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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昭知

第15章:沉淪(1)

旭日昭知 夢聆聽雪 5013 2024-02-12 12:24:07

  鐘昭寧聞言笑的更加燦爛了,鐘昭寧在陸景旭說完之后,還悄咪咪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的神色,見他說的是實話,心中也更加歡喜??磥硭钦娴南矚g這種類型的茶,那么以后時不時的給他送些,投其所好準備錯。

  陸景旭見鐘昭寧歡喜,自己也跟著開心,看著身邊的姑娘低頭淺笑,陸景旭猶豫片刻,開口詢問:“昭寧,我下午帶你去街上逛逛吧?你是不是還沒去過光正街?”

  鐘昭寧驚訝的抬眸,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陸景旭會有這樣舉動。今日陸景旭主動提出帶她去游街,是鐘昭寧的意外之喜,但鐘昭寧歡喜過后,又有些不可置信。

  “你說真的?不誆我?”鐘昭寧拉著陸景旭的袖子,水靈靈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可置信與驚喜。

  “不誆你?!币娧矍暗墓媚锼坪醣蛔约和蝗缙鋪淼南敕▏樍艘惶?,陸景旭有些哭笑不得,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陸景旭放下手中的被子,利落的站起身來,然后看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的鐘昭寧,對著她揚眉一笑,向她伸出自己的手。

  鐘昭寧看著他逆著光站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笑的燦爛,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看著陸景旭笑的這般燦爛。鐘昭寧還沒緩過神來,就看著陸景旭對著自己挑眉一笑,朝著自己伸出手。

  看著鐘昭寧愣愣的模樣,陸景旭也不催,就靜靜的等著鐘昭寧回答自己。陸景旭也沒等多久,鐘昭寧看著陸景旭的模樣,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鐘昭寧抬眸看著陸景旭的眼睛,四目相對之間,鐘昭寧堅決的將手放進陸景旭的手里,借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來,笑著看著他道:“光正街,我還真沒去過,就勞煩敘白哥哥帶我去了。”

  陸景旭笑著點頭,牽著鐘昭寧的手帶著她離開了,兩人徒步走到光正街,陸景旭才松開身邊姑娘的手,轉(zhuǎn)頭看著她,柔聲叮囑道:“緊緊跟著我,別走丟了才好。”

  “好,我一定緊緊的跟在敘白哥哥身后,一刻也不分開?!辩娬褜幠抗馍钌畹目粗懢靶?,心中感慨道:此生,我一定緊緊的跟在你身邊,與你相守一生,永不分離。

  于是,陸景旭漫步走在前面,鐘昭寧緊緊的跟在后面,兩人一前一后,邁著十分契合的步伐,兩人驚人的和諧。仿佛天生就該如此和諧一般,從背后看去,兩人仿佛一對新婚的恩愛夫妻。

  “這里為何叫光正街?看著和長安街與長寧街十分不同。這里雖然沒有長安街與長寧街繁華,但卻別具一番風格?!辩娬褜幰贿呑咭贿吽奶幙纯础?p>  “光正,意為光明正大。太宗皇帝時期這里還是很繁華的,后來發(fā)生戰(zhàn)亂,太宗皇帝棄城而逃,光正街就被敵軍的一把火燒了個干凈?!标懢靶裼朴频慕忉屩?。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光正街,是重建的?!辩娬褜幙粗媲暗慕值?,回想起方才陸景旭說的,不知不覺吟出了李后主的詞“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p>  “怎么突然念起這句詩來了?”陸景旭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喜歡李后主的詩詞?”

  鐘昭寧搖了搖頭,看著陸景旭解釋道:“非也,我喜歡稼軒先生的詞。敘白哥哥呢?”

