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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海緣慳

第十九章?海皇怒

道海緣慳 盜凈天香 4216 2021-01-01 06:28:00

  想不到這一刀居然能把金蛟傷成這模樣,看上去那樣子也著實太狼狽了些,二者尚未照面就差點兒被人開了膛破了肚,可謂是奇恥大辱。本以為憑著堅硬的鱗甲能夠抗下這股刀罡,結果不僅是遍體鱗傷還差點兒丟了性命。好在它只身前來,要是被同族瞧見了此事,日后再傳到骨蛟皇耳朵里……它實在不敢想象自己被骨蛟皇利爪分尸的場面。

  而衛(wèi)滄海的這一式摧花,想不到威力竟然會如此強悍,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神來。時間正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雙手仍在不停地顫抖,呼吸的節(jié)奏也亂了,一是因為疼痛,二是因為緊張,連喊話都有些結舌。這是他第一次以性命作為勝負的賭注,這和在天韻閣與師兄弟切磋道法完全不同,誰若是輸了,誰就得死。

  金蛟鉆入海里將身上的血污瀝干凈以后才浮出了半個身子與衛(wèi)滄海遙遙相望,它眼睛里的憤怒直傳衛(wèi)滄海心底,僅片刻功夫過后金蛟便迅勢向著衛(wèi)滄海沖了過來。衛(wèi)滄海不敢大意,他忍著疼痛再次開始凝聚幽冥之氣,可萬萬沒想到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摧花的破綻所在。那金蛟根本不給他凝聚靈氣的機會,時不時將頭探出朝著他所在的位置用嘴射出一支支水箭。衛(wèi)滄海在靈氣沒有凝聚好之前只能不停躲避這些水箭,可只要他一分心躲避,原本凝聚起來的靈氣就會完全潰散,以他現(xiàn)在的道行是沒辦法做到一心多用的,僅從這一點上看那條金蛟就要比他強多了。

  衛(wèi)滄海眼看著金蛟離自己越來越近,摧花之勢恐已難蓄。他試著用手里的刀去撥開那些水箭,但這些水箭猶如金石一般堅硬,陣陣鏗鏘之聲伴隨著手臂傳來的酸麻感讓他暫時放棄了這個方法。金蛟瞧見自己的水箭不僅能夠牽制住衛(wèi)滄海,還能讓他手忙腳亂對其毫無辦法,頓時喜上心頭。它索性不再激進,反而停了下來專心釋放水箭,數(shù)量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威力自然是強了不少。之前雖然費勁但尚能用刀撥開,可現(xiàn)在衛(wèi)滄海是真的怕自己手里的刀被這水箭給擊穿,方才他試著擋住了一支沒能避開的水箭,雖然沒有受傷,但刀身上已經多了一個明顯的凹陷。

  不過這水箭的強度也就僅此而已了,畢竟對于金蛟來說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大神通,更何況它現(xiàn)在只想用爪子把衛(wèi)滄海撕碎雪恥。局勢扭轉的實在太快了些,金蛟的身軀一邊緩緩向前推進,一邊用嘲弄的語氣開口說到

  金蛟:“性命這東西,你若不想要,那便拱手送上來。這一次本王要好好欣賞一番你死前的抽搐和不甘?!?p>  這時候他們倆之間相隔僅不到十丈遠了,金蛟也停止了施展水箭法術,它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在海面上連站都快站不穩(wěn)的衛(wèi)滄海。

  衛(wèi)滄海的體力和幽冥之氣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此時他不僅呼吸急促喘著粗氣,身上也多了些被水箭掠過時劃出的血痕。

  話分兩頭,此時留在東月島上的衛(wèi)刑丘和古蔚清兩人從時間上判斷出遠方的衛(wèi)滄?;蛟S已經和金蛟交上了手。

  古蔚清:“衛(wèi)前輩……滄海師弟他會不會有事……”

  衛(wèi)刑丘:“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無數(shù)遍了,老夫還是那句話,你覺得呢?”

  古蔚清:“他一定能勝過那條金蛟的,對么?否則您又怎么會放心他一人前去?!?p>  衛(wèi)刑丘:“無知……海兒入道尚不足百年,別說是海獸、修士了,就連凡人見識都勝他數(shù)倍,你是從哪看出他能贏的?”

  古蔚清:“這么說……!可您不是他的叔叔么?您居然忍心見自己的侄兒命喪灝海?”

  衛(wèi)刑丘:“有何不可?”

