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還是累贅,跟你有關系?用得著你在這里義憤填膺?”謝小姐輕描淡寫,四兩撥千斤,讓人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姜烽點了點頭,太過憤怒反而平靜下來:“和我有沒有關系,往后你就會知道了。”
他說完大步向前走,像一陣裹挾著刀片的風,走到一半又停下來,沒再回頭,滿懷嘲諷道:“謝小姐,你不光是禍害別人,你還輕賤自己玩兒呢。三媒六聘時你眼神都不給一個,這會兒婚約作廢了自己跑來當小情兒來了。你厲害?!?p> “人家把你當塊寶,你把自己作成個玩物。你是真厲害?!蹦腥嗽捓锏妮p蔑不加掩飾,像大漫金山的水一樣,幾乎都要溢出來。
“你說的這些,我今天都可以當做沒聽到?!?p> “但是姜烽?!敝x綾致輕輕柔柔叫他的名字,神色卻是與語氣完全不相符的冰冷陰鷙,“你可要記住今天說的這些話,千萬不要忘了?!?p> 玩物?玩物喪志聽說過嗎?
我會成為他的意志,我的意志會成為他的意志。我的意志就是,要你悔不當初,自食苦果。
姜烽沒再說話,一言不發(fā)繼續(xù)往回走。
謝綾致在他后面回到包廂,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剛剛發(fā)生過什么。
殷榮憲給她加菜時碰到了一下她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背上的肌膚冰涼,他拉過手來握在掌心里,問:“很冷嗎?”
“是啊,很冷?!敝x綾致飲盡杯中酒,精致的臉上一瞬間表情褪盡:“你們幾位接著聊吧,我要先回去了?!?p> “我陪你一起回去?!币髽s憲從座位上起身,拿起椅背上搭著的大衣披在她肩上,將人攬進懷里,對坐著的幾人說道:“阿致好像身體不太舒服,今天就先到這里,改天再單獨請你們喝酒。”
“不舒服的話就趕快回去吧,身體要緊?!鼻卮T起身送他們兩個:“憲哥你們慢走啊?!?p> 鄭逸白揚聲道:“小嫂子,有機會再出來玩啊。”
“下次再見。”江洋溫和地笑著,沖謝綾致?lián)]手告別。
包廂門關上后,江洋神情驟變,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冷著臉開口罵道:“姜烽,你是不是嘴賤!”
姜烽抿著唇一聲不吭,面部線條冷硬而鋒銳。
鄭逸白見勢不妙,連忙插科打諢地出聲調(diào)和道:“洋洋哥,消消氣嘛……他這人就這樣,天生誰都看不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看不慣也給我忍著!”江洋不悅訓斥道,“朋友妻不可欺,這點道理也要我教你?”
姜烽這時候跟啞巴了一樣,一個字也不反駁。
江洋是他表哥,打小在孩子堆兒里就頗具威望,訓他家常便飯一樣,從來不打商量。
“謝小姐不是會告黑狀的人。”秦碩沉吟半晌,說道:“她只會不知不覺陰死你。所以放心吧,不管你說了什么,憲哥都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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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別人看來,謝小姐似乎已經(jīng)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但其實她十分清醒,她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拿得起放得下。
她可以為達目的,將清純又美艷的外表,纖細曼妙的身材,甜美動人的笑容,統(tǒng)統(tǒng)變成她的趁手利器,但她永遠不會放棄對自我的掌控權(quán)。
她從沒有一刻全心信任過別人,愛恨癡嗔,都是故作姿態(tài)。
她需要殷榮憲,所以有耐心與他虛以委蛇,會像一個真正的戀人那樣依賴他,會對他撒嬌,伸手要他抱……但這一切只是假象。
而這樣的假象總會有不慎暴露的時候,比方說醉酒后,小姑娘便會本性畢現(xiàn)。
回到家,殷榮憲把人放在床上,想給小姑娘換上睡衣,好讓她躺得舒服一點。
但他的手剛一放到她的裙帶上,小姑娘就開始嚷嚷著頭疼,不讓自己動。
在車上的時候,殷榮憲就發(fā)現(xiàn)她面色酡紅,應該是酒精已經(jīng)上臉了。
他當她是酒醉才鬧,所以哄著說要給她揉揉,謝綾致卻一下子打開了他的手,聲音嬌縱而不耐煩:“滾開,說了別碰我!顧琰華你是聽不懂嗎!”
即便沒有愛,但已經(jīng)習慣成自然。顧琰華經(jīng)常會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鬧她,次數(shù)太多,已經(jīng)牢牢吸附在記憶深處了。
殷榮憲坐在床邊,眸底情緒云翻浪涌,他看著少女微醺的面容,像是沉思了一會兒,再度去脫她的軟紗長裙,動作比任何時候都更為強硬。
謝綾致還是不配合,抬起手來推擋他,卻被男人一把抓住纖細手腕。
“我的耐心不多了,阿致?!蹦腥寺曇舻统?,愛恨交織:“我愿意等你,但你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恭喜你,阿致,你成功了?!?p> “我不會再等下去了,也不會再心疼你?!蹦腥私K于還是給她換下衣服來,卻沒有再為她穿上睡衣,而是以身作被,覆了上去,他按著她的手親吻她,帶著從不外露的狠意:“我心疼你,你不知道領情,只會反過來讓我的心疼。阿致,你在我這里被寵得太嬌氣了……嬌氣到連我的脾氣都不曾見識過一分,你從來沒有吃過一點苦頭……”
這個夜晚,男人終于讓謝綾致吃盡了苦頭。她的哭鬧掙扎,他都視若無睹。少女被迫溺在欲|海里浮浮沉沉,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始作俑者。她嗚嗚咽咽出聲,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而男人不曾停下兇悍動作,像一頭餓到眼睛發(fā)紅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