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在一重天處休憩,此時星君早已布好了夜色,滿天星辰,閃爍不定。
我二人坐在大石上,喝著從人間帶來的酒。
“嗯,這人間啊盡是出一些美酒佳肴,今日一行也不枉我走人間這一遭”
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單手枕于頸下,躺于大石上,微閉著有些醉意的雙眼,愜意的享受著來自一重天的徐徐微風(fēng)。
“你說,人的一生那么短,可是卻個個都能活的精彩,可是我們時間那么長,卻精彩不過世人短短的幾十年,這樣我們豈不是很沒面子”
微風(fēng)中似乎聽到了他淺淺的笑
“其實精彩與否與活的長久并無關(guān)系,只是要看心態(tài)”
我灌下一口酒,有些辣
“心態(tài)?我看我這心態(tài)就很好,可也不見得自己有多開心,有時候還真像做一回凡人,活上個幾十年,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場,才不會去理會什么天命不天命的”
他輕笑一聲
“你從前可不是這樣認(rèn)為的”
我忽而想起之前我與連玦曾經(jīng)提及過人壽之事,于是便回答道
“你也說了,那是從前,只是世人都向往長生,可他們卻不知,只有長生才真的是苦難”
感覺到身邊有微微衣服摩挲的聲音,只聽他說道
“你說的對,長生對于我們來說確是苦難不假”
感覺到他語氣頓了頓
“可若沒有長生,我怕此生便不能與你相見”
我睜開眼側(cè)目看過去,連玦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躺在我身邊,他單手支額,目光灼灼,那眸子卻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氣息。
我呆呆的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想起這樣子怕是不妥,于是趕忙起身,還差點丟了手中的酒壇子。
我不知道他那話中的意思是何意,什么叫做若沒有長生此生便不能與我相見,又是為何讓我覺得有些莫名的揪心。
他也順勢坐起,看著我道
“為什么不戴珠花?那個很適合你”
我這才想起來我找他來就是為了說珠花一事,可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
我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手中的酒壇子被我我的很緊,我能看到自己發(fā)白的指節(jié)。
忽而一只手覆了上來,握住我發(fā)白的指節(jié)。
“怎么了?若是不想戴,就莫要戴了,我沒有強(qiáng)迫你的意思”
待感覺到手背上的溫度時,我趕忙抽手,臉頰發(fā)熱,我一時竟不好意思說出珠花不見了的事實。
“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沒有等他開口,便頭也不回的飛離了一重天處。
待到幽冥司外時,我仍然想的起剛才在露華臺我與連玦的樣子,還有他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背時候的溫度,難道這就是九娘口中的曖昧?
我摸了摸自己仍是有些微熱的臉頰,不知道此刻自己該怎么辦,我丟了他的珠花,本是沒什么的事情,可是為何,我現(xiàn)在心中有莫名的罪惡感在萌生,為什么,我和連玦之間究竟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過?
我緩緩的朝著幽冥司大門走去,每走一步似乎都覺得很艱難,難道我醉了?是,我今天是喝了不少的酒,以至于我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幻覺,似乎看見幽冥司內(nèi)我栽種的那盆彼岸花旁有一墨色衣冠的男子,他回眸,面無表情的朝我走來,越來越近了,我知道那是冥演,又或許是我自己為自己營造的幻象,直到,溫?zé)岬拇?,夾雜著一些不可名狀的情緒在我唇齒間蔓延開來之后我才清楚,這一切并不是幻象,這是真實的我和他,又一次的肌膚之親……
他松開我時我面上越發(fā)的滾燙,嘴唇也微微的發(fā)脹,就連胸口也莫名的跳得很快,我腦子里面一片迷蒙,我不知道這是怎么了,我,或者是他,這究竟是怎么了。
“冥演,你……”
“你就那么喜歡天庭,那么的,戀戀不舍?”
他一步一步緊逼,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我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莫名的有些許怒意在散發(fā)。
“還是,天庭之中有你留戀的人,或事?”
