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在吹捧自己的爺爺,蘇銘與有榮焉,誰讓這是他的爺爺而不是別人的爺爺呢?
“雖然我不懂畫,但是我卻從這幅畫里感受到了一股清新,灼灼白蓮出淤泥而不染?!?p> “蘇老爺子不愧是畫界的泰斗,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你們看蓮蓬內(nèi)的蓮子,將線條連在一起,像不像一個小寶寶?”
“還真是,太厲害了。”
“……”
正在蘇銘震驚眾人的時候,賈道安的搖頭和嘆氣就顯得極為不合群,蘇銘原本就一直盯著賈道安,他第一時間看到后,出聲問道:“賈道安,你搖頭嘆氣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覺得我爺爺畫的不好嗎?”
“好?差遠了,只能勉強稱得上是不錯,當然老爺子隨手而作,體現(xiàn)不出來水平也是意料之中?!?p> 氣氛頓時凝滯,就連姚梳雨都輕輕掐了下賈道安的胳膊,這種場合還這么吹,不是等著社會性死亡嗎?
同時,姚梳雨的繪畫也是跟著蘇老爺子學的,說是師傅,其實情感上也和爺爺差不多,賈道安這么說,她心理也不太舒服,但更多的情感時擔憂,賈道安顯然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哈哈,賈道安,你是在說笑話嗎?”
蘇銘?zhàn)堄信d趣地盯著賈道安,眼中有一絲憤怒,更多的是興奮,因為他找到了讓賈道安出糗的突破口。
沒有人笑,他們也不覺得這是個笑話,而是覺得賈道安似乎吹牛吹慣了,他可能并不清楚蘇老爺子在如今華夏畫界的名聲。
蘇老爺子名叫蘇道,他的畫作不僅在國內(nèi)出名,他的山水畫在國際畫界都可占一席之地,盡管外國佬并不懂山水畫的內(nèi)涵,但撲面而來的山水氣卻是能夠感染他們。
可就是這樣一個頂尖人物,竟然被賈道安這樣侮辱,太荒誕了,無知,不是狂妄的資本。
新郎小黑立刻出聲道:“賈道安,你不了解畫就別瞎說,蘇老的畫作每一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p> 他說的還算委婉,而有人說的更加過分:“現(xiàn)在的大學生真是上了兩天學就找不到東西南北,而且只是金陵大學,又不是蘇銘的斯坦福大學,怎么就這么狂妄呢?”
“沒見識就閉嘴,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梳雨,你找的男朋友可真不靠譜,這么愛吹牛,你怎么受得了的?”
倒是剛剛介紹賈道安的那位可愛的小姑娘推了推姚梳雨,小聲道:“梳雨,趕緊把賈道安拉到一邊,他都成眾矢之的了。”
姚梳雨苦笑道:“他真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他還是我老板,我可管不了他?!?p> 但是她還是試圖做出努力,出聲道:“大家站了這么久,應該是餓了,不如我們現(xiàn)在入席吧?!?p> 她特別碰了碰賈道安的胳膊道:“你不是嚷嚷著早上沒吃飯嗎?現(xiàn)在入席吃點菜吧。”
“我不餓,”賈道安雖然被一群人嘲諷,但是卻絲毫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他在盯著蘇銘,問道:“你怎么不說話。”
“說什么?”蘇銘一臉疑惑。
“我這么說你爺爺?shù)漠?,你不反駁嗎?”
“周圍都是明眼人,又何須我去反駁?”
“虛偽,太虛偽了。”賈道安搖了搖頭道:“你明明就是很生氣,不,你是很興奮,因為你也認為我很無知,你想看更多人的攻擊我,你想讓我在姚梳雨心里留下壞印象,讓她后悔帶我來參加婚禮,但是你不說?!?p> “而且,我知道,如果我現(xiàn)在跟著姚梳雨入席之后,你才會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質(zhì)問我,有什么理由侮辱你爺爺?shù)漠嬜?,然后再問我是否會作畫,如果我回答是,你一定當場準備好筆墨,讓我畫一副,緊接著讓他們再次嘲諷我?!?p> 沉默了兩秒后,蘇銘臉色陰沉道:“賈道安,你不要把人想的這么陰險,我蘇銘還不至于對你用計,原本我想著不追究你說的錯話,但沒想到你竟然蹬鼻子上臉,那我問問你,這幅畫哪里差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蘇銘喜歡姚梳雨,不過賈道安竟然趁虛而入,顯然姚梳雨愿意帶賈道安來參加同學的婚禮,其含義不言而喻,難不成真的像賈道安說的一樣,蘇銘一肚子壞水?
但即便如此,這毛頭小子憑什么指著蘇老爺子的畫作說勉強算是不錯呢?
“你錯了,我并沒有說錯話,就算你爺爺站在我面前,我也會說這幅畫勉強算是不錯,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p> “你……欺人太甚!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怎樣的畫工,敢大放厥詞!”
“啪啪啪”,賈道安鼓掌道:“來了,重頭戲終于來了,你要是不這么說,我豈不是白白被人嘲諷了,這里是凱樂酒店吧,將經(jīng)理喊來?!?p> 賈道安喊來服務員,將一張璀璨的鑲有金線條的黑卡遞給服務員,這是趙牧給他的凱樂會員的最高黑卡,可以在凱樂酒店內(nèi)無限制消費。
眾人一看到這明顯價值不菲的黑卡,都不自覺地向后退了兩步,他們只以為賈道安是小打小鬧的大學生創(chuàng)業(yè)者,沒想到他竟然有凱樂酒店的黑卡,這種人非富即貴。
國人總是這樣,即便知道大人物不會出手擾亂你的生活,但天然就會生出一種敬畏,不知道這究竟是刻在基因里的食物鏈生存法則還是千百年來鐫刻到骨子里的奴性。
一分鐘后,這間凱樂酒店的總經(jīng)理就慌慌忙忙地來到包間內(nèi),在服務員的提醒下,來到賈道安面前,一副很恭敬的模樣道:“這位先生,您來的時候應該和我提前打招呼的,招待不周還望多包涵,既然是您朋友的婚禮,那婚禮的費用酒店全包……”
“別,”賈道安瞟了眼新郎道:“我和新郎不熟,你錢還是照收吧。”
新郎小黑一聽,臉更黑了。
“酒店內(nèi)應該有畫桌和筆墨吧,給我準備一份?!?p> “好的,兩分鐘內(nèi)就給您送來?!?p> 酒店內(nèi)當然不會準備這些,但是采購的人立刻驅(qū)車去最近的商場購買筆墨,至于畫桌,辦公室里那張紅木的實心辦公桌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