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穿著像莊稼漢,氣質(zhì)卻似文人的人,悠悠眼微瞇,不回答,幾息之后,才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了。
“爹,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接娘跟果兒”
柳兒見悠悠回應(yīng)了,心里好高興,要知道小姐一般在陌生人跟前,是沒有啥表情的,忙表示要出去接人。
一刻鐘后,柳兒駕著一輛破舊的馬車,來到了春來客棧的后院。
小霜在柳兒的示意下,忙上車幫柳兒把苗珊抬了下來。
從柳兒走后,悠悠就從丁韓彥口中得知苗珊是被柳兒救了,不過苗珊身負(fù)重傷,一路只能躺在馬車?yán)铩?p> “娘親,娘親,抱抱…”
馬車轅上,一個冰雕玉琢的小人兒,伸出雙臂,朝柳兒喊著抱他下車。
悠悠一見那孩子叫柳兒娘親,就緊皺眉頭,心想,別又是蠱蟲事件的后遺癥吧!??!
“哎…,果兒別亂動,娘親抱你”
柳兒把苗珊交給冰字部的人后,就笑意盈盈的往馬車處走。
“嘻嘻嘻…,嘻嘻嘻…,姥姥你沒人抱吧”
柳兒抱著小人兒,朝剛出馬車的老婦人伸手,扶老婦人下車,懷里的小人兒,仰頭嬉笑的跟老婦人互動。
“是是是…,你有人抱…,就你有人抱,小鬼頭”
老婦人一臉寵溺的點(diǎn)了一下,小人兒的額頭,引得小人兒咯咯咯的笑聲不斷,丁韓彥把馬車?yán)锏臇|西拿出來后,就扶著老婦人跟柳兒一起往悠悠這邊走來。
望著眼前一家四口溫馨的一幕,悠悠微笑了起來。
“你是誰?怎么這么漂亮?比娘親還漂亮”
柳兒懷里的小人兒,一見悠悠,就瞪著那雙似葡萄般,亮晶晶的雙眼,笑問著。
“果兒,不得無禮,快跪下,給小姐磕頭”
柳兒把果兒放下,想讓他給悠悠磕頭。
“娘親,你之前不是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這小姐是啥!為什么要跪她呀?”
果兒站著,微抬頭,一臉正氣問著蹲在他身旁的柳兒,那神情,動作,跟悠悠認(rèn)識的一個人太像了,再看看果兒的樣貌,悠悠可以肯定這是蠱蟲后遺癥。
別怪悠悠會起名,這蠱蟲悠悠雖恨,但后遺癥悠悠還是很喜歡的,因?yàn)殚e云居里就有一個后遺癥,那就是秋葵的兒子,頑皮且活潑,至于長相,那樣子就活脫脫的邱凱宇縮小版,蠱蟲害人不淺呀。
“你………!讓你跪,咋廢話那么多”
柳兒被小果兒懟的啞口無言,尷尬至極,伸手就要去拉扯小果兒。
“別為難孩子,小果兒,到我這里來”
悠悠適時的責(zé)令柳兒,然后蹲下,要去抱小果兒。
小果兒一見悠悠想抱他,一個閃身,就躲到丁韓彥身后去了,然后再從丁韓彥身后露出小小的腦袋,警惕的看著悠悠。
”呵呵呵…,小姐別見怪,孩子認(rèn)生”
老婦人見小果兒躲了,就笑意盈盈的給悠悠解釋著。
“不怪不怪,請問你是?…”
“哦…,我叫張梅,是他姥姥”
老婦人指著在丁韓彥身后的小果兒,介紹著自己,悠悠見婦人一臉善相,就知道她是個和藹可親的人。
到了晚上,柳兒把小果兒跟丁韓彥夫婦安頓好,就來到了悠悠的房間,一進(jìn)屋,雙腿一曲,直直的跪在悠悠跟前。
“小姐,我生了不該有的心思,請小姐處罰,但希望小姐能放過小果兒,他還小,什么都不知道”
看著眼前的柳兒,悠悠思緒萬千,她從丁韓彥處了解到,這幾年柳兒失憶了,還是半個月前才慢慢記起之前的人與事。
更從張氏處,了解到了柳兒以為悠悠喜歡小果兒的父親,怕悠悠容不下小果兒。
想著柳兒為歐陽靖所受的那些苦,悠悠就心疼不已,扶起柳兒,讓她詳細(xì)說說失憶后,那段離奇的經(jīng)歷。
柳兒聽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當(dāng)時自己被刺殺后,等再醒來已是半月后了,才知自己被鄉(xiāng)野郎中丁韓彥給救下了。
原來她被苗珊掩埋后,當(dāng)晚就下起了大雨,不知是柳兒命不該絕,還是天意弄人,柳兒的心臟竟然長在右邊,也就是醫(yī)書上所寫的鏡中人,所以那致命的一劍,并沒有刺中心臟,只是連日逃亡,身上負(fù)傷太多,加上饑寒交迫,精神又高度緊張,被刺中后,柳兒挺不住,假死了過去。
后來苗珊在掩埋柳兒時,也許是時間緊迫,苗珊掩埋的土太薄,竟讓隨后降至的大雨,沖掉了柳兒身上的泥土,讓進(jìn)山采藥躲雨的丁韓彥,看到了躺在泥濘中的柳兒。
丁韓彥見四周無人,就上前給柳兒把脈,見人沒死透,還有微弱的脈搏,就把柳兒背下了山,然后連夜驅(qū)車往路陽城趕,清晨,在城門剛打開時,就駕車進(jìn)城回家給柳兒治療了。
丁韓彥家住在平民區(qū)里,因會醫(yī)術(shù),卻沒錢開醫(yī)館,就在自己家中給那些底層的平民百姓看診,藥材是他自己出城進(jìn)山采來的,沒花什么本錢,所以賣給那些生病的平民百姓也就很便宜。
因藥材便宜,醫(yī)術(shù)又好,所以附近生病的患者都來他這里看診,診金雖少,但看病的人多,他們家的生活也還算過得去。
半個月后,柳兒醒了,但卻失憶了,這可為難死了丁韓彥夫婦了,因?yàn)槎№n彥診出了柳兒懷孕了,卻不知道該把柳兒往哪里送,就這樣,柳兒在丁家住下了,丁韓彥對外說是自己家的一個遠(yuǎn)房親戚,因家中遭難,就剩孤女一人來投奔了。
也算柳兒是有福之人,那丁韓彥因夫人張氏因年少時掉進(jìn)冰窟,傷了身子,無法懷孕,所以他夫婦都五十多了,還膝下無子女,見柳兒失憶,也無法送走,就把柳兒當(dāng)女兒一樣養(yǎng)在膝下了。
三個月后,因皇子爭權(quán),引發(fā)內(nèi)戰(zhàn),路陽城里的百姓都出城避難,丁韓彥也隨大流,帶著張氏跟柳兒離開了路陽城,跟著流民涌入了虞國的呼安城。
在呼安城安置的難民營里生活了幾個月,等柳兒生下孩子后,丁韓彥才帶著柳兒跟張氏回到了他的故鄉(xiāng)寧城。
丁韓彥是虞國寧城人,年少時,因跟著一個游歷郎中學(xué)醫(yī)術(shù),才隨著郎中游歷去了云國,后在云國遇到了張氏,并與其成了親,這才在云國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