  古蔚清這下完全懵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什么忙都幫不上,即使再怎么樣擔憂、著急也都于事無補。她看衛(wèi)刑丘一臉鎮(zhèn)定的樣子,本以為他是胸有成竹,可誰知竟是這樣的答案。任她聰慧絕倫也根本想不通衛(wèi)刑丘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只聽衛(wèi)刑丘開口言到

  衛(wèi)刑丘:“諸天諸界,靈物開智是最為難得,少則百年、千年,多則數(shù)十萬年也未見得能夠觸及靈光。而吾輩修道者,生來入道僅憑心愿罷了,所以那些仙草靈獸但凡想要修道,就一定得比我等修士更加強大才行。然而這份存于天地間至少百年的感悟和堅毅,又豈是二三十年舞劍誦經能夠相比擬的?”

  古蔚清:“那衛(wèi)前輩您怎么還讓滄海師弟一人前去迎戰(zhàn)那金蛟?他這不是去送死么?”

  衛(wèi)刑丘:“小丫頭我問你,你既然入道已過千載,可知曉諸界之間孰強孰弱?是否有你自己的一些見解和判斷?還是說人云亦云?”

  古蔚清:“依晚輩拙見,人、仙二界自然是諸界最強!”

  衛(wèi)刑丘:“哈哈!果然是拙見,不過也怪不得你,如今人界道統(tǒng)衰敗,仙界竟成了你們唯一的信仰。老夫猜想你雖入道數(shù)千載但卻從未離開過人界吧?”

  古蔚清:“誠如衛(wèi)前輩所言,晚輩的確沒有離開過人界。”

  衛(wèi)刑丘:“好吧,那老夫就給你長長見識好了?!?p>  衛(wèi)刑丘原地盤膝坐下,古蔚清也恭敬地跪坐在他對面,其實哪怕是面對洞神期的魔修都不足以讓古蔚清放下自己作為正道修士的自持和驕傲,但偏偏自己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傳說中的遁天修士。在她心里,遁天就意味著早已超脫了正邪二字的桎梏,更沒有什么仙魔之分了。

  衛(wèi)刑丘:“小丫頭,直至數(shù)萬年前,修道者還需入界感悟方能自窺道心、凝實道意,更重要的是要拓展眼界,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惜近四、五千年來,唯有人界敢仗著壁月城的富庶、人皇血脈的復興以及四方王者和星尊的威勢,對這些所謂的傳統(tǒng)嗤之以鼻。所以和你有相同想法的人界修士如今才會比比皆是,殊不知皆是自欺欺人罷了?!?p>  古蔚清:“入界?晚輩的確是第一次聽說,不怕衛(wèi)前輩笑話,其實晚輩連灝海都不曾出過幾次,更不用說人界了。那前輩覺得古往今來哪一界的道統(tǒng)最為強盛?”

  衛(wèi)刑丘:“老夫所行上古之時屬仙魔二界道統(tǒng)最為強盛,而更早之前的太古時期雖說是諸界爭鳴、強者如云,卻是以人界為尊。”

  古蔚清:“那如今呢?”

  衛(wèi)刑丘:“如今?呵呵,當屬靈界無虞。老夫雖身懷曠世魔功,又得幽冥血枯印傳承,卻也無法撼動那靈界護界大陣分毫。換句話說,老夫雖比起幽冥城主、兇煞這些真正的強者還差的遠,但面對他們還不至于會淪落到寸步難行的境地。故而老夫以為,那靈界之主恐怕比他們還要強大許多?!?p>  古蔚清:“可晚輩還是不明白,這些和您讓滄海師弟去獨自面對那金蛟有何關系?”

  衛(wèi)刑丘:“唔……雖說世人皆知曉靈墟所在,可惜數(shù)萬年來都只能枯等每三千年才出現(xiàn)一次的界淵入口,借此機會通過了界淵才能溜進靈界。老夫不想海兒去湊這個熱鬧,因為如今的靈界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所以老夫才另有打算?!?p>  古蔚清:“衛(wèi)前輩的意思難道是不想讓滄海師弟留在人界修煉么?”

  衛(wèi)刑丘:“難不成讓海兒留在人界變得和你一樣么?千載過后連自家大門都沒出過,也不知是想淪為何人笑柄。靈界既然去不了,那便換一處老夫既能保護又能來去自如的地方,所以老夫最終才決定讓他去往幽冥界修煉?!?p>  古蔚清:“幽冥界!師傅說過那里沒有生人的,乃是輪回之界,一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

  衛(wèi)刑丘:“你師傅也就知道這些了,一知半解……要沒有生人的話,那老夫是什么?幽冥界不單單是老夫的道成之地,也是我衛(wèi)家遺存所在,既然海兒早晚都要去,那不如早點兒去?!?p>  古蔚清:“可據(jù)晚輩所知,諸界之中并無任何的入口或是傳送陣能夠安全進入幽冥界,除非是在一些荒古絕地或是大能遺寶中方存有入界之法?!?p>  衛(wèi)刑丘:“哦?你這倒讓老夫有些意外,雖然說的并不算完全正確,但也算是有些見識了。正如你說的,所以老夫才讓海兒去會會那金蛟?!?p>  古蔚清:“難道是那金蛟身上有入界之法?”

