當時還大為好奇,為此查詢了不少典故。
又觀他雖然看似慵懶的坐在轎上,其實多半是身體虛浮罷了。
眼看著寂就要持劍上前,黑衣人一掃方才的傲氣,狼狽的喊道:“宋不缺!你忘了你想要知道什么嗎?”
宋不缺攥緊了拳頭。
她驀地將身后二人往后一推,這一推用了幾分內力,覃落楓和覃落晚又對她毫不設防,竟被推的連連飛身退后。
“師妹!”
“殿下!”寂飛身下來,替覃落晚卸了幾分內力。
覃落晚雖身邊高手眾多,但說起自身的武功,也就學了些花架子,可以說是毫無內力的普通人,這幾成內力雖對修行人不算什么,可對覃落晚來說,只怕是會受不少的傷。
他也只好放棄要到手的黑衣人的性命。
這廂覃落楓堪堪停下,回頭看長姐還算平安,松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師妹不是故意要傷長姐,她是算好了寂會下來。
宋不缺飛身而上,抓住那黑衣人的腰帶,直直飛了好幾個屋檐,直到眾人再看不見身影,
“寂!”
“長姐,不必!”
覃落楓連忙拉住欲要追趕的寂:“長姐,讓不缺去找她要的答案吧,長姐放心,我們已有了萬全的準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