“冥演,你這是怎么了”
他依舊是步步緊逼,直到我被逼到墻壁上我的后背緊緊地貼著墻壁。
“到底是為何,引得你三番兩次的往天庭跑”
我被他問的有些心虛,何時他曾這樣與我說話又何時用過這樣的語氣與我說話。
“我,我那是在辦案子”
他眉頭一皺道
“辦案子?九天云柱之上的詔令還沒有撤下你又何來的案子?”
這才想起自己話中的紕漏,可是想挽回卻只能是越描越黑,我不能說我和連玦在一起喝酒,他一向?qū)μ焱サ娜擞兴娴伲胰舸藭r說了必會是火上澆油。
“還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鳳隱”
“夠了!”
我心中也是沒來由的憤怒,他這是在質(zhì)問,在質(zhì)問我,憑什么,難道我沒有自己的自由?難道我不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況且我也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對不起冥界的事情,他憑什么這樣和我說話。
“你不要因為你自己和天庭的私人恩怨而牽扯到每一個人的頭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天君,更不是所有的人都與你有恩怨!”
語畢,我瞬間感覺到了四周空氣的冷凝,冥演沒有說話,可是他眸子里面透出了異常的冰冷,仿佛能將一切霜結(jié),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該挑明他的痛楚處,同時也出賣了自己。
“你聽到了什么?又是何時知道這些的?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說起過”
我越發(fā)的害怕他的語氣,他的神情,我努力的搖頭,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可我明白,他似乎已經(jīng)看清楚了這件事情。
“是那日你偷聽到的?”
既然被他說中,我也不好再隱瞞什么,因為隱瞞的越多他就會越憤怒,這數(shù)千年來的陪伴,我知道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欺騙和蒙蔽事實。
“我沒有,只是聽到了一點,并不知道全部,但我能感覺得到,你與天君勢同水火……”
后面的話漸漸的沒了聲音,他面上的表情從凝重逐漸舒緩,而后他道
“既然你已知道我與天君勢同水火,起碼,你就要知道自己的立場”
他后退一步,我瞬間感覺從要窒息的空氣中走了出來,我喘著氣,卻不敢很大聲。
“從今日起,你就好好在幽冥司休養(yǎng),我會設(shè)下屏障,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走出冥界半步”
他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仍是有放不下的忐忑,難道是我錯了?可是我又錯在哪里了?
“大人,你一個人在我這里灌湯,已經(jīng)一天了,再這樣下去,我就不用做生意了,干脆以后你把我這里包了,順便也把孟九也包養(yǎng)了”
九娘一臉幽怨的走至我的面前,順手又盛了一碗湯給我,我接過來之后一飲而盡。
“我就是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錯在了那里,或者是哪里做得不對”
九娘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
“要我說啊,大人你就是個死腦筋,那么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么?”
我皺眉
“什么叫做簡單的事情,我出去喝喝酒,又怎么了么,況且,他自己與天庭過不去我……”
九娘順勢將手掌捂住了我的嘴巴
“大人,湯可以亂喝,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扒拉開她的手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你這是怎么了,也開始變的神神叨叨的,我不過也就是抱怨抱怨罷了至于么。”
她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我道
“我雖不知這個中細(xì)節(jié)情況,但就我在這幽冥之境近萬年之久,多多少少還是能看得出,冥君與那天庭確有些恩怨糾葛在其中,而且,那糾葛定是很深,不然,冥君萬萬不會在冥界禁止眾生私自前往天庭,或是接受天庭任何的邀請,就算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明白,這么長時間除了冥君偶爾會涉足天庭之外,那就只剩你了啊大人,我孟九已經(jīng)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冥君對你如此的縱容,你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么?”
我將手上的花生一扔道
“不明白不明白,我就是知道他就是那種愿意打個巴掌再給人個甜棗的人!如今,我可是真的被禁足了,我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現(xiàn)在就是給我十個甜棗兒,不,哪怕是一棵棗樹,我也不明白!”
