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钡顑?nèi)的人皆跪倒,郁秋疏抬頭看著這位帝王,距離上次的殿前封將已過去半年,可他卻明顯老了許多,雖未見白發(fā),但腳步虛浮,不似從前的威嚴沉穩(wěn),聽宮內(nèi)傳出的消息,皇上憂思過度,一直郁郁寡歡,似乎在思念一個人,難道還有他放不下的人。
“起來吧,你過來?!被噬献?,指著郁秋疏說道。
郁秋疏走到皇上近前,站定抬頭,看到皇上眼中含著復雜的情緒,驚訝,疑惑,欣喜,只是讓郁秋疏沒想到的是竟會有殺意,只是那殺意很快消失,讓她以為是錯覺,她聽見皇上低聲呢喃著一句話。
“好像?!?p> 是說她像容妃,還是像母親,郁秋疏疑惑地想,只是那殺意從何而來,容妃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不由得攥緊手中的絲帕,一旁的溶月也捏緊了拳頭,生怕皇上有什么奇怪舉動,萬一把姑娘當成夫人可壞了,韓錦靈則不想讓皇上認下她,在場之人皆各懷心思,寂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終于,皇上回過神,眼神也恢復正常。
“沒想到郁將軍和朕還有這層關(guān)系,真是難得啊?!被噬险Z氣平和,沒人看得出他想干什么。
“父皇,不過一個胎記,怎么能說她是兒臣的姐姐呢,萬一是冒充的,那可有損皇家清譽啊?!表n錦靈怒氣沖沖地說道。
“那錦兒說該如何辦?”皇上溫柔地看著韓錦靈問道。
郁秋疏在一旁看著,他到底想干什么,一邊想認回自己,一邊放任韓錦靈為難自己,豈不是矛盾嗎,還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意圖在他。
“滴血驗親,為確保無虞,兒臣已經(jīng)把御醫(yī)院的陳院士找來了。”韓錦靈得意地說道。
“好,那就照錦兒說的做。”皇上說道。
陳御醫(yī)拿來一碗清水,先取了她的一滴血,然后又將皇上的手指刺破,滴入血,容妃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向碗底,只見兩滴血緩緩融合在一起,再不分散,她暗暗松了口氣,郁秋疏神色如常,仿佛早已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這,怎么可能?!表n錦靈震驚地問道,她竟真的是那個孩子,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
“好了,錦兒,從今日起,郁將軍便是你的姐姐,韓婉疏,你可要好好和她相處,不可胡鬧?!被噬峡粗羟锸?,眼神負責地說道。
“是,兒臣明白。兒臣告退。”韓錦靈憤憤地離開,臨走前不忘瞪了郁秋疏一眼。
“往后你便住在這,有什么缺的只管來找父皇。”皇上輕輕拍著郁秋疏的肩膀,語氣冷漠,完全不似容妃的欣喜,反而有些疏遠。
“是,多謝皇上?!庇羟锸枵f道。
皇上沒有再說什么,直接離開了,郁秋疏看著他離開,越發(fā)覺得事情奇怪,難道說是因為不喜容妃,才對她冷淡嗎,可容妃與母親長得相似,她也是如此,皇上的態(tài)度不該如此的,除非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事情就復雜了。
郁秋疏心中百轉(zhuǎn)千回,容妃這才松了口氣。
“姑娘,我已命人把偏殿打掃干凈,姑娘可安心住下?!比蒎f道。
“多謝娘娘,娘娘可喚我疏兒,這樣更顯親近,免得人懷疑?!庇羟锸枵f道。
“好。”
“看皇上的意思,似乎并不喜歡我?!庇羟锸柙囂街鴨柕馈?p> “皇上對我一向很冷淡,自從孩子死后,很少來祥安殿?!比蒎涞?。
“可外界傳言,皇上對娘娘一見傾心,十分寵愛,雖比不得高貴妃那般,但也算難得了?!庇羟锸枵f道。
“皇上只在初見我時,有過朝夕寵愛,那時皇上喜歡看我跳舞,他說我像瑤池仙子,不是凡俗之物,后來孩子死后,皇上對我越來越冷淡,寵愛也消失不見。”容妃神色落寞。
“原來如此?!庇羟锸柘肫鹇屐驮f過,母親最喜歡于丁香花下起舞,衣隨風動,花伴衣落,實是難得的美景,看來皇上是把容妃徹底當成了母親,初時覺得失而復得,漸漸認為終是不可代替,才會冷淡容妃。
“我先回去了?!庇羟锸栊羞^萬福禮說道。
房間里,郁秋疏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半開著窗,手中拿著一本兵書,溶月見她一直未翻動書頁,知道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皇上短暫真實的殺意溶月也感覺到了,她同樣不解。
“溶月,你說愛一個人會想殺了她嗎?”郁秋疏思來想去,仍然想不通,當初皇上費盡心機將母親強搶進宮,怎么可能會殺了母親。
“會?!比茉抡f道.
“什么?”郁秋疏疑惑道,溶月怎么會這么想。
“當愛一個人逐漸偏執(zhí),會想把她永遠留在身邊,殺了她是最好的方法。”溶月平淡地說出讓郁秋疏心驚的話,或許這真的是皇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