  陸景旭十分意外的看著鐘昭寧,了然之后搖頭笑了笑,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同你一樣?!?p>  這下輪到鐘昭寧意外了,鐘昭寧并不知道陸景旭也喜歡稼軒先生的詞,沒有想到兩人的喜好竟然這般相似。

  “敘白哥哥,我們?nèi)ベI糖葫蘆吧?”鐘昭寧看著不遠處的糖葫蘆,不由得有些嘴饞,拉著陸景旭的袖子開口問道。

  “好。”陸景旭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不想讓他失望,于是隔著她的袖子拉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去買糖葫蘆。

  “這位公子,帶娘子來買糖葫蘆?”買糖葫蘆的大娘看著二人這般般配,不由得出聲詢問。

  陸景旭和鐘昭寧都是一愣,鐘昭寧聽了大娘的話,不由的在陸景旭身后偷偷打量他的神色變化,臉頰不由的紅了。

  陸景旭只是一愣,沒有想到大娘會誤會,于是出聲解釋道:“大娘誤會了,這是我妹子?!?p>  大娘有些意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抱歉,因為公子和姑娘看起來很般配,我就以為您二人是夫妻,倒是沒見過這般親昵的兄妹呢。我兒子和女兒,一天天的吵的我頭疼,公子這般疼愛妹妹的,才是為人兄長該有的樣子?!?p>  見陸景旭否認,明明在鐘昭寧的意料之中,但鐘昭寧還是有些失落,但鐘昭寧理解也明白陸景旭的做法,為了她的清白考慮。

  “哥哥,我有些累了,買了糖葫蘆我們?nèi)ヒ贿叺牟铇切菹⒁粫喊桑俊辩娬褜帉υ掝^給陸景旭解圍,等著糖葫蘆到手,鐘昭寧就拉著陸景旭走進一邊的茶樓。

  “你不高興了?方才那個大娘不是故意的?!标懢靶褚詾殓娬褜幨且驗楸幻胺噶硕婚_心。

  “不是,敘白哥哥你別多想,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想找個可以坐的地方躲躲懶,正好也可以看看不一樣的精致不是?這樣的機會,與我而言可是十分難得的?!辩娬褜幠弥呛J笑著解釋道,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四處打量。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注意到了再人群里的蘇鶴嵐。

  蘇鶴嵐怎么在這里?鐘昭寧有些不解,一般京中權(quán)貴都不會想著來光正街閑逛,今日蘇鶴嵐這是怎么了?鐘昭寧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蘇鶴嵐,鐘昭寧的目光追隨著蘇鶴嵐,她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好?難道她又和霍啟恒見面了?

  陸景旭見鐘昭寧眼眸流轉(zhuǎn),順著鐘昭寧的視線往窗外看,就發(fā)現(xiàn)鐘昭寧一直注意著一個穿著紫衣的女子,那紫衣女子似乎看上去十分悲傷的模樣??粗娬褜庍@模樣,她似乎是認識的。

  “那紫衣姑娘你認識?”陸景旭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鐘昭寧有些驚訝,看著陸景旭詢問道:“敘白哥哥,她是蘇家大小姐。你沒見過她嗎?”

  陸景旭恍然大悟一般,似乎是回憶起來了這個人是誰,拿起茶杯不在意的開口道:“或許宮宴上見過吧,我沒有太在意?!?p>  “那,敘白哥哥有沒有注意過的姑娘?連蘇姐姐這般女子你都沒有注意,那怎樣的女子你才會在意?。俊辩娬褜幒闷娴拈_口,一開口就起了逗他的心思。

  “沒有,我宮宴之上都沒有心思考慮這些。”陸景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一邊的鐘昭寧心疼不已。

  沒有心思考慮這些,是因為心思都用去觀察上位者了嗎?

  “怎么會沒有呢?我不就是敘白哥哥在意的女子嗎?“鐘昭寧開著玩笑道,她不喜歡看他身上散發(fā)著落寞的感覺,不知為何,看到他身上落寞的氣氛,她就莫名的想哭。

  “敘白哥哥,你說,如果你的一個朋友,她一直執(zhí)著于追求一段注定會讓自己陷于塵埃的感情,并且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是利用自己,你會如何選擇?若是勸,又該如何勸?若是不勸,又該如何?”一陣沉默之后,鐘昭寧開口詢問。

  “我不知道我會如何做,但我知道,我一定會跟著自己的心走。”陸景旭輕笑,抬手給鐘昭寧添茶“昭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選,跟著心來,努力過就算對得起自己了。”