九娘按了下我的手道
“鳳隱,你要明白,這數(shù)千年,又有誰受過你這樣的待遇呢?”
她的語氣認(rèn)真,叫我覺得這九娘對于我沒有開一絲一毫的玩笑,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去天庭是我錯了?
她嘆了一口氣道
“這些事情,只能是你自己想明白,你活了數(shù)千年,可卻沒有經(jīng)歷太多,唯獨(dú)……我是說,你在幽冥之境,你,哎,算了,還是你自己體會,我就算說破了也無用,你呀,就是一根筋,除了斷案子,什么也不會”
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而后繼續(xù)為過橋的人一碗一碗的盛著忘川湯。
我想著九娘的話,心中竟不自覺的泛起一絲漣漪,是啊,這數(shù)千年來誰曾有過我這般待遇,冥演,當(dāng)年回龍池畔你向我伸手,拉我上岸,賜我名字,教我做事,這數(shù)千年來,我儼然已經(jīng)將你當(dāng)做這世上的至親,我尊你,我敬你,只是有些時候,我也會有些脾氣,因為我也是一個獨(dú)立的個體,卻不能因為你給了我一切而完全的從屬于你,但,有一點起碼我可以保證,縱使萬年,我也不會背叛你無論你與天界有什么樣的恩怨,大不了我不見天界眾人就是了。
夜里我找到了赤焰,騎著他在冥界草原上游蕩,赤焰最近似是無聊了許多,也對,我光忙著自己的事情竟然將他拋在腦后許久不見,今日一見倒是覺得他分外的意氣風(fēng)發(fā),我還在想著是不是要給他找個伴,繼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知道赤焰知道我的小心思后會不會連馬背都不讓我上,我知道,赤焰一直是一匹高傲的駿馬。
我隨著他四處的走著,遠(yuǎn)處有連綿起伏的小山丘,行走之間就像是活躍的神獸脊梁,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東桑山的日子,整日躺在回龍池中數(shù)著路過的神獸神鳥,那日子雖說無聊卻也樂得自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赤焰便在一處停腳,我知道,這里有著上任冥君的神像,定然也有他的余威,赤焰當(dāng)然能感應(yīng)得到,所以每每走至此處的時候都會有所停留,或許,那是赤焰對上一任冥君的尊敬吧。。
我看著那石像,回想起上次自己還只是個元神的時候便來過此處,并且能夠探查到石像深處有一些靈識,其實是上一任冥君的意識游絲,我還記得那是個悲傷的故事,來源于一場毀天滅地的戰(zhàn)爭,我下馬,緩緩走至石像面前,仿佛又回到了數(shù)萬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之中。
“那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你記恨如此”
或許冥演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他對此事只字未提,我便不好問起,曾經(jīng)我并不想知道哪些古老的事情,因為哪些與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我只活了數(shù)千年,數(shù)萬年前的事情我為什么要知道,但,我想要了解他,不想以后繼續(xù)觸碰他的四壁。
我將手搭在石像身上,靜靜的探尋著關(guān)于那場大戰(zhàn)的秘密,上次是元神,所以探尋到的事情不是太多,而這次時完完整整的的我,不知道又會知道些什么。
我看到了彌漫著硝煙的戰(zhàn)場,我看到了許多陌生的人,讓我驚訝的是,這里面并沒有冥演的絲毫影子,只是偶爾畫面閃過會看見一人背對著我在和誰說著什么,只是那人樣貌我確是從未見過,我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么,硝煙,到處都是硝煙,直到畫面的最后,背對著我的那個人轉(zhuǎn)過身來,竟然是天君百里。
我忽的坐起,再看向身后石像的時候,天邊竟然已經(jīng)露出了晨曦,我做了一個夢?我是何時睡著的,我又是睡了多久?
