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和他的血脈關系,是一,大兒的后代,也就是孫子,和他則是零點五,孫子的兒子,血脈再一步淡化,變成零點二五,秦時到現(xiàn)在,兩千多年過去,大兒一脈傳了幾代?
如他所說,即便是大兒的直系后代,和他之間的聯(lián)系,也不會比路人來的親密。
但不要忘了,還有一個返祖現(xiàn)象,眼前張楚嵐的血脈,和他有一成左右相同,大約是他玄孫輩。
“李老師,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這種事,沒有人會相信的,而且返祖兩個字?!?p> 若非李臨仙一本正經,張楚嵐已經忍不住笑出聲,“李老師,你是不是想說,你是我祖宗?”
李臨仙漫不經心一瞥?!澳氵@孩子!”
張楚嵐心里吐槽,他已經夠能扯了,李臨仙比他還能扯,就算要拉關系,也沒必要拉出祖宗兩個字吧。
說是什么遠房兄弟之類,還容易接受一點,再不濟,搞個叔叔伯伯,也比祖宗什么的好?。?p> 不禁細觀李臨仙面色,張楚嵐心頭一跳,莫非他隱忍十余年,今遭麻煩終于上門了?
想起前些天爺爺墳墓被刨,又遇上馮寶寶這種異類,還有那些個活動的喪尸,越看越覺得李臨仙居心叵測。
心中警鈴大作。“李老師,沒事我可要先走了?!辈坏壤钆R仙答話,徑直走向教室門。
“站?。 ?p> 李臨仙果然出聲制止,張楚嵐面色變得凝重,調動體內之炁,一束金光包圍手掌,又很快消逝。
但這是在學校,他不敢貿然出手,不過如果李臨仙一再相逼,為保全自身,也就顧不了許多。
爺爺有話說得好,什么時候用?保命時候用!從小苦練金光咒和雷法,可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么!
“李老師,你…”
一回頭,正見李臨仙微笑面容,沒有任何敵意,全神戒備的張楚嵐一挑眉,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李臨仙大步接近,張楚嵐不知他想干什么,于是以不變應萬變。
兩人相距極近,一只大手扇來。
張楚嵐凝重到極點,雖是準備放出金光咒護體,然而那大手輕飄飄扇在頭上,他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您雖然是老師,也不能隨便打人吶。”張楚嵐毫發(fā)無損,只是覺得心里有點小不爽。
“教訓心眼子多的后人,還是直接動手比較方便?!崩钆R仙目光和藹,微微笑著。
張楚嵐微呆,眼前人的眼睛溫和,臉上的笑容,更可謂是慈祥,心中怪異感覺升到頂點,猛然發(fā)現(xiàn),那原是一股孺慕之情。
只因爺爺死后,父親失蹤,他太久沒有感受過,才覺得這份感覺怪異。
“天吶,饒了我吧,李老師,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的。”
張楚嵐有點麻木,自認清了那份孺慕之情,就難以將李臨仙當做心懷不軌敵人來看待,但是真要說他和他有什么關系,張楚嵐實在無法相信。
李臨仙端詳著他的面色,看似吊兒郎當,實則眼中偶有精光閃爍,城府頗深,正是藏拙于低,隱跡于微。
雖是大兒的后人,但卻和三兒較為相似,大智若愚,鬼點子多的很。
李臨仙笑容收斂,喝道:“跪下!”
“什么?”張楚嵐差點跳了起來,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一看李臨仙,發(fā)現(xiàn)他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你讓我跪我就跪,我張楚嵐不要面子的?”張楚嵐忙不迭搖頭,轉身就跑。
媽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走兩步,四周空氣忽然變緊,像是空間被壓縮,讓他仿佛身處水中。
李臨仙閑庭信步而來,伸出一手。
那只手按在肩膀上,體內炁息被封,無法動用,張楚嵐渾身一震,“李老師,你果然也和普通人不一樣?!?p> 李臨仙不答,張楚嵐只覺肩膀上傳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全身筋肉骨骼咔咔作響,卻把控恰當,沒有傷到他。
張楚嵐牙關緊咬,目露狠色,抗拒那股大力。“你這是逼我下跪嗎?”
李臨仙無動于衷,大力變得更為厚重,張楚嵐的膝蓋出現(xiàn)輕微的彎曲。
于是那目中的狠色消失了,求饒道:“別別別,我錯了,李老師,有話好好說?!?p> 李臨仙不為所動,“你跪我,還委屈你了不成?”
“李老師,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這是違背公民意志的,屬于黑惡勢力侵犯人權的做法,要被拘留的!”
看著張楚嵐大聲嚷嚷,李臨仙似笑非笑,盡管言語不著邊際,但眼中卻有一縷清明不散,反抗的力量絲毫不減。
既然如此,李臨仙大力依舊,那膝蓋的彎曲,也越來越接近地面。
察覺到這個男人的堅決,張楚嵐閉上了嘴巴,心中激起一股戾氣,面上的狠色又重新浮現(xiàn),他,絕不會跪。
時間緩緩溜走,李臨仙像是有意逼迫,讓那膝蓋,一點一點扣向地面,任憑張楚嵐如何抗拒也無用。
當膝蓋和地面只剩下幾寸距離,張楚嵐閉上眼睛,仿若放棄,猛然睜開,迸發(fā)出一聲低吼。
‘咔咔’骨頭和韌帶摩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一如喉管中的低吼。
肩膀上傳來的大力,也仿佛被這意志所消磨,膝蓋不再下移。
時間就此定格,張楚嵐面目猙獰,死死盯著眼前的李臨仙。
“真不跪?”
裝了太久的孫子,或許已經習慣了,但如果身處絕境,本色終將展露。
那心中之昂揚,胸中之傲骨,從未遺棄!
張楚嵐一字一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張楚嵐就是死了,也不會跪你!”
李臨仙目露贊許,知道已將這位后人逼到了絕境,于是放開了手。
剎那間,炁息運轉,金光加身,張楚嵐暴退數(shù)步,忽然發(fā)現(xiàn),沒有受到任何損傷,猙獰面色為之一改。
散去金光,無奈道:“李老師,你到底想干什么?試探我嗎?”
李臨仙微微頷首,揮揮手。“心性極佳,不愧是大兒的后人,去吧。”
見李臨仙對他身上金光視而不見,張楚嵐又松口氣,果然李臨仙是在試探他,雖然有點太霸道了。
而等到那人話音落下,榮幸之感生于心頭不散,仿佛得到他只言片語的夸獎,是莫大的榮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