  鐘昭寧聞言輕輕一笑,對著陸景旭點點頭。

  傍晚,陸景旭親自送鐘昭寧回去,目送她進府之后這才離開。

  鐘昭寧回府之后就一直在想該如何勸慰蘇鶴嵐,看著蘇鶴嵐對霍啟恒的執(zhí)念一日一日加深,她實在是于心不忍,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勸慰,看著蘇鶴嵐悲傷的眼神,周身散發(fā)的失望的氣息,都讓鐘昭寧起了惻隱之心,也許是身為醫(yī)者的緣故吧?還是同為世家大族的女子,不忍看著她飛蛾撲火如此慘烈。

  鐘昭寧想著,前世自己是自盡的,放了一把大火將那一切罪孽燒了個干凈。自己都是這般慘烈的收場,霍啟恒利用自己,同樣也為了同樣的目的利用蘇鶴嵐。鐘家與自己落得如此結(jié)局,想必蘇家與蘇鶴嵐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宮里的女子若是守不住自己的本心,將自己困在情情愛愛里,下場注定只會淪為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墻里的冤魂罷了。許皇后如是,前世的自己如是,前世的蘇鶴嵐亦如是。

  別看那宮墻金碧輝煌,不過是個精致且令人喘不過氣,令人在慢慢長夜感到冰冷猶如墜入冰窖的囚籠。

  鐘昭寧苦笑著搖頭,何苦來在哉?今生今世,她斷然不會再入那宮墻,斷然不會與心上人分離,既然好言相勸他聽,那么,自己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對不起了陸敘白,我只能算計你一次了。希望你不會怪我,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又過了三日,許諾著急忙慌的來到鐘府見鐘昭寧。

  “寧兒,我知道你如今稱病我不該打擾你也不該麻煩你,可是我聽說哥哥在陸世子軍營里受了傷,母親在家中干著急,我聽了擔心,猶豫再三還是來麻煩你了?!痹S諾拉著鐘昭寧的手開口詢問“你可否帶我去世子的軍營里探望哥哥?”

  鐘昭寧有些猶豫,她看著許諾開口問道:“我二哥呢?讓我二哥帶你去吧?!?p>  “子諭今日???,此事關(guān)乎他未來仕途,我怎么能這個時候打擾他。”許諾又開口問道:“你大哥呢?我跟著沐姐姐還有你哥哥去如何?”

  鐘昭寧眼眸一轉(zhuǎn),思慮片刻開口道:“我們一起去,就說你們帶我出城尋醫(yī),我且去問問大哥是否有空,你去邀沐姐姐過來?!辩娬褜幵捯魟偮洌推鹕硐麻角叭ジ绺绲臅?。

  起身,幫許諾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她想親眼看看在訓練士兵的模樣,自己年少時就見過陸景旭在院子里的銀杏下練劍的模樣,也正是因此被他吸引,從而心動,若是能在看一次,也是好的。鐘昭寧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一邊邁著步子前往哥哥的院子,一邊想著如何向哥哥解釋,如何勸著哥哥前往。

  “大哥,我是寧兒?!辩娬褜幷驹陂T口輕輕扣門,出聲示意。

  果然,鐘予誠聽見她的聲音,就前來給自己開門了,鐘予誠牽著妹妹的手,帶著妹妹來在桌前坐下,這才開口詢問:“寧兒是有什么急事嗎?”

  “諾姐姐的兄長在敘白哥哥的軍營里受了傷,現(xiàn)在他們家都很擔心,所以諾姐姐想著讓我?guī)ボ姞I探望許大哥,可是我又不認識軍營,去了怕是不好,所以就來拜托哥哥了。哥哥若是不忙的話,可否帶我們?nèi)??”鐘昭寧說完有些忐忑的看著一言不發(fā)的鐘予誠。

  鐘予誠輕笑,故意逗道:“可是,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家寧兒不是閉門養(yǎng)病不出的嗎?怎么這幾日都要出門?”