  衛(wèi)刑丘:“呵呵,這有何難?要入幽冥,唯有一死!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了,你若也想去,老夫先送你一程如何?海兒自會有老夫的庇護,只不過你能不能活下來就得完全憑自己的本事了……”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可這一個時辰對于衛(wèi)滄海來說并不好過。他并不知曉衛(wèi)刑丘的目的,要能提前知曉的話,說不定他早就放棄抵抗了。他能死撐住這一個時辰也實屬不易,畢竟關乎性命,可惜他并沒有做出什么像樣的攻勢。原本期待能撐到衛(wèi)刑丘來救他,可好歹一個時辰過去了,要來的話早來了,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面對困難或是絕境的時候,任何期盼都是假想,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真正克服這一切。

  反過來那金蛟也覺得不可思議,它甚至開始漸漸覺得殺掉衛(wèi)滄海有些可惜。雖然這種想法連它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但不可否認的是,衛(wèi)滄海的雖然修為不高,但比起這些天它遇到的許多灝海修士來說,衛(wèi)滄海沒有那種尋常修士的自負,也沒有因為自身的弱小而選擇逃命。金蛟不同于灝海修士,在它看來,衛(wèi)滄海沒有逃走不僅是種勇氣,更是一種血性和骨氣,因為即便選擇逃跑,下場也是一樣的,倒不如堂堂正正的面對自己的敵人。

  金蛟:“小子……靠著躲避和硬抗在這撐了這么久沒有逃走,你倒是很有骨氣!報上名來!”

  衛(wèi)滄海:“呼…呼…呼,我…衛(wèi)家人,從不講逃!即使死!我也要…立于這…這滄海之上…你給我記住了!”

  衛(wèi)滄海說完之后一只手將殘破不堪的寶刀提起,用另一只手的小臂擔住刀脊開始閉目凝氣。這可是他體內僅存最后一點兒幽冥之氣,他既決定以命相搏,故而那些飛來水箭也就無需躲避了。

  金蛟看出了他的意圖,它眼睛一瞇收了水箭法術,任由衛(wèi)滄海在那兒凝氣。隨著它一聲沉吟過后,它身體周圍的海水旋轉攪動成了一股巨大的渦流。

  金蛟:“衛(wèi)滄海么……好!小王記住你了!不愧是衛(wèi)家后裔!只可惜你今日必死無疑,且將這一式?;逝斪鱽砩畛醯挠洃洶桑?!”

  金蛟身軀一晃便被卷入了漩渦之中,不一會兒湍急的渦流瞬間被拔起直沖天際。隱約能夠看見渦流中有道金色的身影由上至下潛入了海里,僅幾息功夫后又有一道沖天渦流怒號著竄出了海面。這樣來來回回不知多久過后,衛(wèi)滄海形單影只被七八道渦流給包圍了起來。

  衛(wèi)滄海忽然睜開雙眼,對眼前狂舞著的渦流熟視無睹,飛濺出的水花直接擊穿了他的身體,但他的目光堅定,身體微絲未動,四處搜索著金蛟的身影。隨著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晃了晃腦袋之后又緊了緊手里扭曲變形的寶刀,終于在一道渦流中捕捉到了一抹金黃,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朝著那邊橫掃一刀。淡藍色的刀罡呼嘯而出,雖不及最初時的霸道兇戾,但也在眨眼間就將那道渦流給攔腰斬斷了。

  待水花落定之后,終于露出了了金蛟的身形,它懸在半空中的樣子猶如皇者降臨。蛟非龍也,雖擅游潛卻不懂得騰云駕霧之術,如此景象完全是金蛟借助渦流的力量將自己送上半空。只見下一秒那金蛟身子一扭從半空便向著衛(wèi)滄海襲來,四周渦流也都盡數(shù)附勢落下。而衛(wèi)滄海只是挺了挺胸膛,雙手拄著寶刀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因為他體內的幽冥之氣已然耗盡,還能立于海上完全是因為四周水靈氣十分濃郁,無需凝聚便自成落腳之地。

  頃刻間,渦流如同一顆顆尖牙爭先恐后地扣下去,在海面上鉆出了無數(shù)個窟窿,那些渦流似不甘心一般翻上翻下。過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爭食過后的海面才逐漸恢復了平靜。不過那條金蛟的身影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半截斷刃在隨著逐漸淡化的水靈氣正緩緩地沉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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