我向四周看了看,赤焰正在一處吃東西,我喚來了他,待他走至我身邊時,我朝那石像盈盈一跪,復(fù)而策馬而去,然而,夢中之境卻在我心中留下了謎題,為何不見冥演,只見天君?
待我走至幽冥司的時候,看見楓樹下子嫻在踱步。
她看見我后,趕忙走至我身邊,或許她已經(jīng)知道了冥演禁令的事情,應(yīng)該是來問我為什么的吧。
“說吧,何事”
我抬腳就往前走,她開口道
“子嫻是來向大人認(rèn)錯的,還希望大人不要責(zé)罰”
我怔在原地道
“你有何錯?以至于親自來請罪”
她一臉委屈道
“是子嫻貪玩,忘記了與大人的十日之約,以至于最后醉酒,竟然,竟然過了一個月才回到冥界,啊,不過,不過,我一回來,就趕忙來這里請罪了,我知道我耽誤了很多事情,我……”
“等一下,你說,你在人間一個月了?”
“是,是啊,大人,子嫻知道錯了,再也不逗留了”她佯裝著抹了幾滴貓淚。
一個月,竟然過去了一個月,想想我策馬去石像那里的時候子嫻剛好在外是第十日,而如今我竟然一夢夢了二十日之久,竟然,這么久,我在幽冥之境鮮少有夢,倒是最近幾年越發(fā)的多了些,難不成是服食忘憂的后遺癥?
“大人?大人?……”
子嫻在一旁悠悠的喚著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一刻她臉上露出了驚訝,似乎驚訝于我為何沒有懲罰她的貪玩,但我沒提懲罰,她也不會傻呵呵的去要,所以便準(zhǔn)備離開。
“等一下”我喊住她
“大,大人,可是想好怎么懲罰,子子嫻了?”
我皺眉頭道
“你剛回來?”
“是啊大人,我剛回來,這就趕忙奔過來了,一點兒也沒耽誤”她幾乎伴著哭腔說道。
“你回來的路上可有什么不尋常之事?”
她被我問的有些發(fā)蒙
“大人是說什么不尋常啊”
“在冥界入口,沒有人攔著你?或者,沒有一種無形的屏障攔著你?”
她疑惑的搖搖頭道
“我已出入冥界四百余年,可從未見過有誰攔著我,大人為何如此發(fā)問”
“額,沒事,你下去吧,回去好好整理事務(wù)”
“是,大人”
隨即便隱退了身形。
我看著那一樹楓葉,心中不知是個什么滋味,于是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冥界入口處,我試探性的向前走著,竟然,沒有絲毫阻攔,我停在冥界入口外處,思量著,難道冥演忘了?不可能啊,那日看他如此氣憤,這是絕對不可能忘記的事情,難道?其實冥演從未真正設(shè)下屏障不準(zhǔn)我出幽冥之境?
此種想法一出,不知為何,心中有著隱隱的竊喜,我看著冥界之外的景色,心中甚是悵然,于是便又回了冥界,是時候該去冥宮謝個罪了,或許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懲罰我。
在離冥宮不遠(yuǎn)處我便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我嘴里喃喃道冤家路窄,卻又很好奇芙蕖來這里做什么,不錯,門口那幾個正是她隨身的侍婢,我依然記得被我打了巴掌的那個小婢女,看來,過得挺好么。
我隱退身形,大搖大擺的進(jìn)了冥宮。
“冥演,你難道真的不懂么?你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
我聽了聲音估計是芙蕖的,于是便躲在一處柱子下面偷聽,我本不愛偷聽,只是,我很想知道冥演身上的事情,既然不方便開口問,那就要方便做梁上君子。
“芙蕖,你是天君的說客么?”