  “兄長!”鐘昭寧撒嬌道“諾姐姐很擔心,而且,我們把沐姐姐也請來了,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至于我,喬裝一番或是假借看病都行。”鐘昭寧見哥哥遲遲不答應,著急的說道。

  “好好好,哥哥逗你的,正巧,我也想去見見敘白,有些事情想要問清楚?!辩娪枵\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腦袋道:“至于你喬裝成蕓兒的女使跟著我們?nèi)?,就知道你個頑皮鬼閑不住,事態(tài)如此緊急就想著玩?!?p>  “是是是,哥哥教訓的是,這次回來,我一定好好的演?!辩娬褜幷f完二話不說的起身,走到鐘予誠身邊拉起鐘予誠就往外面走。

  “大哥,你再墨跡沐姐姐都要來了!”鐘昭寧拉著鐘予誠往自己院子走。

  “那么著急干什么?兄長我剛泡的茶還沒喝完呢?”

  于是三人等著沐蕓來了鐘府,就修整片刻就一起前往軍營了。

  到了軍營,就遠遠的看著陸景旭穿著黑色勁裝,身形挺拔的站在看臺上,右手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整個人看上去氣質(zhì)都與往日不同。

  這人就是如此,提劍像殺伐果斷馳騁疆場的將軍,握筆執(zhí)書就如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整個人散發(fā)著溫柔的氣息,而如今,這人看上去英姿颯爽,完全沒有平日里的拘謹。

  或許是京中有什么無形的鐵鏈,將所有京中之人都束縛住,使京中的權(quán)貴們無法展現(xiàn)最真實的自己,每個人都將真實的自己掩藏起來,想著這種掩藏也不失為一種保護,其實,掩飾自己也不過就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自我保護罷了。

  陸景旭見一行人不由的有些愣,看著鐘予誠開口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許家姑娘他兄長在你營里受了傷,許家人都很擔心,就求著讓我?guī)齺硖酵绺纾壹覍巸耗?,又是個閑不住的,就來叨嘮你了?!辩娪枵\笑著解釋道,一點也不覺得陸景旭會生氣。

  陸景旭聞言點點頭,看著許諾開口道;“你兄長在后面休息,我讓楊墨帶你去看他?!闭f著陸景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楊墨示意他帶著許諾去探望許言。

  許諾感激的行禮,然后就快步跟著楊墨離開了。

  “許言為何受傷?”鐘予誠開口詢問。

  “對戰(zhàn)總有意外,但此事我總感覺事有蹊蹺?!标懢靶衲?,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可有什么線索?”鐘予誠詢問。

  “怪就怪在,沒有任何線索,仿佛真的就是意外一般。”陸景旭看了看下面的將士,嘆了口氣道“也罷,日后多留心就是了。你們自便,我下去會會這些偷懶的小子?!?p>  于是陸景旭提著手中的劍,施展輕功跳下了看臺,前往比武臺上,聲音沉穩(wěn)而有氣勢“看來是我?guī)兹諞]來看著你們操練,竟讓你們?nèi)绱藨械?!就你們這樣子,要是真的上了戰(zhàn)場能有幾條命可活?”

  “戰(zhàn)場之上,你對面對不是同袍兄弟,而是敵人,是刀刀劍劍都想要你命的敵人!而我們的身后,是我們的家人,是我們北元的百姓!“

  “這般懶散無畏的態(tài)度,將來到了戰(zhàn)場之上是去送命的嗎?”

  “既然如此,一個一個上來和我對戰(zhàn)!不上來的一律十軍棍?!贝搜砸怀?,士兵們都一個一個輪著上去與陸景旭對戰(zhàn),而陸景旭絲毫不畏懼,一個接著一個,干脆利落的將他們打下高臺。

  鐘昭寧看著他干凈利落的動作整個人都驚呆了,鐘昭寧仿佛看見了那個七戰(zhàn)七捷的陸大將軍,仿佛看見了他將來馳騁疆場是如何的意氣風發(fā),如何的百戰(zhàn)百勝。

  只瞧了這么一眼,就讓鐘昭寧完完全全的被陸景旭吸引,原來,我的心上人是這般的人物。

  今日之前的鐘昭寧或許只是喜歡陸景旭的溫柔,君子之風,而今日之后,她也喜歡上了陸景旭殺伐果斷的一面,這樣的他,讓張昭寧沉淪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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