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暗算
這樣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傳遍了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街道都在傳,還有人傳的繪聲繪色,說什么降下神跡之時,霞光滿天,是千百年來未曾出現(xiàn)過的吉兆云云。
總之,是將晉沅君越傳越神,百姓們對女相的崇敬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以晉沅君如今在大羲朝的聲勢,再有人想撼動她的地位,卻是不可能了。
晉沅君十分滿意地看到自己的目的終于達(dá)成,而她目前唯一的阻礙,便是太后和年幼的小皇帝了。
雖說如今以她的身份,已經(jīng)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挾天子以令諸侯也未嘗不可,然而她卻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將權(quán)利緊緊攥在自己手中有多重要。
晉沅君和傅秉青回到帝京,受到了百姓們的夾道歡迎,百姓們因為傳言,對晉沅君十分崇敬,幾乎將晉沅君神化一般,有人說她是上天派來拯救蒼生的,還有人說她的誠心感動了佛祖,所以大羲朝才能風(fēng)調(diào)雨順,這都托了女相大人的福氣!
這些愚昧無知的理論,傳到晉沅君耳中,她卻是十分得意地笑了起來,她清楚地知道,這些百姓有多么好愚弄,只要她稍使手段,就能把這些愚蠢的百姓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而那一套關(guān)于佛祖的理論,也是她讓下面的人傳開的,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只有讓百姓對她信服尊敬,日后她登位的阻礙才會盡可能小。
是以,如今晉沅君對自己的成果,還算是十分滿意。
只是,晉沅君回京百姓們夾道歡迎,她是滿意了,有人卻不痛快了。
皇宮內(nèi),慈寧宮,年輕的太后早早地,就搬進(jìn)了太后住的宮殿。
此時,她正坐在茶幾面前品茶,然而聽到下面的人稟報了晉沅君回京時,熱鬧非凡,萬人空巷的場景時,她卻氣得將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擲。
“混賬!”太后一掌拍在了桌上,她堂堂太后,出行都還沒有晉沅君這樣的排場,晉沅君她怎么敢的!
還什么感化佛祖,佛祖庇佑?!
鬼才信!
太后不知道晉沅君是用了什么方法,解了萬城的毒,她只知道一件事,若是再任由晉沅君這樣發(fā)展下去,只怕日后百姓只知晉沅君,卻不知有皇帝!
晉沅君這簡直是在挑戰(zhàn)皇帝的權(quán)威,她又怎么會允許有威脅自己的存在。
太后眸中殺意畢露,陰狠地笑了出聲,道:“看來這晉沅君果真是嫌命長了!若是再不整治她,只怕,沒兩日,便要騎到哀家頭上來了!”
“娘娘息怒,即便那女相再如何囂張,她也終究不過是臣子罷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娘娘若是看她不順眼,除去便是!”方嬤嬤在一旁勸慰道,說著又給太后奉上了一杯茶。
太后灌了一口茶,然而心中的怒火卻始終下不去,與其說是怒火,不如說她心中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如今晉沅君聲勢如日中天,在大羲朝人人都知道她,人人都對她崇敬萬分。
在這樣的情況,她還不僅不能打壓晉沅君,反而還要褒獎她,否則只會讓人覺得她度量小,不能容人。
如今太后提起晉沅君就來氣,又怎么容得下她?
然而她容不下也要容得下,只因如今晉沅君不是她想動就能動的。
太后思慮半晌,隨后開口下令道:“去,召宰相大人進(jìn)宮一敘?!?p> “是?!狈綃邒吒A烁I?,邁著小碎步匆匆出了宮殿傳話去了。
下午,宰相便奉命進(jìn)宮參見太后娘娘。
宰相到時,太后還在批閱奏章,如今新帝年幼,只有她代新帝處理政務(wù),如今政事可以說都是太后一手包辦。
“娘娘,宰相大人到了?!?p> 太后聞言,當(dāng)即便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正殿,便看到宰相站在殿中。
宰相見太后進(jìn)來,當(dāng)即便跪了下去,揚聲道:“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p> “平身?!碧笞谥魑簧希⑽⒁粨P手,宰相聞聲起身。
“你們都下去吧,這里用不著你們伺候了?!碧髮ε赃叺南氯藗償[了擺手道。
“是?!睂m人們福了福身,應(yīng)諾后便魚貫而出。
直到殿內(nèi)只剩下父女兩人時,宰相這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看向太后道:“說吧,怎么了?”
“爹,晉沅君回京了?!碧竺嫔⒊恋?。
“那又如何?”宰相不以為意道,他絲毫沒把晉沅君一個黃毛丫頭放在眼里,他縱橫官場這么多年,難不成還斗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
是以,宰相壓根兒就不擔(dān)心晉沅君會越過了他去,總攬大權(quán)。
太后見宰相這副悠哉悠哉的模樣,不由急了,道:“爹!你知不知道如今外頭那些人都是怎么說她的?百姓們都說,她是什么天選之子,是什么上天派下來救苦救難的使者!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太后說到這里,就覺得十分荒謬,怎么會有人被這樣簡單的套路誆騙,然而事實就是,大眾就是這樣愚昧,他們不僅唄這樣簡單的伎倆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把晉沅君捧得十分高,就差將她當(dāng)做神來看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太后不是不懂,是以越是這樣,她看到如此多的百姓擁護(hù)晉沅君,不由心中越發(fā)焦躁,晉沅君對她的威脅簡直太大了。
“你看你,如今都是太后了,怎的還是如此沉不住氣?”宰相瞥了太后一眼,搖搖頭恨鐵不成鋼道。
太后見父親依舊不疾不徐,穩(wěn)如泰山的模樣,心中莫名安定下來,詢問道:“爹,難不成爹有什么辦法?”
宰相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聞見女兒的問話,他只是笑了一聲,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抬眼看著太后,意味深長道:“所以說,你還是個毛孩子。對她這樣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片子,根本就用不著你如此恐慌,還是太年輕了啊……”
“爹!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女兒都要急死了!”太后見父親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木有催促道。
“憐兒啊,凡事你不能只看一方面,你說,如今晉沅君聲勢如日中天,給她帶來了民心,然而卻也讓她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痹紫嗾f到這里,點到即止,他口中的破綻,便是晉沅君手中的百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