“冥演!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過往之事已經(jīng)過去,雖說自那以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還發(fā)生了何事,但是這數(shù)千年來,天庭已經(jīng)在處處避讓了,若不是前幾日我路過九天云柱之時,我還不知道,天君竟然會頒下那樣一道旨意,為了一個小小的鳳隱,竟然枉顧三界本有的平衡,據(jù)我所知那鳳隱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大礙,為什么你還不讓天君將旨意撤掉?你知道現(xiàn)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都在說天帝的無能,竟然會懼怕一個小小的鳳隱!”
原來芙蕖此行是來說九天云柱上面的事情,想來那道旨意也很可笑,其實到頭來也沒有好笑到哪里去,芙蕖應(yīng)該是覺得,折了他們天庭的面子所以才會如此,可是,這折的只是天君的面子,與她又個屁關(guān)系,竟然在這一口一個鳳隱不重要,氣的我真想破口大罵。
“三界平衡?芙蕖,三界平衡,是本君打亂的么,若論及此,我還不及那百里一半而已”
“冥演,我不知道你與百里之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何事,但是,落櫻是不會騙我的,我與落櫻又極其要好,對于當(dāng)年的事,她只說了一句抱歉,她是負(fù)了你,可是,你沒有理由去怨恨別人,遷怒別人啊”
聞言,我從頭到下俱是一驚,難不成,如今的天后落櫻曾經(jīng)是冥演的老相好,但是因為某種不可抗拒的因素嫁給了現(xiàn)在身為天君的百里?然后,然后二人就反目成仇了?如此想來,一切又都成立了,難怪石像給我顯示的信息里面沒有冥演,看來那場大戰(zhàn)不是導(dǎo)致二人決裂的因素,這根本的因素竟然是一個女人。
我拍著大腿暗自偷笑,這芙蕖可真是厲害,一點面子都不給冥演,這種老的不能再老的情史都能給扒出來,嗯,冥演應(yīng)該有個懼怕的人那就應(yīng)該是芙蕖,他應(yīng)該會害怕芙蕖到處瞎嚷嚷他的情史吧,我如是想著,沒有心思繼續(xù)去聽后來的故事,我瞬間轉(zhuǎn)移到冥宮外面顯現(xiàn)了身形,直到清風(fēng)拂過,我才感覺到了活著的氣息。
不同于剛才的欣喜,我現(xiàn)在有些失落,是在我聽到冥演故事的那一刻么?還是……我搖了搖頭,努力的打消這個想法,我飛身而至冥界入口處,其實我也該忙起來了,這樣,也免得我去瞎想。
九天云柱之上,那詔書依舊在上面,雖說離得很遠(yuǎn),但金光閃閃的大字我還是看得清的,也不知道,這么長時間會積壓多少案子,待我飛身而至云柱之下的時候,儼然看見那兒立著一人,我看身形卻是尤為熟悉,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存在,而后轉(zhuǎn)身,竟然是天君百里。
他看到我有些疑惑一閃而過,按照常理我是應(yīng)該向他行一禮,可是礙于冥演的面子,我便收回了這個想法,他們兩個人可是情敵哎。
“不知天君來云柱之處,是有何意?”
他眉一挑道
“那鳳隱神君來此處,又是何意”
我面上一笑不失禮儀道
“自然是做一些鳳隱該做之事”
他復(fù)而從上到下將我簡單的看了一番
“鳳隱神君近來身體可好?”
我看冥演說的不錯,那芙蕖,定是給天君當(dāng)說客的。
“這要多謝天君關(guān)照,鳳隱當(dāng)然安然無恙”
“那既如此……”
“既如此天君就把這旨意撤了吧,掛在此處久了,別人會以為我幽冥司不斷案子了”
他眉目一笑道“也好”遂就拂袖,那大字盡數(shù)散去,化作金光閃閃,四下飄零,云柱之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樣子。
我轉(zhuǎn)身欲走,卻聽得身后天君開口
“鳳隱神君,本君有一疑惑,還希望在神君這里得解”
我轉(zhuǎn)身,看著他有些恭謙的樣子我心中才是真的有疑惑。
“天君請說”
“希望神君解釋一下,何為公平,何為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